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電梯裡,單可馨嘴角抿起一抹冷嘲的笑,她這是在做什麼?正室來捉姦嗎?她有這個資格嗎?
就算過會兒凌昊逸就站在她的面前,她該說什麼?他們之間還有什麼好說的?
“凌昊逸,別讓我恨你,待會兒一定要把睿睿還給我。”她不知道這算不算是祈禱,但她真的累了,從始至終,這場婚姻也好交易也罷,都讓她太累了。
當愛已成殤的那一刻,她就該放手的。
站在奢華卻空曠的禮堂裡,整個神聖的禮堂安靜的讓她懷疑這裡到底是不是人間,她甚至都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從上來之後,她就再也沒有看到任何一個人,就連保鏢都不見了。
她站在禮堂裡突然之間變得茫然,她能找到他嗎?不能吧?她剛要從包包裡找手機,希望這次凌昊逸的手機能撥通,那個手機擡眸間,一道熟悉的身影從電梯裡走出來。
凌澤天的私人助理,太好了,偷偷跟着他一定能找到凌昊逸,看來他們全家都在這裡,對這次婚禮他們還真是很用心。
凌澤天的私人助理,不知道是不是發現了有人跟蹤他,他頓住腳步,往四周巡視了一番,才走向通往天台的通道。
單可馨有些疑惑,天台,去那裡做什麼?而且他看上去有些左顧右盼,面色匆匆,好像有什麼事,上次凌昊逸帶她來這裡的時候,天台好像只是個觀景臺,他顯得僵硬的模樣,怎麼看都不像是上去觀景的樣子。
她攝手攝腳的跟在他的身後,不管凌昊逸在不在天台,應該能聽到一些什麼吧。
……
夕陽的餘暉下,幾個身穿黑色西裝的男子站成一排,每個黑衣人都看上去身手不凡,剛纔進來的時候見到的那幾個保鏢比他們遜色太多。
在黑衣男子中間站着一個熟悉的身影,的確很熟悉,是凌昊逸的父親凌澤天,他的側臉就倒影在夕陽最後的一道暗光下。
凌澤天的司機和他面對面的站着,微低着頭,好像一直在解釋着什麼,他看上去很怕凌澤天,好像是在求饒什麼。
這一幕讓單可馨有些看不懂,但心裡卻莫名的慌亂,如果只是他的司機犯了錯誤,真的沒有必要跑到這裡來教訓,還是這種駭人的氣場。
凌澤天一直都沒有開口說話,只是在聽他的司機說着,距離的關係,單可馨並聽不到他說了什麼,但可以模糊的看到,那位司機的表情越來越慌張,甚至在害怕。
就在單可馨實在看不懂的時刻,她覺得自己想太多了,可能只是司機在和凌澤天報備些什麼事情,或許還是關於凌昊逸婚禮的事情。
可就在她準備轉身離去的時候,如同鋼鐵人一樣的兩個黑衣人,一人一隻手就將司機死死的擒住,令單可馨驚愕他的力氣之大,竟然把年僅五十的司機,生生的提了起來,將他的身子抵在護欄處,身下便是距離這兒有52層樓高的地面。
看到此單可馨嚇得雙腳麻木,被抓住的司機更是嚇得魂不附體,面色蒼白,他掙扎着求饒,“老爺,您不能這樣對我啊,我爲您做了這麼多事,跟了您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老爺。”
一直沒有開口的凌澤天終於開口,可他的陰冷的聲音就好是從冰冷的萬丈深淵裡發出來的,滲的讓人全身毛骨悚然。
“老林,要怪就怪你那個養子吧,他太不聽話了,你跟了我這麼多年,的確知道的太多了。”
他冰凍千尺的話音剛落,司機還來不及多說一個字,凌澤天的一個轉身,腳下的步子還沒穩穩地落在地面上,兩個黑衣人的人各自一鬆,司機老林就如同落葉一般從天台上墜了下去……
夕陽的最後一道曙光消失在天跡,黑暗來臨……
單可馨被這一幕嚇得全身無力,雙手緊緊的捂住她張大的嘴巴,不讓自己叫出聲來,剛纔那個冰冷的人真的是凌澤天嗎?
那個曾經對她如父親般的男人,她從來沒有見過他發脾氣,無論遇到什麼事情,他臉上的表情幾乎都沒有變過,單可馨以爲那個深沉,可是今天,就在剛纔……
被嚇到的單可馨身子一個踉蹌,險些癱坐在地上。
“誰?”敏銳的黑衣人聽到有動靜,極爲冰冷驚人的問了一句,幾個黑衣人瞬間散開,開始在天台上四處尋找。
單可馨驚恐不已,忙往樓下跑去,如果被凌澤天看到她,如果凌澤天知道她看到了剛纔的那一幕,下一個從那裡被扔下去的,一定是她。
可能是太過慌張,雙腿發軟無力,單可馨竟一個踩空從樓梯上滾了下去。
一隻鞋子掉了,可求生的本能讓她根本顧不上鞋子,什麼都已顧不上,她爬起來就往前跑,她只知道,被他們抓到,她就死定了,她就真的再也見不到睿睿了。
“啊……。”她慌張的跑過一個拐角,手臂猛然被一隻大手拽住,心底一慌剛要本能的叫出聲,嘴巴卻被死死的捂住,小身子不堪重負的被甩貼到了牆上,還沒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冰冷的聲音已經落下!
“別動,別出聲!”
單可馨完全是處在懵然的狀態,她大腦一片空白,只知道她這樣的躲在這裡,那些人應該找不到他,她全身僵硬卻還在不停地發抖,她有力的的閉着雙眼,雙手緊緊的抓着他的衣服。
直到凌澤天離開之後,凌昊逸才離開她的身子,雙手捧着她驚慌的臉蛋,擦拭她剛纔因爲害怕還滑落的淚。
單可馨看清了他的臉,剛止住的淚水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間奔涌,淚珠如斷線的珍珠,大顆大顆的滑落,他不停的擦,她的淚卻掉的越來越快。
她不知道他爲什麼也在這裡?她不知道他怎麼會在這裡救了她?
她只知道,看到他,一切都沒事了,她可以肆無忌憚的流淚,她可以大聲的哭,她剛纔真的被嚇到了。
她的雙手死死的抓着他的衣服,好像只要一放手,她就如同剛纔墜落的那個人一樣,掉入萬丈深淵之中……
神聖的禮堂裡一如既往的安靜,好像剛纔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單可馨真的懷疑自己,剛纔的那一幕是不是她的幻想,可是鋪天蓋地的新聞,讓她確定,那不是噩夢,而是事實,被扭曲的事實。
凌澤天司機因突發急病從天台墜落,司機妻子竟然說自己的丈夫因爲生病的原因,而得了憂鬱症。
呵……呵呵……單可馨只覺得無語,這個世界,還有錢辦不到的事情嗎?
單可馨不知道凌昊逸是怎麼將她帶出酒店的,站在人羣裡,她還能聽到死者家屬的陣陣哭聲,她卻一滴眼淚也掉不出來了。
凌昊逸把她放進車裡,她這才發現,車裡除了司機,還有一個女人。
女人看到凌昊逸擁着單可馨坐着,單可馨則像是一隻受驚的小白兔,她大概已經猜出了什麼,嘴角一抹耐人尋味的淡笑。
“前妻?”女人有些明知故問。
驚魂未定的單可馨這才正式的看了女人一眼,但只是一眼,她也認出她是誰?她是前妻,那她不就是即將進門的新婚妻子嗎。
單可馨動了動身子,離開了凌昊逸的懷抱,嘴角一抹嗤笑,“法律上我和他還是夫妻。”
她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就這樣說了,脫口而出還是心有不甘?
凌昊逸聽到她這樣的話時,嘴角略過一抹難以察覺的笑容,她這是在爭風吃醋嗎?不過這種感覺挺好,他喜歡。
女人嬌好的面容並沒有單可馨的一句話而花容失色,性感嘴角的那抹笑始終掛在嘴角,“那不如就今天吧。”
她的意思是…….今天讓他們去離婚?!
那不如就今天吧。
那不如就今天吧。
這句話很明顯是對凌昊逸說的,她甚至能感覺到凌昊逸身子的一顫,“馨,今天身體不是很舒服,還是改日再說吧。”凌昊逸平淡無味的說道。
單可馨只覺得好笑,坐在他們兩個人中間,聽着他們兩人安排着她的離婚,她這個第三者是不是太明顯?
“我今天來,就是爲了這件事情,你不是急着娶嗎?我也要急着嫁啊。”單可馨淡漠的目光看着凌昊逸,他會心疼嗎?反正此刻她的心疼的她都快要死了。
離婚,她想過很多次了,但從未想過,還是這般的場景。
“飛兒,你先去那邊的咖啡廳等我。”凌昊逸對女人說道,原來她叫飛兒,名字真好聽,飛兒,叫的還真是親暱啊,他都沒有叫過她馨兒吧?
飛兒臉上明顯的不悅,卻還是二話沒說準備下車。
“不必了,該下車的是我,明天民政局見吧。”單可馨冷冷的說,心已死。
“我有話對你說。”凌昊逸抓住她的手,認真的凝視着她,他的目光裡有怒火,難道是因爲她在他新婚妻子面前沒有給他好臉色看的原因嗎?
“明天帶着睿睿去民政局,我只要睿睿。”她無話可說,她只想她的睿睿。
“單可馨,我說了我有話要說。”
“凌昊逸,我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