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鐵時代:“人類過着艱苦而悲慘的生活,孩子不孝父母,兄弟相殘,社會秩序被打破,人類互相弱肉強食,互相欺騙、掠奪財富。因此諸神徹底拋棄了對人類的庇護。”
——古希臘神話。
第一卷初來乍到
第一章鳳凰城
1
我獨自一人帶着行李上了飛機,我的目的地——美利堅合衆國——我從小生活在一個單親家庭裡,也許就是因爲這點,所以我生性孤僻,並沒有什麼朋友。如果說我身邊存在某個能和我稱得上“朋友”的人,我想那一定就是我的母親。
很可惜,我母親在半個月前出了意外,永遠的離開了我。現在,一封來自美國亞利桑那州鳳凰城的信寄到了我家,署名是——陳南雲,這是一個令我覺得既熟悉又陌生的名字——我父親。
父親——這是我從來都沒有想過的一個人,我除了他的名字,甚至連他的長相都不知道,因爲他在我很小的時候就離開了我,具體是什麼時候,我也不記得了。
母親出事後的第二個月,父親的信就從美國寄到了我家。
信裡寫的很簡單,只是說讓我搬到美國去,開始另一種新的生活。從筆跡上那歪歪斜斜漢字來看,這個自稱我爸爸的人應該很久都沒有寫過中文了。
連同這封信一起的,信封裡還夾着一張機票以及我的護照。
我不知道這個自稱我父親的男人是如何知道母親的死訊的,也不知道這護照是從哪裡來的。
更讓我受不了的是,我明明已經是高三的學生了。信裡卻說,我會變爲18歲的高一學生——一切都要從頭來。
總之,我上了飛機,目標——美利堅合衆國——亞利桑那州首府——鳳凰城——
2
當我走下飛機時,我已經身在美國了——機場外——亞利桑那州的7月是一個比較難熬的時候,尤其對於被譽爲“陽光之谷”鳳凰城來說,更是酷熱難耐,所以我穿了一件英倫格子的半袖襯衫和一條藍色的牛仔褲,這樣相對來說比較涼快些。
這個地方對於我的確是一個全新的世界。起碼,周邊的中國人越來越少了,取代之的是美利堅的白人和黑人。
人們熙熙攘攘的聚在一起,然後不過十分鐘的時間,就如同憑空消散一般的離開機場,各奔東西,這一切就好像約好了一樣。
機場外的人漸漸的稀少了,車輛也隨之減少了,我看到一輛黑色的梅賽德斯停在我的對面,車窗上舉着一塊牌子寫着我的中文名字——餘霍——我是隨母姓的。
一位金頭髮藍眼睛的白人女性站在車的旁邊,看起來她就是車主——來接我的人。
我漫步走了過去,同時她也打開了車門。
“你是餘霍?”她那流利的中文實在是讓我感到驚訝。
我點點頭。反問她:“你是?”
她想了想,然後很尷尬的回答我說:“我叫艾瑞娜,我和你父親——在十五年前結的婚。”
原來她是我的後媽呀,我早該想到了。話說回來,十五年前?那麼也就是說我爸媽離婚的時候,我最多才3兩歲……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想的!
艾瑞娜讓我坐到車上,
然後又將寫有我名字的牌子和我的行李放進後備箱裡,坐回到了駕駛座上。
艾瑞娜將車子發動起來,車子如同野生黑豹一般的把我們帶離了機場。
此時我才發現,我所坐的車並不是一般的梅賽德斯轎車,雖然我對汽車並不瞭解,但我敢說這是一輛絕對高級的梅賽德斯轎車,起碼在中國是看不見的車型。
走在半路上,我望着車窗外——鳳凰城的風景自然是很不錯的,強烈的陽光照射在高速公路兩旁的無數座鋼筋混凝土塑造的高層建築上,感覺陽光通過這些建築上的反射玻璃都照向了我的眼球,雖然刺眼,但能使人的心情變得愉悅些,至少我是這樣認爲的。
當然了,這麼多的建築上安裝了這麼多的反射玻璃——這個城市的光污染一定很嚴重吧。
從上車到現在我和艾瑞娜一句話也沒說,就好像我們不願意面對彼此一樣,準確的說,是我不願意面對她。
終於,她忍不住的要打破這種莫名其妙的尷尬氣氛了——“嘿,小霍。”
她居然像我母親一樣的叫我。
我沒有理她。可是她卻對我接着說:“你知道這個地方叫什麼嗎?”
我看着窗外愛搭不理回答了一句:“鳳凰城啊。”
“NO,NO,NO,中文翻譯是叫鳳凰城,英語裡是菲尼克斯,意爲‘陽光之谷’,這可是個不錯的地方,你感覺怎麼樣?喜歡麼?”
“哦。”我連聽都沒仔細聽。
“你在這個地方要開始新生活了,你覺得怎麼樣?”
“哦。”
艾瑞娜感覺到了,她的問話不僅沒有打破尷尬,反而是這尷尬的氣氛更濃烈了。
“嘿,小霍,說句話呀。你知道嗎?我給你買了輛超棒的越野車,你有了駕照就可以開去上學了。你要是還有什麼要求,我會盡量滿足你的。”
“我想要個朋友。我媽媽死了,我在這世界上沒有親人了,也沒有朋友了。”
艾瑞娜沉默了許久,小心的問我:“小霍,你願意把我當做你的親人嗎?或者是朋友。”
“我熟悉你嗎?我們剛剛認識不過15分鐘,你覺得這可能嗎?”我不太相信的反問她。
“怎麼不可以?如果你願意,我現在就是你的朋友。”
“那好,你能回答我一個問題嗎,如果你回答了我,那你就是我的朋友。”
“好啊,你問吧。”
“什麼都能問麼?”我最後對她確認了一遍。
“當然了,你想問什麼?”
“我爸媽爲什麼要離婚?你和我爸爲什麼會結婚?”
艾瑞娜聽到我的這個問題,臉色突然驟降,扶在方向盤的一隻手擡了起來,捂在嘴上,輕微的抽泣起來。看起來很是痛苦。
“小霍……對……對不起,有些事情我和你母親和你父親有過一個君子協議,我們無論在什麼情況下,都不能回答你的這種問題……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
我不問了,艾瑞娜的這種舉動很讓我吃驚——我從來都不會欺負女人,更不會把她們弄哭,可是我的這一句話就使得艾瑞娜如此的痛苦……我也感覺到了一股自責感。
“好吧好吧,艾瑞娜,你是我的朋友了,好嗎?你是我的朋友,別哭了。”我安慰道。
“是嗎?!我……我真高興。”艾瑞娜看起來比我大將近20歲,但我覺得,艾瑞娜的內心不過只有十幾歲。不過細想一下,聽她的話,她認識我母親。
“哎呀!我差點忘了正事!。”艾瑞娜大叫着從口袋裡掏出一張卡片遞給我說:“這是你爸爸讓我轉交給你的。”
我接過了這張卡片——美國公民社會保障卡!上面清清楚楚的寫着我的名字,再仔細看一看辦證日期——18年前的5月10日!我是在美國出生的!
“我是在美國出生的!?”
“嗯,我想你母親一定沒和你說過這個問題。你也別多問了,回頭問你爸爸吧。”
說話間風馳電掣的梅賽德斯終於降低了速度。
我們走上了一條非常寬闊的馬路,旁邊的路牌上寫着——林肯大道。馬路的兩側幾乎都是美式的別墅,顯然按照城市佈局劃分,這片地區是屬於居民區。
梅賽德斯停在了一處別墅前——
3
艾瑞娜和我走下車來——在我眼前的是一棟三層的別墅,從外表上來看,它很大,周圍有一圈圍牆,旁邊有車庫,最上層還有尖塔狀的閣樓。白色和橘黃色的油漆將別墅的外觀粉刷得如同教堂一般, 也許是我見識短淺,但我想那是我見過的最漂亮的房子。
“這就是你的家,感覺怎麼樣?”艾瑞娜指着房子問我。
我感覺很不錯,但是還嘴硬的說:“湊乎吧。”
“哈哈,湊乎?你媽媽要是聽見了她可是會傷心的。”
“什麼!?這裡難道是……”
“對,是你15年前的家,有印象麼?”
我努力的在想,可卻一點都記不起來,我出生在鳳凰城?這太荒謬了!
艾瑞娜把車停進了車庫裡。本來她邀請我一起去看看她送我的跑車,但是我拒絕了,原因很簡單,我對汽車並不感興趣。她還要帶我去到鄰居家串門做客,我也拒絕了,在這個世界裡,我還不太習慣和白人交流,即使我的英文並不算差。
艾瑞娜停好車以後——她帶我來到圍牆前的白色電動門前,一邊對我說:“這扇門的密碼是7777777。”一邊在密碼板上按下密碼。電動門緩緩拉開。當我們走進去以後,電動門立刻自動關閉了。
“這是紅外線感應裝置,這扇門如果在開啓後周圍沒有生物的話,就會自動關閉。”她回答了我還沒有問的問題。
她帶我走進了別墅裡——艾瑞娜首先先指了指門口的三個開關——告訴我那分別是中央空調、一樓的日光燈和最外面電動門的開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