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蕭蕭摸索着簽了名,說:“是不是很難看?”
“不難看,很好。”洛家俊把登記表遞給民政局的同志:“麻煩幫我們辦理一下。”
兩個紅本本很快遞了出來,民政局的同志習慣性地說:“祝賀你們。”
封蕭蕭還以爲是祝賀她把護照辦好了,微笑着說:“謝謝。”
洛家俊拿着兩個結婚證本本喜不自禁,盼了六年,終於盼到了和她領證,雖然是以這種方式偷偷領的,他還是很高興。
他真想抱住她熱吻,想大聲告訴全世界:我和心愛的女人結婚了!但不敢。
他把結婚證小心地裝進自己包裡,向民政局的同志再三道謝後,滿臉笑容地扶着封蕭蕭上車。
從民政局出來,封蕭蕭覺得有一點不對勁,向他伸出手說:“我摸摸護照是什麼樣子。”
洛家俊頓時僵住,雖然封蕭蕭的眼睛看不見,他也不敢冒險把結婚證交給她摸,畢竟結婚證和護照差別太大了。
他只好撒謊說:“還沒好呢,這裡只是填申請表,現在我們要去交申請表。”
“那他爲什麼祝賀我們?”
“他是祝賀我們出國旅遊。”
“哦,”封蕭蕭說:“難怪我以前聽說辦護照很慢,今天怎麼這麼快就好了,原來還沒有好。”
“嗯,我們現在過去辦。”
洛家俊是幾大世界銀行的黑卡持有者,不用辦護照可以隨時帶封蕭蕭出國,但他爲了辦結婚證,騙她說辦護照,現在封蕭蕭要摸護照,他就只能帶她去辦了。
洛家俊載封蕭蕭到了出入境管理中心,好在封蕭蕭的身份證和護口簿都在他身上,還有剛纔照的照片,他拿出來遞給工作人員說:“我要辦理加急護照。”
工作人員看了照片回答:“照片不行,要重新照。”
封蕭蕭疑惑地說:“這不就是你們工作人員照的嗎?剛剛纔照的。”
洛家俊忙岔開:“那張照片沒照好,再照一次吧。”
工作人員也不明白她在嘀咕什麼,幫她又照了一張,然後讓填表。
“還要填表?”封蕭蕭又疑惑了。
洛家俊說:“辦理護照要求很嚴,需要填兩次。”
“哦,我看不見。”
“沒事,還是我幫你填,你簽字就行。”
洛家俊把其他內容填了,最後讓封蕭蕭過來簽字。
簽完字,封蕭蕭問:“要多久才能拿到?”
工作人員回答:“你們辦的加急的,一個星期左右就好了。”
“哦,那還要等幾天。”
洛家俊拿出黑卡遞給工作人員,嘴裡客氣地說:“我要帶她到法國醫病,能不能幫我們快一點辦下來?”
工作人員看見黑卡很吃驚,洛家俊示意他不許說出來。
他忙說:“兩位請稍等,我向上面請示下。”
“好的,那我們過去坐一會兒,等候消息。”洛家俊把封蕭蕭扶到大廳的椅子上坐下。
不一會兒,一位級別不低的人物匆匆出來,洛家俊迎上前,問:“明天我們能拿到護照嗎?”
“沒
問題。”
“謝謝。”
封蕭蕭問:“明天就可以走了?”
“明天拿護照,後天就可以走。”
“哦。”
他扶着封蕭蕭往出走,估計工作人員會在身後說他有病,有黑卡不用,非要來辦護照。
封蕭蕭上了車還是有些疑惑:“我以爲辦理護照再快也要三五天,居然明天就可以。”
洛家俊說:“以前是慢,現在爲了吸引遊客,各國辦理護照的效率都提高了,加上我又是護照辦理處的常客,插個隊什麼的很容易,我們又說明了你要去醫眼睛,他們特事特辦,所以明天就可以辦好。”
“哦。”封蕭蕭沒出過國,哪知道辦理護照到底是怎麼回事。
次日,洛家俊拿到了封蕭蕭的護照,封蕭蕭用手摸了又摸,說:“等我眼睛好了,我好好看看這護照到底長什麼樣。”
洛家俊忍俊不禁地笑:“它長得很帥,等我們從法國回來你就能看到了。”
他慶幸爲她辦理了一個護照,不然到時候沒法交差。
洛家俊把封蕭蕭帶到法國醫院,醫生檢查後,說她的情況不嚴重,因爲這幾天的藥物已經讓瘀血發生了轉移,不在危險區域了,可以做手術清理。
洛家俊很高興,徵求封蕭蕭的意見說:“我們就在這裡做吧?”
封蕭蕭點頭:“嗯。”
雖然醫生說得簡單,當封蕭蕭要進手術室的時候,洛家俊還是很緊張。
他抱着她說:“蕭蕭,你放鬆一點,什麼也不要擔心,不管……不管怎樣,我都一直在你身邊,我會照顧你一輩子!”
封蕭蕭聽了這話原本應該感動,可是她卻莫名其妙地傷感了。
她怎麼敢相信一個有婦之夫的承諾?
現在他自然願意照顧她,可他妻子一來,他就會將她拋在腦後。
洛家俊看不到她的眼睛,不知道她在想什麼,他跟着護士把她推到手術室門口,又用力握了握她的手,說:“蕭蕭!別害怕,我等你!”
封蕭蕭被推了進去。
洛家俊看着手術室的門關上,心突然提了起來。
做手術最忌諱出現意外情況,雖然檢查的時候封蕭蕭的狀況還算良好,但畢竟是從腦袋上開刀,稍微不注意,就會出大問題,那對她的影響將是致命的。
只要她沒有從手術室出來,他就無法放心。
他心裡發慌,慌得六神無主,在手術室外坐立不安地走來走去。
這時候的洛家俊很脆弱,很希望有個人能和他一起等封蕭蕭出來,但在這人生地不熟的異國他鄉,他只有一個人!
不!
他不是一個人!
他還有封蕭蕭!
洛家俊相信,此刻手術室裡的封蕭蕭一定也會想着他,還會想着她的兒子,爲了兒子,她也會平安出來!
隔着一扇門,他的心和她緊緊相連!
一個小時過去了,兩個小時過去了,手術室裡一點動靜都聽不到,洛家俊急得暈頭轉向。
終於,門開了,一個護士匆匆跑出來。
他忙跟過去問:“
她怎麼樣了?”
護士回答:“還在手術中。”
“還在手術中?兩個多小時了啊!”
護士沒有回答,快步跑走了。
他看着重新關緊了的門,在牆上狠狠砸了一拳:“蕭蕭!你一定不能有事!你還有兒子!他還在等着你回家!你一定要從手術室平平安安地出來!”
又過了一個多小時,手術室手的門再次打開,醫生出來了。
洛家俊忙迎上去問:“醫生,她怎麼樣?”
他的聲音發顫,就像遇到了什麼很恐怖的事情一樣。
醫生摘下口罩,一邊擦額頭上的汗一邊說:“手術很順利,不過做手術只能清理掉大部分瘀血,還有少部分需要用藥物化解,所以她現在暫時還不能復明,需要住在醫院裡繼續觀察。”
洛家俊鬆了口氣:“只要手術順利就好,謝謝醫生。”
封蕭蕭被推回了病房,洛家俊看見她的臉蒼白如紙,嘴脣沒有血色,頭上包着的紗布被血浸紅了,躺在那兒就像一個沒有靈魂的布娃娃,心痛得直抽搐。
他握着她的手,哽咽着說:“蕭蕭,手術很順利,你的眼睛很快就會好起來,你別擔心。”
封蕭蕭的麻藥還沒有過,沒有一點意識,她安靜地躺着,感知不到外界的一切,也感知不到洛家俊的心痛。
過了很久,封蕭蕭還是沒有醒,洛家俊又焦慮起來,他握着她的手,不停地喊:“蕭蕭,你醒了嗎?蕭蕭,你能聽見我說話嗎?蕭蕭,你醒了就跟我說說話,我一個人好寂寞……”
他不是寂寞,是害怕,害怕她遲遲不醒,害怕她再也不開口跟他說話!
麻醉藥的藥效漸漸過了,封蕭蕭的頭痛起來,到晚上時,她生生被痛醒了,呻吟了一聲。
洛家俊聽見她的呻吟,驚喜地問:“蕭蕭,你醒了?”
封蕭蕭睜開眼睛,眼前依然一片漆黑。
她的感官中除了黑,就是痛,痛得她眉頭蹙緊,不斷哼哼。
“頭很痛嗎?”洛家俊心疼地握緊她的手:“你能不能忍?不能讓的話,我讓醫生給你打止痛針。”
她痛得話都不想說,有一種生不如死的感覺。
洛家俊看見她滿臉痛苦,他說:“你等等,我找護士。”
他按了鈴,護士很快來了,問:“什麼事?”
洛家俊說:“她醒了,但頭痛得厲害,能不能給她打止痛針?”
護士說:“止痛針副作用太大,能忍還是忍忍吧,實在忍不了了再打。”
洛家俊也怕止痛針對她造成太大的副作用,只得握住她的手說:“蕭蕭,那你忍忍。”
護士出去了,洛家俊看着封蕭蕭的痛苦一籌莫展,他在心裡發誓,他一定要查出那個害封蕭蕭摔倒的人,讓他也加倍承受蕭蕭受過的這種痛苦!
封蕭蕭的頭痛得動都不敢動,她哼哼唧唧地說:“我……好痛,好……難受,我……想死……”
這樣生不如死,不如死了乾淨。
洛家俊大慟,想着要減輕她的痛苦,只要想辦法轉移她的注意力,只要她不想着頭疼,痛感就會減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