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戰場在揚州。”
寶玉(燃小石)的這句話,讓“柳如是二號”爲之一震。
這可是絕密中的絕密,這個“死傢伙”是怎麼知道的?
看着寶玉(燃小石)似笑非笑的目光,“柳如是二號”的心在莫名地收縮在痙攣,心想,“原來這個傢伙早就知道了啊……既然知道了,他爲什麼還淹留在這兒呢?”
“人生處處是戰場,牽一髮而動全身……誰說這兒就比主戰場差?”
“這俺就放心了。你們牡丹社總部的人已經知道俺找你借貸兩千萬兩銀子的事情了。”
“哦?是三妹稟報的?”
“不!是俺的人……”
“……”
“知道爲什麼嗎?”
“……”
“既然你們的高層想把俺留在這兒一段時間,想借此來牽制俺的手腳,俺爲什麼不把它搞大一點,讓它成爲你們牡丹社的掣肘呢?”
“賈大老闆好計謀……但,我希望你不要存在僥倖心理,那個人……你惹不起……”
“那個人是誰?”
聽到這兒, “柳如是二號”這才猛然醒悟過來,原來這個傢伙在套自己的話啊。
“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面對的是誰……這是他的悲哀……但,誰又敢說出他的名字呢?”
“柳如是二號”再也沒有說話,轉身就走,留給寶玉(燃小石)一個悲傷的背影。
寶玉(燃小石)心裡也不是滋味。雖然現在這個“柳如是二號”還不是自己的女人,但她的確很漂亮,不僅有美麗的外表,還有一顆有趣的靈魂。
這樣的女子的確遭人喜歡。
但是,男人的第六感是非常準確的。
他能感應到,這個“柳如是二號”一定是愛上了她口中的“那個人”。而且還愛得非常辛苦,非常絕望。
“那個人”倒底會是誰呢?
目送“柳如是二號”楚楚動人、婀娜多姿的身影消失在院門之外後,寶玉(燃小石)迅速進入前兩天剛建好的密室。
打開建寧公主用飛鷹剛送來的急信,上面也是一幅畫。
一匹駿馬駝着一年輕的將軍在官道上疾馳,年輕的將軍憊懶樣,像極了自己。
寶玉(燃小石)喃喃自語道:“這都是什麼毛病,好好的傳信密語不用,偏偏喜歡用畫畫的形式……這幅畫的本意是催俺緊急南下……大師兄這兩天來了六封密信,都沒有用密語,用的都是這種圖畫的形式……現在建寧公主也用的是圖畫……這不符合最基本的人性啊……畫畫多複雜啊,在表意上也不那麼清楚……它們想表達什麼呢?唯一一種可能,他們覺得俺使用的密語不安全了……俺最親密的人當中有內奸……”
想到這兒,寶玉(燃小石)的心也在緊緊地收縮,痙攣。
但很快就平靜了下來。
這個世界是公平的。
允許你向對方派遣“細作”,己方的人當然有可能是對方的“細作”。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這纔是最正常不過嘛,也許這又是一次絕佳的機會呢……
想通這個環節,寶玉(燃小石)反而笑了。
覺得越來越有意思了。
“這次的戰鬥,沒有主戰場和非主戰場之分,京城、東阿、安國和揚州……都是主戰場,全面開戰,全面開花,讓敵方摸不着頭腦……”
……
第六天清晨,寶玉(燃小石)在“養生堂”的大廳陰沉着臉坐了有大半個時辰了。
他的旁邊站着“獨臂將軍”茗煙,“狗頭軍師”掃紅。
大廳裡滿滿當當擠着的都是寶玉(燃小石)的親信。
所有人的臉色都不好……
一封密信擺在案子上……密信在主子寶玉(燃小石)看之前,有人拆開看過……也就是說,這羣人當中有“內奸”。
今天,二爺把大家集中在一塊兒的目的就是爲了把這個“內奸”給找出來!
空氣在此時此刻彷彿凝固了。
“茗煙,你覺得這個細作會是誰呢?”
被點了名的茗煙身軀顫抖了好幾下,穩了穩身形,這才說道: “這……沒有證據的事情,不能妄加揣測。”
“哈哈哈哈哈……說得好,說得很好。茗煙,俺問你,你跟着俺幾年了?”
“二爺,從您出生那天,我就被買進了府,那時候我是九歲,到現在算起來已經是第十七個年頭……”
“十七年了,茗煙大爺還是不瞭解俺這個人啊……如果沒有確鑿的證據,俺能把大家集中在這兒?”
“二爺一向做事英明果斷……”茗煙似乎更加惶恐不安了。
眼前的情形,大家似乎也看出了一些端倪,難道這個“內奸”是若煙?
怎麼可能?
茗煙大爺跟着寶二爺出生入死多回,那條胳膊就是在戰場上浴血奮戰殘了的。
但是,好像世事難以預料……
“茗煙,一直以來,俺的飛鷹傳信密語只有爲數不多的幾個人知道……知道這幾天的密語總共有多少人知道麼?就兩個人,一個是俺,一個是你。”
茗菸頭上的汗水已經滲了出來……
“這兒離揚州只有一千多來裡地……飛鷹只要兩天飛一個來回。前幾天俺用密語給揚州那邊的弟兄們下的秘密行動以慘敗而告終……你不要告訴俺,你一點兒不知情……對方給了你什麼好處?”
還未聽完,茗煙一膝蓋就跪在寶玉(燃小石)面前,頭磕得跟搗蒜似的。
“二爺,二爺,小的錯了……您就不應該帶小的到東阿,更不應該讓小的見到柳如是……”
衆人這才恍然大悟,茗煙真的是“內奸”……原來茗煙是爲了“柳如是”姑娘……這也難怪……這也說得過去。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又一個倒在牡丹花下。
茗煙是當場喝下寶玉(燃小石)給他準備的毒藥,死時全身烏黑……
當時就以一張破破爛爛的草蓆裹屍,埋了。
但是當天晚上,在“養生堂”的密室裡,寶玉面前赫然站着的是“獨臂將軍”茗煙。
茗煙正在試戴早就給他準備好的一條胳膊,一邊戴一邊抱怨,“二爺,那個藥真苦真腥,喝下去還真是全身僵硬,想動都動不了……二爺,這樣真的能騙過真正的內奸?”
“你好好戴胳膊,俺費了老鼻子勁才整出來的……你看看,這一戴跟正常人沒有什麼兩樣。再好好化化妝……從現在起,原來的茗煙已經死了……記住你的身份,你現在是京城去揚州做鹽生意的大爺……另外,到揚州之後再給建寧公主和俺大師兄發密信,密語照舊……俺們要演一出好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