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清楚是誰做的,再跟他慢慢玩。敢動我兄弟,這膽子未免也太大了。子龍,你負責照顧丫頭,我去查清楚這件事。敢把事情做的這樣明目張膽,看來對手真的是有恃無恐了。我想他們應該也知道顏住院的消息,不過他們最近不會動顏。如果他們敢動顏的話,呵呵,我奉陪。”
“雲亞,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有一天丫頭想起這段時間你們兩個的事,你會怎麼做?是繼續假裝漠不關心,還是和她好下去?”透過玻璃窗,子龍看着病牀上睡的正香的顏,不禁擔憂起來。如果她記起這段時間的痛苦,那她還會像現在這樣開心嗎?估計不會吧。這丫頭最在乎的,只有感情,如果她記起雲亞給她的傷害,她會不會繼續沉淪下去?也許會吧。這丫頭被大家寵的刁蠻任性也就罷了,心理承受能力和適應能力居然還可以差的沒邊沒沿。哪怕三兄弟中的任何一個人對她兇一點,她都會胡思亂想很久。上高中的時候,顏是整晚整晚的失眠。沒辦法,只有在後來辦的走讀。
雲亞沒有出聲,只是透過玻璃窗看向蔚藍的天空。看着飛機在天空中留下的痕跡,雲亞想起了遠在德國的老爺子。金叔,他現在還好嗎?
比勒費爾德市是一座古老的城市。這座城市有着古老的音樂與建築,而最令人留戀的地方是“上帝的房子”——一座建於1866年的託管所。這裡接納殘疾人、生病卻無人照料的人。走在鬆軟的土地上,老爺子對這座建築仰望了許久。他此次來德國,主要是爲了顏的婚紗。其次,是爲了一些生意上的事來拜訪老朋友。
在這個以紡織業爲主的城市,最受青睞的還是亞麻。老爺子拜訪老朋友,無非是談談有關亞麻合作上的事。他老人家可真是忙裡偷閒,再忙也不忘放鬆心情。
來到朋友家,朋友見是老金同志,忙請老金同志進屋坐下。入座後,朋友忙讓愛人上茶。女人端着茶走出來,客客氣氣的將茶奉上。老金同志忙向女主道謝。擡眼間,卻看到一張熟悉的臉——芝雅的臉。老金同志端茶的手抖了一下,再見枕邊人居然是這種場景。朋友沒注意到這些細節,只顧着和老金同志敘舊。而老金同志也只能和老友說起這些年自己的事業,說起這次來比勒費爾德市的初衷。聽罷老金同志的敘述,朋友不禁感慨歲月不饒人。感慨起這些年老金同志的不易。隨後,老金同志和老友談起了生意上的事。
聊着聊着就到了晚上,看現在天色已晚,老友執意讓老金同志留下來吃飯。酒足飯飽後,老金同志將心中的疑惑向老友吐了出來。只聽他說道:
“老彭,有句話我不知道當問不當問。嫂子長得很像我的一位故人,這些年,我們失去了聯繫。不知道嫂子的故鄉是哪裡?”
“她的家鄉挨着你住的那座
城市,我是在一次名畫拍賣會上認識她的,那是兩年前柏林的畫展,當時我們對同一幅畫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從那時起,我們就認識了對方。後來,她研究畫作,我做生意。現在,她在這裡的一所學校當老師。芝雅,這不說我倒忘了,你們還算是老鄉呢。”
雖然人有相似,物有相同,可是名字都一樣,未免太巧合了。芝雅則走上前去大方地和老爺子談了起來。她不是忘了老爺子,她只是沒有立場再去承認什麼。即使承認了,又能怎樣?老彭對自己這般好,倘若自己因爲舊情而離開他,那自己豈不是又要充當一次背叛的角色?想到這些,芝雅將職業性的微笑掛在臉上,卻讓老爺子感覺到她有一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想起十三年前她走的那天,除了她的畫,她沒有帶走任何東西。顏懵懵懂懂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微笑背後,是淒冷的蒼白。老金同志面對芝雅僞裝下的冷漠,只能倉惶離去。走在喧譁的街道上,老金同志唯一感受到的,是冷風吹來的絲絲寒意。無論是家鄉,還是彼勒費爾德,對於老金而言,一個年過四十並且事業有成的男人,想要的,無非是家的溫暖與安寧。可是,在遇到芝雅的那一霎那,老金同志便已知曉誰是能讓她安定下來的那個女人。可如今早已滄海桑田,誰還會惦記當初那溫暖的小窩。
離小雨出事已經有三天了,小雨在雲亞的強制下乖乖住進醫院。當顏知道這件事的時候,唯一擔心的不是小雨的身體,而是小雨那張完美無瑕的臉有沒有受損。現在,只要小雨在醫院,顏便每天開心地禍害他很久。
晚上,子龍、雲亞、六子聚在一起,商量着下一步的計劃。他們已經查到對小雨下手的是東二環一家4S店的學徒,而這個學徒恰好是徐新秘書的表親。如果主謀是徐新,她自可以僱人做這件事。答案很明顯,有人想要利用這件事來挑撥徐新和子龍的關係。這樣剛好可以來一個鷸蚌相爭——漁翁得利!想要坐享其成的人,不知道是聰明還
是笨。似乎,幕後黑手只是想將幾位少年玩弄於股掌之間,並沒有想要置誰於死地。無論是誰,只要是被他選中的,都將成爲他的玩偶。
回到醫院,雲亞看到小雨被顏虐待的無話可說。只見小雨柔順的發被顏用來做實驗,最可惡的是顏居然還給小雨紮起了辮子。看到雲亞來,小雨彷彿看到了救星。可是雲亞只是笑笑,並沒有阻止顏對小雨的虐待。
“哥,你讓她回去養病吧。一個小丫頭長期往我的病房跑,傳出去,讓我情何以堪呢?你別拽我頭髮!疼!”雲亞算是見識到殺豬般吼叫了。小雨這孩子最在意的無非是髮型,這一點顏比誰都清楚。只是這小丫頭太喜歡趁人之危了,而云亞也只能適時阻止。倘若雲亞再不阻止的話,顏
不一定又會想出什麼花招呢。這丫頭最大的樂趣無非就是折騰人。
回到病房,顏爬上牀就開始了她的《植物大戰殭屍》征程。她玩遊戲的時候,周圍的一切都是不存在的,包括雲亞。看着顏仍舊是興趣盎然的樣子,雲亞走過來,開口道:
“丫頭,最近我們的處境不容樂觀。我懷疑,就連你住院這件事,他們都知道。經過我們長期討論,我們決定暫時讓你住在醫院。如果你去其他的地方住,那隻會讓危險性加大。我不知道對方想要的是什麼,更不知道對方是什麼人。現在,我只想讓你平安無事,你明白嗎?”
“四哥,那會不會像電影裡演的那樣特驚險、特刺激?最好是像諜戰片,這才符合我的口味。”聽顏說這話,雲亞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這丫頭,打認識她那天開始一直到現在,她愣是沒說過一句正經的。見雲亞不說話,顏便不再吱聲。不過,一想到自己要在醫院住很久,顏的頭都大了。
“四哥,我們今晚回家吧。總不能回家都會出事吧,如果回家都會出事,那我在醫院呆着也沒什麼用。所以呢,您老大發慈悲讓我回家吧。”
一聽到顏軟磨硬泡的聲音,雲亞便再一次心軟了。什麼時候這丫頭可以換一種方法呢?長期的軟磨硬泡,讓雲亞很是無奈。
見雲亞點頭,顏立刻喜笑顏開地上前抱住雲亞。抱着雲亞,似乎有一些畫面在顏的腦海中一閃而過。不過,僅是瞬間的閃現,顏則無法清晰地看清楚那些畫面描述的是什麼。再努力去想,顏便覺得頭痛欲裂。這種強烈的疼痛,讓顏抓着雲亞的脊背,以求一絲溫暖。感覺到顏的變化,雲亞將她抱得更緊了,生怕一鬆手她便會倒下。
這時,子龍推門進來。看到這畫面,他還以爲顏想起了什麼。不過,走近,他才發現顏的額頭上佈滿了細密的汗,而顏的整個身體也在瑟瑟發抖。不明狀況的他馬上叫來了醫生。醫生趕來後,命人扶顏躺下。看着顏蒼白的臉色,醫生爲顏做了詳細的檢查。而後,他告訴子龍和雲亞,不要提起顏忘記的事情,也不要讓顏去努力記起一些事。否則,以顏現在的狀況,只會對她不利。
回到病房,顏的情況已經穩定多了。看看顏,再看看雲亞,子龍開口道:
“以後我照顧她,你能不來就別來。爲什麼丫頭跟你在一起的時候,總是會出現各種意想不到的狀況?而每次出現的狀況都很嚴重!你回去吧。”
聽到子龍似乎是在下逐客令,雲亞也不便再說什麼。隨即,他看了看已經熟睡的顏,便走了出去。看着雲亞漸漸遠去的身影,子龍低聲呢喃道:“小妹,希望你以後不要怪我。”而後,子龍捻滅手中的香菸,向窗外看去。窗外,依舊是月明星稀的景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