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十一隨着teama的隊伍，手舉着自己的名字牌，走上了臺，她能聽見臺下粉絲們的歡呼，一鞠躬之後，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好緊張啊……”凌十一正坐在高橋楠和橫山由衣之間，她對身邊的橫山由衣說，“人好多。zcy48總選舉的時候也沒有這麼多人。”
橫山由衣看上去也很緊張的樣子，但她還是拍了拍凌十一，安慰道：“沒關係，沒關係。”
隊伍全部走完之後，就是運營請來的表演。去年的“一生懸命”很激動人心，被流傳得很廣。今年的表演也不錯，說不定看重播的時候會覺得真的很精彩，但是凌十一完全沒有感覺。她只覺得自己的從來沒有過的胃病似乎犯了，心跳一點點加快，似乎要過呼吸了。如果總選舉的四、五個小時裡都保持着心跳加速的情況，凌十一都懷疑自己上臺的時候都要昏倒了。
這次和在威尼斯電影節的等待不同，凌十一聽得懂日語。可惜，她的大腦的聽讀區大概又罷工了，開場前主持人的大段大段的話凌十一又沒聽懂。
這時候只要全程保持微笑就好了。
天色早就暗了下來，福岡巨蛋成百上千的燈泡讓這裡亮如白晝。今天天氣很好，涼風習習也不覺得冷。工作人員給了凌十一一條毛毯，她將毛毯蓋在膝蓋上，手裡揪着毛毯的邊緣。
這次總選舉也和上次一樣，八十個名額。雖然每年都說akb48要糊要糊，但是年年投票單cd銷量刷新高。今年《我們不戰鬥》的cd賣得比去年還多，加上海外銷量足有三百萬之多。
凌十一估摸着着多出來的銷量裡大概都是華廷的，而其中有多少被自家粉絲買走，多少被指原莉奈和渡邊麻玉粉絲買走就不得而知了。
今年的八十名的投票也多於去年。去年只有九千多票就能進圈內，今年上升到了一萬票起價。這個票數喊出來的時候，粉絲們都譁然了。不止是前三和神七的競爭激烈，就連圈內的競爭也遠遠激烈過前年。
畢竟zcy48在中國火了，自然也有原本不知道akb48的人想知道這個日本的本部是什麼樣的。不過這些人卻不是這次總選舉的大頭。
這次總選舉原本還是圈外的次次世代、次次次世代都有人進入圈內。大和田南娜、向井地美櫻也第一次進入了圈內。凌十一原本就是akb48的粉絲，對這些成員就算是做不到如數家珍，也認得人。想到自己的如果一直自己嚇自己四五個小時，未免也太可憐了，於是津津有味地看起了總選舉。
每次總選舉都能誕生有意思的或者經典的發言。凌十一當然也想好了自己的發言，但是她不知道自己會拿到什麼樣的名次，所以準備了神七、前三和登頂的發言各一個。
因爲總選舉前面已經有了表演了，在名次發表的時候沒有中斷，直接從第八十名發表到第一名。這次總選舉不但日本電視臺會直播，華廷的zcy48官網也會全程直播，雖然沒有日文字幕翻譯，這對那些日文學霸來說無所謂，對那些只是爲了凌十一而去看的粉絲們來說，當然更加無所謂。
反正十一是不可能只用日文發言的。
時間過去了將近兩個小時，凌十一終於聽到名次進入了第十六名。
“第十六名，得票數，40,115票amkii鬆村香之！”
全場譁然。雖然去年鬆村香之得到第十七位，當上r之後大家就都不敢小瞧這個永不升格的研究生會長了。大家也都開玩笑說今年鬆村香之升格了，說不定會殺進選拔組，但是這個玩笑居然真的實現了？
凌十一聽到票數，心裡一緊，選拔組已經是四萬票了？
接下來發表的是第十五名，hkt48的兒玉瑤成爲繼指原莉奈和宮脇咲凉之後第三個進成功進入選拔組的成員。“選拔組是我今年的目標，大家幫我實現了它，非常感動，謝謝大家……”
第十四名是因爲醜聞剃頭，從此與選拔組無緣的一期生峰岸楠，這也是她的第十年了。看她在上面泣不成聲，凌十一身邊的高橋楠也忍不住眼淚了。凌十一和島崎遙湘兩人一個輕聲安慰一個擦淚遞紙，就連在旁邊看着凌十一也幾乎要哭了，紅了眼眶。
華廷這邊，akb的粉絲們也無限唏噓，咪醬輾轉這麼多年，終於還是在最後的最後重新回到了選拔組。就算她犯過再多過錯，但是粉絲們相信她在剃頭之後也已經是真的反省過了，真的長大了，爲akb48貢獻自己的力量。
鏡頭轉到了高橋楠身上，這位個子嬌小的akb48之魂已經泣不成聲，凌十一一邊安慰她，自己也快哭了。
關注着實況直播的凌十一的粉絲們在網頁上發起了彈幕：
【十一眼眶紅了，我眼眶也紅了】
【十年開閉路，咪醬也滿足了吧】
【十一的後宮已經開到日本去了】
【雙總督！】
【運球哭暈在廁所！】
【等等！運球好像也代表中草藥去給十一加油了吧！她也在現場！】
【腦補十萬字虐戀情深……】
【真修羅場！】
關於自己粉絲在網上又歪樓了，凌十一是全然不知的。選拔組的第十四名，是因爲戀愛醜聞去年第十八名與選拔組擦肩而過的渡邊美優姬。
看到這裡，凌十一都知道怎麼爲明天的報紙寫頭條了，《akb十週年總選舉大團圓！》這樣子大概就差不多了。
第十三名柴田阿尼去年是第十五名，今年升上來了。宮澤左江依舊兢兢業業地擔任着“宮澤之壁”的工作，保持了去年的第十二名。宮澤左江之後，就是傳說中akb的大top之戰，只有越過宮澤之壁的人才能在akb成爲大top，否則只能是小top。
去年一舉越過宮澤之壁的是hkt48的宮脇咲凉，她今年和島崎遙湘一起主演了《真假學園4》，關注度和強推程度都驟增許多，被當做是鬆井珠理乃的對手。今年的第十一名卻是去年的須田亞香理，去年她是第十名，下降了一名。
強忍着淚水微笑的須田亞香理，凌十一心裡卻在爲自己擔憂。去年的第十一名是四萬五千票，今年卻漲到了五萬票。
第十名，橫山由衣。
凌十一捂着嘴巴，驚叫一聲。橫山由衣是下一屆總監督，她今年的目標是神七。從九週年公演高橋楠指定她爲下一屆總監督，橫山由依接下了這個重擔，她只需要一個神七的位置讓她服衆。她今年的目標也是神七，但是卻惜步於第十名。
“由衣桑……”在凌十一擔憂的目光中，橫山由衣只是笑了笑，一步步走上了獎臺。橫山由衣的過呼吸是總選舉的名產，但是已經是下一屆總監督的橫山由衣這次沒有過呼吸。她微笑着，大方得體，很有總監督的範，完成了總選舉發言。
第九名，宮脇咲凉。這位鹿兒島出生，聰慧過人的十六歲少女，可以說是上一屆總選舉最令人震驚的黑馬之一。今年她目指神七，卻止步於第九名。儘管如此，她還是進步了，如果明年不出所料，她一定能進入神七。
宮脇咲凉是很聰明的，她的發言總是帶着滿滿的向上奮鬥的幹勁，卻不會太過了以至於讓人生厭。
第八名。凌十一屏住了呼吸。去年高橋楠是第九，今年是她的最後一年……本來一般來說，宣佈畢業了成員是不會參加總選舉的，但是她還再一次參加了。凌十一當然知道她多想要重回神七。
“第八名，得票數，70,239票。”一陣迫人的沉默之後，主持人道：“ama——”
高橋楠嘆息一聲，收拾了毛毯準備站起來。
凌十一難過地叫了一聲：“高橋桑……”
高橋楠微笑地安慰她，“沒事啦。”
“島崎遙湘！”
“誒！！！！！！！！”凌十一和高橋楠都震驚地叫了出來，不約而同看向了另一邊。島崎遙湘已經面無表情地站了起來。
島崎遙湘掉神七，高橋楠踩着最後的尾巴進了神七。
凌十一身邊左右都沒人了，她一個坐在那裡，捏着毛毯，不安地看向臺上發言的高橋楠。說不定我就是下一個了。
雖然運營給她的要求是神七保底，但是凌十一卻目指第一。她不想粉絲失望，讓自己後悔。如果一定有人會贏，那麼爲什麼不能是我？爲什麼不能是zcy48？因爲已經失敗過一次了，凌十一不想再一次品嚐那種苦澀的味道。勝利的滋味，是甜的。
“第六名，得票數，79,984票amn——山本彩！”
“第五名，得票數，99,235票ams——鬆井朱裡奈！”
來了……凌十一手裡的毛毯已經攪做一團，不成樣子，凌十一隻好藉着整毛毯的動作，讓略覺得僵硬的手放鬆一下，結果發現手臂已經虛軟得擡不起來了。
【十一在整毛毯……】
【緊張一點好嗎十一！】
【明明是緊張得只能整毛毯了】
【是因爲沒有運球的手可以握嗎？】
【運營差評，應該放運球進去的。】
雖然粉絲們還在彈幕上歪樓，但是他們的緊張也不必凌十一少。雖然沒有在場上，但是一個個都覺得自己都要過呼吸了。
“第四名，得票數124,364票。”主持人的話引來在場粉絲的震驚。去年的第四名是鬆井朱裡奈，九萬票出頭。今年鬆井朱裡奈將近十萬票，卻只能是第五名。
第四名的票數居然比第五名高出兩萬多三萬票，前四名的票數已經是超神了嗎？
“amb——”
柏木由姬還是渡邊麻玉？
“柏木由姬！”
凌十一看着她一步步帶着苦澀的笑容走上獎臺。她其實非常喜歡柏木由姬的，甚至以前還給柏木由姬投過票。雖然這次她希望自己能得到第一，但是卻也希望柏木由姬能突破自己。
“第三名——”
凌十一干脆把已經被自己揉得亂七八糟的毛毯放在一邊，專心聽起了主持人的話。
“得票數amh，指原莉奈。”
看來，第一和第二隻會是在凌十一和渡邊麻玉中間產生了。但是現在的票數已經很可怕了，去年渡邊麻玉奪冠的票數也不過是十五萬將近十六萬票，現在第二名就有十六萬八千多票，那第一第二得多少票纔夠？
留着不甘的淚水，指原莉奈踏上臺階，坐到了她的座位上。
接下來，纔是華廷土豪炮和日本石油王的對決。
凌十一吐出一口長氣，看向了渡邊麻玉的方向，沒想到這時候渡邊麻玉也看向了她。兩人目光對視，相視一笑，移開目光。
等待信封拆開的短短几十秒鐘，沉默在蔓延，沉重的氣氛壓得人喘不過氣來。凌十一擡眼像已經在座位先做着的成員們看去，有好幾個空位，那是那些未滿十六歲的成員九點之後離場空下來的。除此之外，所有人都臉色沉重，目光炯炯。
恐怕沒有人希望自己得到第一吧。是呢，畢竟自己也不過是纔來了幾個月，還是個外國人。
這樣的念頭凌十一在腦袋裡轉來轉去，不管凌十一怎麼趕，它們就像是最靈活的小精靈，存在在頭腦裡的每一個角落。
突然，凌十一背後的觀衆們喊起了她的名字——“凌！”“凌十一！”
這不是爲她加油鼓勁，而是希望在第二名的時候就喊到她的名字。在她背後，全場喊起了凌十一的名字。眼淚在打轉，可凌十一不想在這時候哭出來。她挺直了脊背，睜大眼睛，天鵝般的脖頸高高昂起，努力把眼淚憋回去。
突然之間，有人喊了一句這樣的中文，“十一第一！”緊接着，“一生十一”，“十一最高”的口號也喊了起來。雖然那些日本人完全不懂他們在喊什麼，但是隻要知道是中文，就知道是凌十一的支持者。
喊着“十一”和“麻玉”的兩股聲音在福岡巨蛋的場館裡你追我趕，爭鬥不休，像是兩條巨龍廝殺着盤旋而上。
聽到支持自己的聲音，凌十一忍不住回頭往那邊看去。但是隔着黑壓壓的人羣，什麼也看不到。儘管什麼都看不到，凌十一將身體轉回來的時候，心裡還是熱熱的——有人專門爲了我趕到日本來，爲我加油。
抹去眼角的淚水，凌十一總算是掛上了今晚以來的第一個笑容。
“第二名，得票數，170,982票。”
這回觀衆們幾乎是在尖叫了。十七萬票！這可是akb48總選舉以來的最高票數，雖然比第二名只多了兩千票，但是，還沒有能得到十七萬之多的票數呢！
可是，這只是第二名！
看到結果，就連主持人也沉默了一會。“am——”
主持人沉默的時候有點長，有心急的觀衆甚至替他喊了出來——“a！”
“——b！渡邊麻玉！”
緊接着這一聲的，是從觀衆席上傳來的一聲撕心裂肺的：“不！”
凌十一全身癱軟，卻保持了挺直脊樑昂頭向上的姿勢，閉上了眼睛。無數鮮花在眼前盛放，聖歌在耳朵裡炸響。
她聽不見渡邊麻玉流着淚向大家懺悔道歉，她聽不見觀衆們氣憤的抗議，她聽不見支持者們勝利的歡呼。
淚水從眼角滑落，卻被燈光照耀着閃閃發亮。這一幕被大屏幕收進去，也被剛好切換過來的攝像機轉播給全日本和華廷所有在電視機前的粉絲。
剛剛刷完勝利的粉絲們看到這裡又高興又心疼。
【十一好美】
【十一不哭】
【無所不能的十一，哭了】
【該怎麼辦纔好啦我也想哭了】
這時候已經有憤怒的觀衆離場憤然離場了，可是誰還有心情去管他們？十一勝利了！
“第一名，得票數，224,390票——”
儘管大家都對凌十一登頂心裡有數，也都知道華廷炮的可怕，但是還真沒人想到，投票數超過了二十萬，超過了渡邊五萬票——進選拔組也才需要四萬票！
“amz，兼任ama！凌十一！”
凌十一緩緩站起來，先向觀衆鞠了一躬，才走上獎臺。這時候她已經止住了想要大哭的*。從主持人那裡接過獎盃，彎下膝蓋讓他給她戴上王冠。
當領獎臺上只剩下凌十一一人站在話筒前。無數燈光將她照耀得閃閃發亮，讓人頭暈目眩卻移不開眼。一襲白裙的凌十一當之無愧站在舞臺正中央，無聲佇立的姿態像希臘的女神雕像。
當她看向下面烏壓壓的人羣，她輕易找到了她的支持者們。因爲只有他們舉着自己名字的熒光棒，舉着自己的畫像。很小的一片，也有零星的混雜在日本觀衆中間的。人數不算少，但是比起日本的觀衆來說不算多。他們體內到底有多少能量，才能爆發出和其他觀衆對抗的聲音？
【達成任務：贏得akb48總選舉第一名。獎勵成就值：5000】
【達成成就：贏得akb48總選舉第一名。獎勵成就值：2000】
【達成成就：得票數超過二十萬。獎勵成就值:1000】
凌十一毫不猶豫地關掉了系統提示。她只想靜靜地享受這一刻。勝利的甘甜滋味。
位於數百人之上，君臨整個48系集團頂端的氣場如潮水般從凌十一身上散發出去。無論是抗議聲、歡呼聲、還是質疑聲，就像是清晨的薄霧，遇見陽光就無聲無息地褪去。
——這是新的頂點。
“我是，zcy48的凌十一，兼任ama。”因爲已經登頂了，凌十一也毫不顧忌地展示自己的身份。她是以zcy48成員的身份站在這裡，登上整個48集團的頂端。
“今天得到了第一，非常高興。高興已經不能形容我的心情了。”凌十一用的是華文，因爲已經和主辦方打過招呼了，所以她背後的大屏幕同時打出了日文字幕。“不知道該怎麼感謝大家纔好。所有支持我的，華人，日本人，都好。謝謝你們。有一個孩子在握手會的時候告訴我，因爲支持我，所以在班上被其他人欺負了。我對他說：‘對不起，請不要支持我了。’但是他很生氣，告訴我：‘飯十一是我自己的事，纔不會因爲別人怎麼說就放棄’。真的很感謝你，感謝像這個孩子一樣即使被其他人不解、誤會也一如既往支持着我的粉絲們。
還有，我華廷的粉絲們。明明和zcy48的總選舉過去才短短几個月，大家就能再給我投出這麼多票，我知道你們都是下定了決心，只是因爲我的任性，真的非常感謝。如果沒有你們，我不會站到這裡。
我知道，在這裡，在日本的這塊土地上，還有很多很多的人反對我，不喜歡我，厭惡我。反對我的人比支持我的人多，這一點，我會牢牢記在心裡。今年，我將用比以前更加努力的姿態，爲akb48服務。請大家看着我，無論我是正確還是錯誤，無論我是成功還是失敗，所有的一切，請看着我。請用你們的眼睛，仔細看着我。請用你們的耳朵，傾聽我的聲音，再決定要不要支持我，要不要反對我，請給我這個機會。
我對自己從沒有什麼明確的目標，一直以來，我只是在實現一個個短暫的目標，沒有長遠的目標。無論是‘加入zcy48’、‘成爲隊長’、‘總選舉第一’都好，這些目標，在事情到來之前我都沒有想過。只有事到臨頭，我纔有一個明確的目標。但是，現在，站在這個舞臺上，我想定下我的人生目標，我想讓akb成爲世界第一的偶像團體。我將爲這個目標奮鬥，一直一直地奮鬥下去。我想把akb帶到更大世界去，讓更多的人都看到它！讓akb的夢想和愛，傳播到更遠的地方去。請允許我，凌十一，允許我爲這個目標而奮鬥，而努力，直到它實現。謝謝大家。”
凌十一鞠躬，結束了發言。
主持人德川先生將話筒遞到凌十一嘴邊，“很棒的發言，真的。我非常感動。”
“謝謝。”凌十一這時候才意識自己似乎哭了，伸手抹去了眼淚。
“那麼，有什麼話是你要和渡邊桑說的？請向渡邊桑說一句話吧。”
凌十一回過頭，看向同樣淚眼婆娑的渡邊麻玉，抿嘴一笑，目光柔和，水波粼粼，“讓我們一起加油吧。爲了akb。”
“嗨！”渡邊麻玉原本已經止住的眼淚又流了出來，“一起爲了akb，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