嘈雜的喧譁聲瀰漫在整個發佈廳,加之白燦燦的閃光燈,讓覃音喘不過氣來,今天的新聞發佈會像一場鬧劇,或者對於覃音來講,更像夢一般的虛幻。記者們發問的字字見血,現場人羣話語的尖酸刻薄,覃音漲紅的眼眶硬生生的把眼淚憋了回去,雖然遭到周遭人羣的鄙視、猜疑,但她的自尊不可輕棄,即便偌大個現場甚至這個世上竟無一人信她,她還是不能輕視自己。
荒誕的發佈會的主人公不是覃音,而是覃音口中的未婚夫,之所以引來全城關注,因她口中的未婚夫是目前當紅小生賈天明,但賈天明卻避而不見,並通過經紀人對外公佈並不認識覃音,更不可能是其未婚妻。
覃音覺得荒謬,來之前本以爲僅是見面,卻不曾想賈天明未出現,更多瞭如此多的咄咄相逼的陌生人。
“覃小姐,你怎麼解釋賈天明說你並非他未婚妻?”
“覃小姐,賈天明說你是騙子,你怎麼解釋?”
“覃小姐,聽說你男女關係很複雜?”
“覃小姐,你是想敲詐嗎?”......
“覃小姐,聽說你在看精神科,是嗎?”
記者的發問字字刺痛覃音的心,但更不及賈天明粉絲的刻薄。
“你什麼東西,我們老大怎麼可能看上你”
“醜八怪,滾回你老家去”
“賤人,騙子”......
覃音無法招架如此的炮轟,她只想早早逃離此處,恨不得是隻小小的蝸牛,能躲在小小的殼裡面那該多好,不必面對如此洶涌的人羣。
在工作人員的推搡中覃音逐漸退出會場,頭昏腦漲的覃音兩眼朦朧,早認不清方向,推撞間險些跌倒,幸好前方瞬間有人一手扶住覃音,才避免再一次的出醜,不然明日新聞頭條必然寫到:“賈天明不認妻,未婚妻氣暈會場”,近日來,覃音受到了太多外界的鄙視和猜忌,有些人特意製造混亂,有些人心存好奇,有些人維護偶像,沒有一個人是真心關心覃音,剛剛那人無心一扶,惹來覃音刺骨的心酸,她來不及感激,又被推搡到另外一處。
覃音躲進衛生間,這裡纔是她最安全的地方,無盡的委屈在無人之時纔可得到宣泄,淚水徑直地滑落,她未施粉黛,清瘦的臉盤端莊秀麗,加上淚水的點綴,活脫脫一個美人胚子,但僅覃音一人口說無憑的指控將事情的複雜化,怎會有人去疼惜這個柔弱女子,她到現在還未想清楚事情爲何發展至此,以至於造成不可收拾的局面,她真的不是他的未婚妻嗎?
覃音忐忑的心緒隨短暫的獨處時間而放緩,事情的變化在意料之外,原意只是找到未婚夫,可這種方式確實絕未曾想到,她的所有自尊和驕傲就在今天傾斜瓦解,何去何從是她面臨的首要問題。
“姐姐,你還好嗎?”一個清脆的女孩聲音在門外傳來。
短暫的無聲之後,覃音輕應一聲:“嗯!”
“姐姐,人都走了, 你出來吧!”女孩說道。
門緩慢打開,覃音試探性的向外張望,一個長相可愛、滿面笑容的女孩子站在門外,這個女孩大約20歲的花樣年華,身穿一件白色的針織上衣,搭配一條藍色牛仔短褲,斜跨一個皮革小包,充滿青春的朝氣,像寒冬後撲面而來的春意盎然,給人溫暖和希望。
女孩拉着覃音的手說:“姐姐,我帶你從後門出去!”
覃音毫無心機的跟隨女孩走了,就像她毫無心機般的來到發佈會現場,她怎知發佈會對於她來講是一場噩夢,而且是致命的影響。
“姐姐,別回原來住的酒店了,你還有別的去處嗎?”
覃音心想,別的去處?怎會有別的去處,這個城市對她來講是多麼的陌生和恐懼,爲了天明她來到這個陌生的城市,沒有工作、沒有朋友,一個人,只是一個人。
“謝謝你,我自己走就可以了。”覃音說完徑直走去。覃音此時還是回想記者的話,他們說天明說自己是騙子,是真的嗎?天明不會這樣對自己,絕對不會。
看着直衝向外的覃音,女孩快步跑到覃音前面說:“姐姐,現在記者和粉絲都在找你,要不你先到我家來,我叫張薇,我可以給你看我的身份證”,生怕覃音走掉的張薇快速攔住覃音,把能夠證明自己身份的物件一件件的從包裡把出來,硬生生地塞到覃音手上。
覃音雖然思緒混亂,但理智還是讓她感知到來者的奇異。她一再感謝後衝向門外。
酒店果真被因她而來的人堆滿,看來這裡真的不能住了。去哪裡呢?回家嗎?不行,她爲了找到天明付出太多,想盡辦法也不得見,反被有心之人安排在此等荒誕的發佈會上,將她推至風口浪尖,就此回去她不甘心。
必須先把酒店的物品拿到,她所有的證件都在哪裡,她知道酒店有個後門,她悄悄從那裡進去,幸好酒店客戶投訴,酒店裡面已經沒有了記者和粉絲。覃音輕易的進入到房間,太過疲累的覃音癱睡在牀上,昏昏沉沉的睡着了。醒來時已經是半夜,覃音心想,此時應該沒有人在酒店外了,現在出去應該比較安全。覃音簡單梳洗後,拿着隨身行李出門了。一陣昏睡後的朦朧,讓覃音絲毫沒有感知到周遭的情況,就在覃音剛出酒店門時,待命已久的人羣再次想她衝擊而來,腦袋還朦朦朧朧的她被驚嚇到,被推搡向後。她不知道,賈天明在不久前又再次重申與覃音毫無關係,並不知哪裡來的消息,記者們和粉絲都知道覃音回到了酒店,又全部返回準備甕中捉鱉。覃音被嚇得不輕。
就在此時,一個極端的粉絲除了惡毒的咒罵外更向覃音動手起來,覃音避無可避,心想完了。剎那間,一個弱小的身影竟像英雄般站立在覃音面前,迎來對方重物的襲擊,覃音看着攔在她前面的人倒地,竟是張薇。
張薇被送進醫院,倒不是重傷,只是跌倒時手腳受損,需一段時間的休養,張薇微笑着說:“還好不是姐姐受傷”,覃音充滿感激和驚奇,素不相識的人爲何幫她攔住襲擊,何況還是面前這位弱不禁風的年輕女子。
“你爲什麼幫我?”覃音輕聲問到。
張薇一如往常的甜笑,俏皮的說:“姐姐現在不能隨便走掉了,我可是爲了姐姐受傷的。”張薇言語上不帶任何的責怪,更有一種鬆一口氣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