老將軍謝德勝憑空多出了妻子、兒子、孫女和孫子,高興得不得了,特別是自己的孫子,是那樣的可愛,孫女是這樣的乖巧,兒子威猛高大。
四個人緊緊地摟在了一起。
歐陽寧靜微笑着看着這一家人,他對自己的麻衣神相,更加自信了。
公安副局長周茂航看着老將軍的那種不怒而威的強大氣勢和後面的兩位站的筆直的保鏢,他知道,這位老人,絕對不是一般的人物。
“快,小虎子,我要去見你奶奶,快!”
老將軍大聲道,他恨不得立刻見到自己已經五十年沒有看到的妻子。
謝抗日站起身來,兩眼還流着淚,雙手攙着自己的父親。他做夢都沒想到,憑藉一隻嬰兒鞋,自己竟然找到失散了五十年的親爹。
謝詩苒也抱着爺爺的一條胳膊,再也捨不得鬆開。
章教授高興的合不攏嘴,他真替老將軍高興呀。
“走,爹爹,我扶您去見我娘。”
謝抗日看着爹爹道。
歐陽寧靜笑呵呵的道:“恭喜老人家一家人團圓。”
謝抗日猛然想起,自己剛進來的時候,歐陽寧靜和自己說的話。
“你有親人要團聚了,而且是至親,骨血至親。”
難道歐陽志遠的爹爹能掐會算?
“呵呵,謝謝。”
老將軍微笑着看着歐陽寧靜。
謝詩苒、虎子和謝抗日,扶着老將軍,朱軍和陳斌站在兩邊,十幾個便衣護衛,在前面悄悄的開道。
暗處的高級護衛,早已把外一科的病房控制起來。
周茂航幹了多年的公安,歷經了無數次的生死,經驗極其的豐富,他一眼就看出來,那些十幾個化了裝的護衛,還有暗處股股濃烈的殺氣,在慢慢地移動。
天哪,這位老人家到底是什麼級別?這麼多的護衛呀?
何文婕還有任務,先走了。
歐陽寧靜和秦墨瑤反覆叮嚀了志遠幾句,就回家了。歐陽志遠怕老將軍太過激動,連忙跟了過去。
外一科的4樓12號病房。
虎子的媽媽正在用乾淨的毛巾,給婆婆洗臉。她給婆婆洗得很仔細,哪怕一道皺紋裡的一點灰塵,虎子娘都輕輕地給婆婆洗淨。
婆婆後天就要動手術了,雖然燕京來的那個教授,技術很高明,但虎子娘很是替婆婆擔心。
婆婆現在不清醒,自己更應該讓婆婆每天干乾淨淨的。
衆人擁簇着老將軍走到12號病房,老將軍的呼吸明顯的加速,五十年了,自己一直認爲犧牲了的老伴,竟然還活着,沒有再嫁人,而且還給自己生了兒子。
近了,近了。
十米……八米……五米……三米……
距離12號病房還有三米的時候,老將軍的速度反而慢了下來,不敢再向前走了。五十年了,老伴還能認出來自己嗎?
歐陽志遠看着老將軍激動的樣子,輕聲道:“謝老,我告訴你一件事。”
“志遠,什麼事?你說吧。”
老將軍看着歐陽志遠。
“老……老人家在五十年前,腦子裡殘留着一塊彈片,一直壓着老人的腦神經,沒有人敢做這個手術,所以,老人現在……不是很清醒,你要有心裡準備。”
歐陽志遠看着老將軍道。
“志遠,你說什麼?虎子的奶奶頭腦不清醒?”
老將軍一把抓住歐陽志遠的胳膊,看着志遠,又轉過臉來看着自己的兒子。
“是的,爹,我帶着娘跑了很多的醫院,彈片的位置很不好,如果不小心,娘就有可能下不了手術檯,所以,沒有人敢做這個手術。”
謝抗日看着父親道。
老將軍轉臉看着章教授。
章教授連忙道:“這次老人家能來醫院住院治療,就是志遠、陳雨馨把老人家接來的,我和蕭院長已經做好了手術方案,後天就動手術,到時候,志遠也來參加手術,保駕護航。”
“什麼?是志遠和陳雨馨把虎子的奶奶接過來的?”
老將軍看着歐陽志遠。
“是的,謝老,我和紅太陽集團總裁陳雨馨把老人家接過來的,目的就是想給老人家取出彈片,恢復老人家的記憶,後天就動手術。”
歐陽志遠道。
“她什麼也想不起來了嗎?”
老將軍的心,頓時如同冷水潑了一般,一個踉蹌,差一點摔倒。
謝抗日和謝詩苒連忙扶住老將軍。
“謝謝,志遠,如果不是你把虎子的奶奶接來,我這輩子,就錯過這個機會了,謝謝。”
老將軍一步跨進病房。
一位乾淨利索的老人,靜靜的坐在牀上,兩眼清澈透亮,透過窗戶,看着遠方。另一位中年婦女,在爲老人仔細的擦着臉。
老將軍的眼睛溼潤了,老人臉上還帶着年輕時候,自己熟悉的影子,特別是那雙清澈透明的大眼睛,還是那麼明亮,自己永遠忘不了這雙會說話的大眼睛。
不錯,這位乾淨的老人,就是自己的妻子,馬桂花。
“小云……”
老將軍按下自己內心的激動,慢慢地走過來,嘴脣哆嗦着,看着已經五十年沒見面的妻子,深情的呼喚着妻子的乳名。
謝抗日不知道,自己孃的乳名,竟然叫小云。
虎子娘猛然看到這麼多的人走進病房,嚇了一跳,謝詩苒連忙把母親叫過來,悄悄地把找到爺爺的過程,和娘說了一遍。
這讓虎子娘嚇了一跳,她以爲自己在做夢,連忙掐了自己一下的手,一陣劇痛在手上傳來。她知道,這不是在做夢。
馬桂花靜靜地看着窗戶外的兩隻互相追逐的蝴蝶,腦海裡閃現着當年自己和寶兒在一座山谷裡追逐蝴蝶時的情景。
寶兒拉着自己的手,兩人奔跑着,追逐着兩隻蝴蝶。
“呵呵,寶兒哥,慢點,我跟不上你了。”
她嬌嗔的大聲叫着,撒着嬌。
“小云,快點,兩隻蝴蝶好漂亮呀,快來抓。”
“咯……咯,寶兒哥,咯……咯……咯……”
兩人笑着,跑着,小云那根又粗又長的大辮子,迎風飄揚,火紅的蝴蝶結,如同燃燒的火焰。
“抓到了,小云,你看。”
寶兒手裡捏着一隻漂亮的大花蝴蝶,蝴蝶掙扎着想飛起來。
另一隻蝴蝶圍着寶兒,飛舞着,不肯離開。
小云看着那隻失去伴侶,不肯離去的蝴蝶,連忙道:“寶兒哥,快放了這隻蝴蝶吧,你看,他的妻子焦急地不肯離去,多可憐呀。”
寶兒看着那隻蝴蝶,點點頭,手指一鬆,那隻蝴蝶連忙飛走,和那隻蝴蝶飛進了萬花從中。
“小云,小云。”
寶兒哥高興地喊着自己的愛人。
老將軍看着自己失散了50年的妻子,輕聲地呼喚着。
“唉,寶兒哥。”
馬桂花的嘴裡呢喃着,喊着寶兒哥。
老將軍心裡一喜,他以爲自己的妻子在答應自己,還喊自己寶兒哥。
“小云……小云,我是你的寶兒哥,我是你的寶兒哥呀。”
老將軍激動地看着自己的妻子,手裡捧出了那兩隻虎頭鞋子。
馬桂花轉過臉來,看到了老將軍手裡的鞋子,眼睛猛然一亮,死死地盯住那兩隻虎頭鞋,彷彿在回憶着什麼,眉頭緊緊地皺着。
所有人的心臟驟然收縮,看着馬桂花的反應。
“呵呵,寶兒的鞋子,兩隻……你是寶兒……”
馬桂花歪着頭,看着老將軍,猛然道:“你是寶兒!”
歐陽志遠的心臟再次劇烈的收縮起來。
謝抗日,一聽到娘喊爹寶兒,心臟早已蹦出嗓子眼了,娘想起了過去的事情了?
老將軍一聽妻子喊自己寶兒,神情不由的狂震,一把抓住了馬桂花的雙手,大聲道:“小云,你記起我了麼?”
“嘻嘻,你不是……寶兒,寶兒……沒有白頭髮,寶兒有……槍,有……馬……你沒有。”
馬桂花說完話,伸手拿起了兩隻老虎鞋,笑嘻嘻的道:“寶兒的……鞋。”
老將軍頓時垂頭喪氣。
“老將軍,老人家的思維,就停留在她受傷的時候,只有取出腦子裡的彈片,老人家纔有能恢復。”
歐陽志遠拉住老將軍道。
“好,志遠,你馬阿姨的病,就拜託給你了,我想和你阿姨說說話。”
老將軍伸手握住妻子的手,輕聲道:“小云,你還記得我嗎?記得咱們聯練習騎馬嗎?”
歐陽志遠擺擺手,示意大家都退出來,給兩位老人留下一點空間。
衆人都退了出來。
歐陽志遠笑呵呵地看着謝抗日道:“謝大哥,這兩天好好的讓老將軍和馬阿姨說說話,希望能引起老人家的記憶,後天我來參加手術。”
“志遠,謝謝你,要不是你把我母親接來,這輩子,我也不會和父親團聚,志遠,謝謝。”
謝抗日緊緊地握住歐陽志遠的手。
“謝大哥,不用謝,祝賀你們父子團聚,呵呵,詩苒,祝賀你找到了爺爺。”
歐陽志遠看着謝詩苒。
謝詩苒輕聲道:“歐陽大……叔叔,謝謝你。”
“小虎子,再見。”
歐陽志遠揉了揉小虎子的頭髮。
“歐陽叔叔再見。”
小虎子懂事的親了一下歐陽志遠。
歐陽志遠和蕭眉向樓下走去。歐陽志遠悄悄的握住了蕭眉的手。
“小壞蛋,讓人看見了。”
蕭眉臉色一紅。
“呵呵,我拉住我老婆的手,誰敢說什麼?誰要說什麼,我打得他滿地找牙。”
歐陽志遠故意惡聲惡氣地說。
“呸,誰是你老婆?我還沒有嫁給你。”
蕭眉小聲道。
“嘿嘿,沒嫁給我?那啥……都同房了……”
“啊!”
歐陽志遠一聲慘叫,腰間傳來一陣劇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