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雲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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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已經是凌晨一刻。躺在牀上,思索着若華的話,顏在牀上輾轉難眠。她很清楚商業競爭的殘酷性,她也考慮到競爭對手會利用自己的女兒來套取金氏企業的內部機密。不過想到雲亞處處謹慎、事事小心的一貫作風,她還是比較放心的。漸漸的,睏倦爬上她的雙眸。不知不覺間,她便進入了夢鄉。

夢中,她回到舊家的庭院。那棵海棠樹依舊豎立在院中央,樹蔭下,一個女人抱着懷中的嬰兒正在哼唱一首歌謠。而她懷中的嬰兒此時正睡得香甜。顏知道,那是她的媽媽。往裡走,她看到她的老爸正在做飯,飯菜的香味一會便溢滿整個庭院。一會,男人出來喚女人進去吃飯,女人抱着孩子心滿意足地向裡走去······隨着時光的推移,夢境中的景象離她越來越遠。漸漸的,四周的景象越來越模糊。最後,無盡的黑暗吞噬着她。

從夢中驚醒的顏,拭去額頭的冷汗。回想着剛纔的夢,顏不由自主地嘆了口氣。看着窗外朦朧的月色,她撥通了雲亞的電話。連續的盲音過後,她聽到了雲亞沙啞的聲音。而就在這一瞬間,顏所謂的堅強早已瓦解的支離破碎。聽到電話那頭的哭聲,雲亞慌忙穿上衣服,拿起鑰匙,向屋外走去。已經很多年,他沒有看到過顏的眼淚了。現在,顏卻突然打電話給他,什麼也不說,卻只是哭聲。這樣讓他搞不清楚狀況,卻只是一團糟。

跳上那輛價值300多萬的摩托車,雲亞風馳電掣般趕到目的地。此時,顏什麼也沒說,直接跳上摩托車,一句“去你家”差點沒讓雲亞從摩托車上摔下來。還好,雲亞的承受能力比較好。一路上,顏依舊保持着她的沉默。而云亞也沒說什麼。他知道,很多事等顏想要告訴他的時候,自然會告訴他。如果她不想說,即使自己嚴刑逼供也沒用。

到家後,顏一把抱住雲亞,她什麼也沒說,只是輕輕地啜泣。而云亞也只能任由顏這樣抱着自己。很多事情既然沒有辦法理清,那就不要去理會了。過了很久,顏放開他。自說自話般開口,道:

“四哥,我夢到媽媽了,我夢到她抱着我,爸爸在裡屋做飯。那時候我們好幸福。可是現在呢?呵!我等了十三年,我幾乎一有時間就去碼頭等媽媽回來。她說過,只要我等她,她就會回來。我天天都在等她,爲什麼她卻不回來?她真的不要我了嗎?哥,告訴我媽媽什麼時候回來,好不好?我真的好想她。每次,看到同學的爸爸媽媽來看他們,我就好羨慕······”

聽到顏說這些話,雲亞真的很想過去抱住她。他又何嘗不想知道自己的爸爸媽媽現在在哪呢?只是,孤兒院的生活已經讓他學會了堅強與獨立,讓他學會了忘記與冷漠。他想愛,卻不知道愛誰。除了顏和金叔,他能愛誰?他想恨,卻不知道恨誰。他記得,當他離開孤兒院的時候,院長媽媽交給他一張照片,並

告訴他照片上那個清秀的女人便是他媽媽。搖搖頭,思緒回到當下。看着臉色日益蒼白的顏,他不知道該如何勸慰。三兄弟當中,沒有人比他更疼顏。只是,他真的很怕女孩子在他面前哭。而後,他嘆了一口氣,說道:

“小顏,時候不早了,你去我的臥室睡吧。天亮了還要去上課呢。乖。”

把顏送到臥室後,雲亞一定要看着顏睡着才肯離開。當他確定顏睡熟後,他颳了刮顏的小鼻子才離開。

······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早上七點了。穿好衣服,走出房間,雲亞原本想要叫醒顏,卻被樓下餐桌上豐盛的早餐吸引。他寧願相信這些美味的佳餚是顏將他的信用卡刷爆買來的,也不要相信這是顏大小姐親自下廚做的。任誰也不會想到,在過去的一段時間,顏學會了做飯,燒菜以及做可口的法國大餐。看着雲亞難以置信的表情,顏說道:

“怎麼?四哥?是不是對我做的飯有什麼看法?安啦,我保證你吃完之後還想吃第二頓。放心,不會吃死你的。是我四哥,你就將這些吃完。別一臉無奈的表情。頂多你吃一半,我吃一半,好不好?乖啦。如果你喜歡的話,以後我天天做給你吃,呵呵。”

聽顏這樣說,雲亞不吃也得吃了。當他將一塊七分熟的鵝肝吃下去的時候,他終於決心將桌子上的飯菜吃光。他突然發現顏太有做廚師的天分了。很快,餐桌上的佳餚便被他一掃而光。而後,他說道;

“小顏,如果你給金叔做飯,他一定會很開心的。”

顏只當沒聽到雲亞說的話。她喝了點牛奶,便要雲亞送他去學校。無奈,雲亞只能去車庫取車,他可不希望有人會以爲顏的朋友是整天以機車爲生的小混混。無論如何,自己也是金氏企業的總裁呀。被別人認爲是混混多掉價!

顏可沒顧慮那麼多,她只是讓雲亞將車開慢點,好讓自己多睡會。畢竟一個晚上只睡三個小時,然後開車去農貿市場買菜,接着回來做菜真的很辛苦。看着顏這般辛苦,雲亞只好開着車四處溜達。他可不希望她的小顏每天會過得這麼累。即使她不是自己的女人,即使在他看來,她只是一個做事衝動不計後果的小丫頭片子。可是自始至終,他都是自己最疼的人。

“丫頭,何必讓自己過得這麼辛苦?只是爲了爲我做一頓早餐,就累成這樣,值得嗎?如果你接手了公司,你吃得消嗎?”

也許連他自己也沒發覺此時他看顏的雙眸滿是寵溺。可是,她只能是妹妹,不是嗎?他不希望有一天她會是他的女人,那樣,他就將她放在一個危險的境地,更不要說保護她了。現在,他、子龍、若華都在爲金氏企業未來的主人,亦或是自己的未來,爭得你死我活。他不希望顏也會捲入其中。可是,這也只能是他的希望,又怎麼可能成爲現實?想到這,雲亞不

禁嘆了一口氣。他當然知道未來的路會有多艱險,但是,他會爲顏,爲金叔將一切障礙掃除。即使,對方是他曾經的兄弟。可是,那又怎樣?野心讓他們忘了自己的本性,還是他們的本性本該如此?雲亞不知道未來的路會怎樣,他只是不希望小顏受到任何傷害,她承受的已經夠多了。不該她承受的就自己替她扛吧。

他也許已經預料到,此時的子龍和若華正在爲下次的股東大會愁得眉頭可以夾死一隻熱帶螞蟻了。原因很簡單,公司出現內賊,至於什麼賊,他不會告訴任何人。但是卻沒有人把內賊抓出來。當出納跟他說明這件事的時候,他第一個想到的便是跟隨金叔多年的老李。他知道,即使金叔防備任何人,也不會防備跟隨他多年的老李。當他讓秘書調查這件事的時候,秘書告訴他,這件事並不好辦。不是不能調查處內賊是誰,只是董事長不會相信。而且,老李的兒子得了重病,他急需這筆錢。權衡利弊,雲亞找到老李,他表示,可以將老李這筆錢補上,不過老李以後要爲他辦事。他知道,在這裡,什麼人都沒有老李管用。只要知情人裝聾作啞就好。

想起昨天白天的那一通電話,雲亞不禁皺起了眉。居然有人想盜取公司的重要文件。而這個人居然承認是若華派他來的。究竟是誰想要陷若華於不義?答案很明顯,醉翁之意不在酒。重要的是某些人的目的似乎已經達到,那麼,就不用他再動手了。不過,既然他已經開始對付若華了。估計,離對付自己也不遠了。既然這樣,對於自己昔日的兄弟,自己似乎不應該在手下留情了。

當雲亞沉思的時候,顏已經醒了。顏表情嬌憨的問道:

“四哥,我什麼時候睡着的?這是哪?今天我可以不上課嗎?四哥,就知道你最疼我了。”看着窗外的景色,顏心情大好。她的心情將雲亞的不快趕至九霄雲外。在雲亞看來,有她在,即使是不快,即使是被逼的走投無路,也沒什麼大不了。他喜歡顏的笑顏,喜歡顏開心時撒嬌的表情。更多的,是喜歡顏將他當做依靠的感覺。他不知道,這是不是喜歡。他只知道,對自己的女友,他是在利用。內憂外患,似乎真的讓他樂此不疲。

“四哥,什麼時候帶四嫂給我看看呀?真的很好奇她是什麼樣的女人,可以讓四哥對外宣稱自己仍是單身。不過,四哥,別怪我沒提醒你。任何一個接近你的女人都有可能利用你,不管是爲了什麼。”

可是顏哪裡知道,雲亞心甘情願被他利用。只是顏不愛利用。好吧,就當自己是一個傻瓜,心甘情願。只是,他希望,在他面前,顏可以放下一切僞裝,不要讓自己那麼累。只要這樣,不管他做什麼都是值得的。只是顏哪裡知道雲亞真正喜歡的是她。對其他女人純屬交換,亦或是利用。

這場爭鬥,要不要將她捲進來呢?雲亞深思。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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