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宸的喝斥聲震響整個夜空,本來還想繼續往前衝的皮卡車,只好停靠在道路邊上。
懷宸一步衝上去,拿出手機,對準皮卡車前後牌照、車身,遠近距離拍了幾張照片作爲證據。
皮卡車靜靜的停在道邊,沒見到有人下車。
撞了別人的車,也不趕緊下來處理,還裝模作樣停在一邊。這是什麼情況?
莫非又是遇到一位智慧碰瓷之徒?懷宸心頭不由得火了起來。
懷宸正當納悶着走近皮卡車駕駛室,打算責問對方因何而飆車,非要撞飛自己車後視鏡不可時,駕駛門突然被打開,車裡走出一位年輕人。
“原來真是懷大哥啊!”年輕人喜出望外。
懷宸心中一怔,似曾熟悉的聲音,也似曾見過的英俊面孔。
湊近定神一看,原來是在昌平區快餐外賣宿舍裡認識的那位山西小夥子何煜。
“何煜兄弟?原來是你啊!”懷宸同樣驚喜。“可巧了,怎麼是在這裡,又怎麼非要以這種方式與兄弟重逢?”
懷宸忽然間有一種感覺:京城有時候很大,大得佔據自己所有的想象空間;有時候又是那麼小,小得讓你寸步難行。
“剛纔在車裡,兄弟愣了老半天。真不敢相信,還能在這裡與老兄見面。這人世間的分離巧合實在是令人匪夷所思。”何煜激動地握住懷宸的雙手。“大哥,兄弟沒傷着你吧?”
“人倒是沒傷着,但右邊後視鏡卻被你飆飛了。”懷宸又笑道:“不過沒關係,只要沒遇到碰瓷鬼就好。”
“實在對不起!”何煜真誠道歉後,隨即從地上撿來自己被撞脫的後視鏡,捏在手裡看了一下,又把懷宸開的滴滴車繞了一圈。“幸好,車身沒有被蹭上。”又道:“到前面夜間修理店給換一塊新的就行了。”
“算了。”懷宸覺得他不也是故意所爲,打算不用他賠,畢竟這位年輕人給自己的印象還不錯。“如果兄弟有急事,就先走吧!不用你操心了。”
“那怎麼行呢?”何煜不同意。“夜修店就在前面不遠,換一個後視鏡最多耽擱十分鐘。走吧!”
第一天就出這等事,雖然不是自己的責任,也難免引起老闆的不悅。既然馬上可以換,那就換吧。懷宸心中這麼想,加上何煜的熱情,他也不再好拒絕。
何煜沒有忽悠人,前方不到三百米遠就有一家24小時小轎車修理店,各種配件齊全。
何煜交代修理師傅後,就拉着懷宸坐在店裡一張沙發上聊了起來。
“大哥怎麼開滴滴快車來了?”
“還不是爲了生活!”懷宸不想去作過多的解釋,反過來問:“兄弟是來通州幹大生意的吧?”
何煜沒有及時回答,先是點上一支香菸,深深地吸了一口。
懷宸知道,年輕人煙癮大。在昌平區快餐外賣員工宿舍裡認識他時,他就是一根接着一根的抽。
“我在附近一家健身俱樂部做一名健身教練,經常路過這裡,也經常拿車到這家修理店來保養,對這一帶的情況自然就熟悉一些了。”
“兄弟不是到億瑪客參加網絡營銷培訓的嗎?怎麼跑到這裡做一名健身教練來了?”
“原打算參加培訓兩個月,學習途中有人介紹教練一職,結果只學了一個月就過來任職了。”何煜又道:“就像剛纔大哥說的,還不是爲了生活?”
“當教練收入還可以吧?”
懷宸也曾有過當一名教練的念頭,後來覺得那種職業太過於張揚,也就改變了想法。
“我在的那傢俱樂部,主要是以健身爲主,但還兼有教學員學習拳擊、散打、擒拿等功夫。我承擔的教學任務是以拳擊爲主,收入是根據學員的多少來提成,學員多收入就多。當然,還要看教練個人的真功夫,真本事。”
何煜沒有說出月收入是多少,顯然是有意迴避,懷宸也不好就此事再問下去。
有些人表面看起來風光無限,其實內心空落落,更是一片迷茫。
“兄弟這是要到哪裡去?把車開得像飛機一樣?”懷宸轉過話題,笑着問。
何煜想了想,再看周遭沒有別的人,然後才低聲道:“我這是趕去打黑拳。”
“打黑拳?”懷宸大吃一驚。
還真想不到這小夥爲了錢,居然拿自己的生命去開玩笑。
“對。”何煜把說話聲壓得更低一些。“我已經參加了六場,場場贏。”
“贏拳,能賺到錢嗎?”懷宸也把說話聲壓得很低。
“不賺錢,誰願意拿命去賭?”何煜又道:“第一場沒有經驗,只拿一萬,接下來的二、三、四場都拿到了兩萬,四、五場拿了這個數。”何煜興奮地伸出五個手指。
“五萬?”懷宸不相信地問。
“是啊!”何煜接着充滿信心道:“今晚這一場,兄弟我一定要拿到十萬。”
懷宸掐指一算,道:“如此算來,一個多月的時間,兄弟打黑拳就已經賺到了十七萬元?”
“完全正確。”何煜誠心邀請道:“稍後大哥也去觀賞,看看兄弟是如何贏拳的?”
“不去了。我還要趕回公司交班呢。”懷宸微笑着婉言拒絕,又試探道:“那種地方,也不是想進就能進得了的。”
懷宸的意思是打黑拳是違法行爲,他可不想到那種地方。
何煜看一下腕上手錶。“大哥是幾點交班?”
“零點準時。”
“現在纔是晚上十點十分,時間早着呢。”何煜轉頭朝正在安裝後視鏡的師傅看去一眼,又道:“馬上就安裝好,等會兒兄弟帶大哥去見識一下打黑拳是怎麼回事,也讓大哥感受一下,什麼才叫做靠實力賺大錢。”
何煜說罷,立即起身,直朝老闆娘走過去。
懷宸知道他要去付錢,也緊跟其後。
“還是我來付吧!”懷宸立即拿出手機,打開微信,同時問老闆娘:“多少?”
“是我自己闖的禍,怎麼好讓大哥出錢呢?”
何煜把懷宸推到一邊,立即掃了收銀臺上的微信二維碼。
同時,老闆娘以挑逗的口吻對何煜說:“按道理只收一千六百元,但看小夥子還有幾分男人帥氣,就收兩千吧!”
何煜付好款,突然伸手掐住女老闆那張漂亮的臉蛋,罵道:“就你會算賬!找時間收拾你。”
“小心被我家那個看見,打斷你的腿。嘻嘻!”女老闆故作嬌嗔打了何煜一拳。
此時,反視鏡已經讓師傅安裝好。
懷宸認真檢查一遍,感覺比原來的還要好,滿意地跟師傅說了一聲“謝謝!”,然後把車開出修理店,停在何煜的皮卡前面,下車來打算跟他道別。
何煜在店裡又跟老闆娘調情了一陣,才心滿意足的走到懷宸面前。“大哥跟着我的車就行了。”
懷宸沒有立即動車,而是好心提醒道:“兄弟要小心老闆娘剛纔說的那句話啊!”
“什麼話?”何煜先是狐疑地盯着懷宸,似乎明白了什麼,笑道:“她是我朋友的老婆,經常打鬧慣了。打斷腿,那是開玩笑。請大哥不要當回事。”
何煜是一名大學本科生,是位有文化的青年,懷宸進一步規勸道:“記得三國時期曹植作的《君子行》裡有兩句詩,叫做‘瓜田不納履,李下不正冠。’意指正人君子要主動遠離一些有爭議的人和事,避免引起不必要的嫌疑。其實,這兩句詩與俗話說的‘朋友妻不可欺’基本相似。所以,兄弟還是小心爲好。”
“大哥多慮了。”何煜認爲懷宸的提醒純粹多餘。“我跟他夫妻關係好得很好,絕對沒事。”又道:“是她老公介紹我去打黑拳的。”
“他老公也是拳手嗎?”懷宸急着問。
“不是。”何煜又道:“是打黑拳組織人之一,也就是一位小股東而已。”
懷宸心中不覺掠上一陣寒風。心想:看來年輕人涉世不深,遲早有一天要吃大虧。他同時推測,年輕贏的那六場拳賽,也許就是一個圈套。
懷宸決定跟何煜去看一看,到底他有多大能耐,連續打贏了六場黑拳。
“今晚兄弟是要有一場拳賽,對吧?”懷宸問。
“對啊!”何煜笑道。“不然,今晚就不會撞到大哥的車,更不會知道大哥在滴滴公司上班。真是巧了。”
“幾點輪到兄弟開打?”懷宸要確定一下具體時間。又問:“賽場距離此地遠嗎?”
何煜再瞅了一眼腕上的時間。“還有十分鐘,不遠,就在附近,完全來得及。走。帶大哥進去目睹兄弟的風采。”
懷宸緊跟在何煜的皮卡後面,不久就進到一個地下停車場。
停車場角落裡有一道小門,門口有兩個年輕人把守,他們手中都拿着磁性探測器。
何煜介紹懷宸是他的好朋友,是特意來贊助他打黑拳的。其中一位年輕人把懷宸的手機留下,再用磁性探測器對他進行一番“安檢”後,纔打開那道門,讓兩人進去。
兩人東拐西彎,就像進入十八層地獄一般,直接往地下室走去。
應該是走了五分鐘,終於來到黑拳賽場。
這家黑拳賽場,沒有懷宸想象中的那種昏暗和烏煙瘴氣。
頭頂上三個聚光燈將整個拳場照得亮堂堂。
流通的空氣,讓人感覺就像在外面樹林裡一樣的舒爽。
拳場大概有300平方米,場內的觀衆大概有兩百人,紅男綠女擠在一起,有的喝酒,有的調情,身着名牌,穿金戴銀,霸氣十足。
一見到何煜來到場上,全場頓時沸騰起來。
口哨聲,驚叫聲,聲聲不絕於耳。
“黑豹!”
“黑豹!”
“黑豹!”
............
人們在不停的呼喊着何煜的綽號。他也很有風度地朝着那些人不停地揮手,還時不時把飛吻向那些美女獻上去。
兩個剛在一張長條木椅上坐下,司儀就宣佈輪何煜比賽了。
何煜把外衣外褲脫放在椅子上,一身古銅色而健美的肌肉,瞬間在燈光下閃閃發光。
何煜健步走到賽場中間位置,還來了一個前後滾翻,從而更加激起了人們興奮的神經。
歡呼聲,口哨聲,女人的尖叫聲,再次充斥着全場。
“黑豹,贏!”
“黑豹,贏!”
..............
就在排山倒海的歡呼聲中,另一名拳手也走到賽場中央。
看上去,那名拳手身高要有一米八五,塊頭大,四肢發達,肌肉健壯,但四周的人們並沒有朝他歡呼,而是響起一陣陣“打死他”的吼叫聲。
很明顯,人們並不看好這位新的拳手。
懷宸估計,絕大部分人的下注,都只會賭在何煜身上。
隨着司儀宣佈比賽開始,兩個拳手立即朝對方衝了上去。
沒有傳統招式,看不出少林功夫,更沒有詠春打法,南拳北腿一點沾不上邊,兩人只知道揮動着毫無技法的拳頭,死命地朝着對方的頭部、面部、腹部以及下身等關鍵部位不停地的發出猛烈攻擊。
沒有回合,沒有規矩,沒有裁判,兩人都只有一個目的,就是儘快將對手置於死地爲後快。
兩人都沒有戴手套、牙套,更沒有戴頭盔,四個拳頭,你來我往,在對方身上不停地發出沉悶的“嘭嘭”響聲。
不到一分鐘,兩人面部滿是鮮血。
到底是眼睛、耳朵流血,還是鼻孔、嘴巴炸裂,誰也分不清。
也許兩位拳手也不一定知道自己是哪裡在出血。
一看到兩個拳手血流滿面,周邊的男女更是興奮不已,喊“打”“打死他”的聲音,一浪高過一浪,響徹整個賽場。
這種比賽,沒有任何技藝上的切磋,沒有傳統意義上的“點到爲止”,只有生與死的較量。
這裡惟一的規則,就是沒有規則。
不到兩分鐘,何煜突然被對手一記重拳擊中了太陽穴,瞬間四大八叉地仰倒在地上,就像死了一樣,不能動彈。
全場頓時一片寂靜,像死了一般的寂靜。
片刻,突然有人大叫起來:
“黑豹,起來!”
“我輸不起!”
“黑豹起來!否則你就賠我們的錢。”
“快起來啊!”
............
懷宸完全明白了,自己開始的推測沒有錯。
何煜真正中了幕後操縱老闆的圈套,前六場是讓他嚐到甜頭,今晚這一場,請來一位比他更能打的拳手來打敗他。鷸蚌相爭,坐收漁翁之利。
懷宸還估計,修車老闆娘的老公,很有可能就是幕後操縱者之一。接下來,何煜基本上是沒有了利用價值,如果他再次挑逗老闆娘,很有可能真的被打斷腿。
何煜被打倒在地後,已經是動彈不能,懷宸以爲這場拳賽應該就此結束了,沒想到那位打擂人竟然衝上去,抓起何煜的頭髮兇狠地朝自己的膝蓋上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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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場所有的人立即發出尖叫聲,也有大聲叫好。
正當那位打擂人,掄起拳頭再次往何煜死裡擊去時,說時遲那時快,懷宸一個箭步衝了上去,隨即一隻強大有力的手,死死地鉗住打擂人那隻兇狠的拳頭,然後向後一推,那人先是一個踉蹌,然後“嗵”一聲,四腳朝天的倒在地上。
懷宸連忙把何煜扶起來,迅速給他點擊幾道穴位。
何煜很快就甦醒過來,懷宸接着把他扶到長椅上坐下休息。
剛把何煜安頓好,被懷宸一手放倒在地的打擂人,惱羞成怒,一軲轆地躥上來,掄起拳頭,直取懷宸要害部位。
懷宸看都不看對方一眼,對準他的胸部就是一腳。
那人頓時被懷宸踢出足有三米多遠,就像一坨死肉轟然倒了下去,雖然還能掙扎兩下,但已經無法站起來,更不能靠近懷宸半步。
這一突然而又連貫瀟灑的情境,把全場人那興奮的激情再次點燃,沸騰到了極點。
“打得好!”
“打得過癮!”
“打死他!”
“揍死他!”
............
此刻,司儀突然衝到懷宸面前三米遠,指着他的鼻樑吼道:“誰叫你動手打人?”
“我打人了嗎?”懷宸先是笑,然後厲聲道:“你想看到他打死我兄弟嗎?”
“這裡的規矩,只有輸和贏,從來不管生與死。因爲雙方都簽訂的生死協議。”司儀理直氣壯地吼道。
“只要有我在場,就不可能讓我兄弟輸,更不會讓他死。”懷宸挑逗式地回擊他。
不等司儀再說話,一位西裝革履的男子走到前面來。
他先是打着手勢,讓司儀退到一邊,然後陰森着麻子臉,對懷宸道:“這位大哥是不是也想打黑拳?”
剛剛甦醒過來的何煜拉着懷宸的手,低聲勸道:“大哥,算了。今晚我是算輸了。也願意栽了。”
懷宸不去理睬何煜的勸,直接回應來人:“我從來不想去打黑拳,但今晚我絕對不允許任何人再次傷害我兄弟。”
“你兄弟今晚不僅自己輸拳,還給在場兩百多位富豪或富二代損失了一大筆錢,按道理他只有被打死,纔有錢來賠給這些人。現在你不想讓他死,明天或者後天,他也一定死於非命,否則無法向這些富豪交代。”來人停了一下,接着又說:“不過,當下也不是完全沒有解決的辦法。”
“什麼辦法?”懷宸問。
“一是讓你兄弟繼續打;二是你替他打。”不等懷宸回話,那人又道:“不過,你必須連續打敗三個拳手。否則,你的命運與你兄弟一樣的慘。”
懷宸鄙夷地看了對方一眼,笑道:“如果我打贏了呢?”
懷宸早已經料定,這些人的三腳貓功夫,十個同時上都不是自己的對手,何況只是三個人。
“如果打贏,在場所有人都爲你喝彩的同時,你兄弟今晚的十萬元現金如數帶走。不會有任何人阻攔。”那人笑着補充一句:“如果輸了,那就死得很慘,恐怕連投胎的機會都沒有了。”
“那我也可以把他們打死嗎?”懷宸微笑着問。
“在這裡打死拳手,不管打死多少個,都不會承擔任何責任。”那人接着冷哼道:“我賭死你沒有那個能耐。”
懷宸朝對面牆上石瑛鍾瞥了一眼,已經是晚上十一點過十分,距離交班時間只有五十分鐘。
於是說:“那就叫三個人一起上,打完了,我還要趕時間。”
“我們這裡有規定,不允許兩人以上同時打一個人。只能一個一個的對打。”那人又道:“如果你覺得自己不行,就留下你兄弟,自己走人,我們絕對不阻攔。”
“好!”懷宸爽快的答應。他接着朝周邊那些紅男綠女大聲說道:“今晚凡是下注在黑豹這邊的人,請放心贏錢吧!”
“做夢吧!”有人嘲諷道。
“最好死去,不要半死不活的啊!”有人詛咒。
“連黑豹都不是他們的對手,就想憑一已之力打贏三個,不會是一個窮光蛋,想錢想瘋了吧?”
............
沒有人敢相信,懷宸以一比三對決,還會贏拳。
何煜擔心也連累到懷宸,再次勸道:“大哥,算了。剛纔他們是嚇唬你。我只要賠錢,也不至於到死。你還是快走吧!”
“大哥不會有事。兄弟放心!”
懷宸說罷,一步跳上賽場中央。
場上早就來了一名壯漢正在對懷宸指手畫腳。
“來找死吧!”
壯漢大吼一聲,隨即飛起拳頭,直朝懷宸的面部撲上來。
懷宸瞄準時機,只見身子微微一側而過。
就在側過的這一瞬間,他的右手食指,早就在那人頭頂正中線與兩耳尖連線的交點處猛地一擊。
就是這麼一個閃電般的動作,那人就在眨眼間,無緣無故就地癱軟,不省人事。
全場一片愕然,目瞪口呆。
司儀見狀,手一揮,第二個拳手閃亮登場,直朝懷宸下陰取短,意欲以最快的速度,制服對手。
懷宸哪裡讓他得手。說時遲那時快,見他又是一個行雲流水的側身,右手食指再次出擊,朝對手頭前部入髮際五分處,重重一擊,那人如同第一個拳手一樣,瞬間又是一個癱軟在地,動彈不能。
第三個拳手不經任何人許可,突然從旁邊的紙盒裡抽出兩把均有二尺長的砍刀,直朝懷宸砍來。
懷宸先是大吃一驚,想不到黑拳場還留有這一手。
懷宸沒有絲毫慌亂,就在兩把砍刀逼到眼前一剎那,又見他來了一個神速避讓,拳手撲了一個空。也就在這一同時,懷宸再次伸出右手食指,閃電般戳進他後髮際凹陷處。
霎那間,第三個拳手如前兩人一樣,悄無聲息地癱軟了下去。
懷宸用不到二十秒的時間,就將三個拳手完全制服,而且都是一聲不吭地癱倒在地上,絲毫不能動彈。這種打法,場上所有人,那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實在令人震撼。
其實,他們並不知道,懷宸採用的都是軟打,也就是點擊穴位。
第一個拳手被他點擊的是百位穴。百位穴置於頭頂正中線與兩耳尖連線的交點處。經屬:爲督脈,爲手足三陽、督脈之會。被擊中後,腦暈倒地,不省人事。
第二個拳手被他點擊的是神庭穴。神挺穴位於頭前部入髮際五分處。經屬:爲督脈、督脈與足太陽膀胱經之會穴,被擊中後,頭暈、腦脹,不省人事。
第三個拳手被他點擊的是啞門穴。啞門穴位於頂部後正中線上,第一與第二頸椎棘突之間的凹陷處,也就是後髮際凹陷處。經屬:爲督脈、系督脈與陽維脈之會穴。被擊中後,衝擊延髓中樞,失啞、頭暈、倒地不省人事。
當然,點擊這三道穴位,只要用力得當,不會導致死亡。早就訓練有素的懷宸,完全把控得了分寸。
懷宸之所以採用軟打,目的就是要快速制服這些狂徒,讓那些幕後操縱者不再敢輕舉妄動。如果是硬打,雖然他不讓人去死,但也會傷得很慘。他不想那樣做。
全場所有人,經過短暫的沉默後,突然瘋也似的爆發歡呼聲:
“贏了!”
“我們贏了!”
“天助我也!”
“太精彩了!”
“這是什麼拳法啊?”
“不會是打假拳吧?”
“那三個拳手,不會是突發心臟病吧?”
............
司儀再次跑到懷宸面前,指着仍然倒在地上的三個拳手,責問道:“誰叫你都把他們打死了?”
懷宸笑道:“剛纔那位老闆不是說過了‘在這裡打死拳手,不管打死多少個,都不會承擔任何責任’,你怎麼一轉眼就忘得一乾二淨了,難道你一個司儀說的話,還比老闆說的話還管用嗎?”懷宸又道:“不過,待我和我的兄弟離開以後,不到五分鐘,他們會毫髮無損地清醒來。死不了人的。”
懷宸回到何煜身邊,他已經不礙事,但對眼前的一切,還在那裡愣呆着。
懷宸朝西裝革履男子大聲吼道:“把我兄弟應該得到的那十萬元拿過來,否則,我不會放過這裡任何一位幕後老闆。”
其實,懷宸是借勢嚇唬他們而已,他哪裡有那個大的能耐去收拾他們?
西裝革履男子早就被懷宸的神速打法,嚇得都快要尿褲了,哪裡還敢有半點囉嗦,聽到懷宸這一聲吼,連忙提着一隻帆布袋子走來,戰戰兢兢地把錢遞到懷宸面前。
懷宸讓何煜清點數額無誤後,突然一手提起西裝革履男子的衣襟警告道:“如果往後對我兄弟懷有絲毫歹意,就算再跑回你孃胎躲起來,老子都有辦法讓你不得好死。”
“是是是!”那人連忙又改口:“不敢,真的不敢!永遠不敢動你兄弟一根毫毛。”接着示意所有擋在道上的人閃開,低三下四的躬身道:“大哥,兄弟,你倆請......”
懷宸和何煜大搖大擺地離開地下黑拳賽場,又若無其事地離開地下停車場,一起回到一個岔路口。
懷宸真誠的勸何煜:“你父親在裡面,不希望他的兒子在外面出事。你妹妹在讀書,不希望永遠見不到自己的哥哥。如果兄弟再不懂得珍惜自己的生命,更是對不起自己逝去的母親。好自爲之吧!”
懷宸勸罷,一步進到駕駛,啓動引擎,打算就此道別。
“大哥。”何煜突然“撲通”雙膝脆在車門邊,隨即取出兩沓錢雙手送上。“感激大哥救命的話,兄弟心中有千言萬語,但怎麼說都沒用,只有聽大哥的勸告,那纔是最對得起大哥。我知道,再給多少的錢,你都不會要。但這兩萬元是兄弟心意,請大哥一定笑納。”
懷宸只好又下車來,雙手把他扶起,真誠地拍着他的肩膀。“兄弟身體有傷需要療養,這些錢還是留給你用吧。我現在不缺錢,若是到了身無文錢的那一天,一定向兄弟開口求助。”
懷宸把那兩萬元重新塞回何煜的錢袋子裡,然後上車,腳踩油門,一溜煙消失在繁華而熱鬧,美麗而迷人的夜色中。
懷宸零點差十分回到公司。
他剛剛下車,突然有一道黑影朝他撲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