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隊伍在慢慢的蠕進,我悶悶不樂的跟在他們腚後面,心裡琢磨着如何應付狐媚兒和上面兩萬狐族士兵,突然我想到一個問題:“以狐媚兒的聰明才智就可以將我玩弄於股掌之間,那狐王的智慧就更不用說了,就地道本身來說這算不了什麼,可如果營內有數千條這樣的地道的話,情況就不一樣了,兩萬士兵可以在極短的時間內溜出大營,而不被監軍的獅族發現,嘿嘿,這太有意思了,狐王,我真想見識一下你通天的智慧,看看你有沒有獨自逃離獅族大營的本事了。”
想罷,我不再費神思索問題,而是開始琢磨起狐媚兒的心智來,這個狐族美女,不僅繼承了她父親的智慧,還擁有世界上最具殺傷力的武器,那就是驚世的美貌,縱觀她奴役獸人的種種劣跡和統領手下的諸多手段,我第一次清楚的認識到,與她打交道是一件很危險的事,心裡想起了達魯對他的評價:蛇蠍美女。
“可惜,我醒悟的太晚了,原以爲可以掌控所發生的事,沒想到一而再的被這個女人利用,哼,自從得到了晨風的記憶後,我的腦筋就不大靈光了,由此看來,人的智慧要比龍高得多……”不知不覺中,我想的走了神。
“老大,我們上去吧。”跟在身後的狐臭,輕輕推了我一下,小聲的說。
“嗯,要上去了嗎?”我清醒了過來,看了下頭頂上那個閃着亮光的洞口,我猶豫了起來。
“喂,凌風,你怎麼還不上來?”上面傳來了狐媚兒焦急的聲音。
“就來。”我低聲答應了聲,然後悄無聲息的將水晶護壁召喚出來,以防萬一。
洞口下,我微一矮身,竄了出去,目光迅速的掃視了下上面那個巨大的營帳,視線中一個黑色的槍影在我露出身形後,閃電般向我剌來,當下我冷笑了下,握住刀柄的手微一使勁,將刀抽了出來,我沒有用刀去劈開來襲的槍,而是徑直的剌向狐媚兒,攻其必備。
“不要……”狐媚兒臉色發青的低叫了聲。
“放下刀,不然你死定了。”身後一個被刻意壓低的聲音響起。
“哼,我還不知道死字怎麼寫呢,要不要試一下,看看是你們的公主先沒命,還是我先沒命?”我冷哼了聲,無視狐媚兒求饒的眼神,冷漠的說。
“你……好,好,閣下應變的能力真是罕有,我認輸了,請放了公主吧。”後面,抵在我腰間的硬物輕輕的拿開了。
“這樣最好,要是真打起來,我的喊叫聲可以把獅王召來。”我不屑的對身後的人說。
“快把刀拿開,燙着我了。”狐媚兒用眼神示意我拿開她頸下的刀。
我默作聲的看了眼狐媚兒,沒有收回刀,而是趁勢轉到她的身後,將她的右手反翦着抓住,這纔將刀橫在身前,仔細的打量了下帳內的情景,若大的帳內擠滿了狐族的戰士,有些是一起來的,有些則是兇狠的陌生面孔,一個身材高大,相貌威武的黑衣將領手持一杆黑色的長槍站立在對面,直勾勾的盯着我……
“啊……你弄痛我了……”狐媚兒呻吟了一聲。
“對不起,我也不想這樣,只是我不想死得不明不白的,說吧,這是否是一個陷井?”我冷冷的打斷了狐媚兒的話,問道。
“呵呵,閣下太緊張了,我只是因爲感應到人類的氣息,纔出手而已,試想在這種情形下,讓一個外人知道我族的秘密是極爲不智的,不要將責任推到公主的身上。”對面的狐族首領見我擰着狐媚兒不放,有些尷尬的解釋。
“哦,原來是誤會,不過這誤會差點要了我的命。”我毫不放鬆的衝對面的傢伙說。
“哼,都說了是一場誤會了,還不放手?喂,你是不是喜歡這樣抓住我?”狐媚兒沒好氣的低聲對我說,說着還將整個身體靠在了我身上。
我沒有因狐媚兒嬌蠻的動作而放鬆警惕,在確定除了對面的黑衣將領對我有威脅後,我才恨恨的鬆開了狐媚兒的手,將她推了出去,刀依然拎在手中。
“老大,我可以上來了嗎?”還在地道里的狐臭見上面沒動靜了,大着膽子問。
“上來吧,小心有槍扎你屁股。”我不耐煩的衝下面喊。
“哦。”狐臭答應了一聲,慢慢爬了上來。
“公主,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密函不是交給你了嗎?”狐族首領疑惑的問狐媚兒。
“飛狐,此事一言難盡,待會再解釋,父王他現在在哪?”狐媚兒滿含怨氣的白了我一眼,衝狐族首領說。
“哎,王現在被囚在獅族大營內,我們已經有三天沒有音訊了。”飛狐將手裡的槍交給身邊的戰士,恭身回答。
“爲什麼會這樣?是獅王不讓見嗎?”狐媚兒擔心的問。
“不是,好像是王不想見我們,傳話的兄弟也是語焉不詳的。”飛狐有些爲難的解釋。
“怎麼會這樣,難道父王已經遇害了?不,不,這太可怕了。”狐媚兒不安起來,眼睛裡溢出了淚水,撲到飛狐的懷裡,‘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公主,先不要難過,等天亮了,我們再想辦法進去叩見他老人家。”飛狐神色戚然的輕拍着狐媚兒的肩安慰道。
“嗚……一定是父王他出事了,不行,我們現在就去好不好……”狐媚兒突然從飛狐懷裡掙出來,抓住飛狐的手說。
“公主,不行呀,現在是宵禁時刻,任何動靜都會引起軒然大波的。”飛狐苦着臉解釋。
“那個傢伙說了什麼?”沉思中我突然打斷了狐媚兒與飛狐,問道。
“什麼?”狐媚兒與飛狐異口同聲的問。
“那個傳話的家話,說了什麼?”我又重複了一句。
“他……他說讓我們保持警惕,提防死靈大軍來襲。”飛狐看了眼狐媚兒在得到她的首肯後,纔回答。
“那只是讓你們在死靈大軍來襲前離開這裡罷了,還有其他的嗎?”我不耐煩的擺了下手,又問。
“再就是他要我們拿了些金塊讓他帶給王。”飛狐有些不滿意我的詢問,皺起了眉頭。
“哦,原來如此,那是不是每次見面都有獅族人的在場?哼,狐王真是好清閒呢。”我冷笑了下說,最後一句則是對自己的說的。
“你說什麼?父王他怎麼了?”狐媚兒撲到身邊,使勁的搖晃着我大聲問道。
“沒什麼,我意思是他非常的安全,等明天我們見到他時,你們就會清楚了。”我快被狐媚兒搖散架了,只好乖乖的解釋。
“真得?嗯,你壞死了,怎麼到現在才說,我恨死你了。”狐媚兒轉瞬間又破涕爲笑。
狐媚兒抓住我胳膊的手任我怎麼搖就是不肯鬆開,把帳內的氣氛搞得怪怪的,尤其是飛狐更是眼睛一錯不錯的盯着狐媚兒的手,好半天才緩過勁來,低聲吩咐了幾句,擠在帳內的狐族戰士陸續的離去了,帳內那個地道口,也重新被掩蓋上,再鋪上了厚厚的獸皮。
“公主,現在離天亮還有一段時間,你們連續趕了幾天的路肯定累了,休息一下吧,我會讓兄弟們加強警惕的。”飛狐磨蹭了好一會,才訕訕的衝狐媚兒說。
“嗯,我真得是很累了,謝謝你飛狐。”狐媚兒微笑着對飛狐說。
“呵呵,公主客氣了,這是我應該做的。”飛狐再向我點了下頭後,轉身走出大帳。
“那是你的老相好是吧?”看着飛狐高大的身影消失在帳外後,我不無醋意的問狐媚兒。
“嗯?呵呵,你怎麼知道的?哦,你是不是吃醋了?告訴你吧,我只喜歡你一個人,飛狐是我表哥,自小我們就一起長大,我把他當成親哥哥一樣看待。”狐媚兒緊貼着我的身體,嬉笑着解釋。
感情是一種非常複雜的情緒,雖然我一直刻意保持着與狐媚兒間的關係,甚至在拒絕着她,可是一看到她與飛狐那親密接觸的動作,我竟然會泛上醋意,真是有些想不開,我嘆了一口氣,沒理會狐媚兒的糾纏,倒在了應該是屬於飛狐的獸皮牀上,呆呆的看着帳頂,任由狐媚兒百般捉弄,就是不理她。
纏了一會,狐媚兒見我不理她,嘟嚷了幾句後,偎在我身邊閒上了眼睛,稍後就聽到了她低沉的呼吸聲,而我疲憊的神經也隨着她一起沉寂了下來……
是徘徊在帳外的腳步聲將我從沉睡中驚醒,入眼的是從帳頂上透氣孔映入的光線,心知天已經亮了,輕輕的推了下緊摟着我右臂的狐媚兒。
“嗯,什麼事?”狐媚兒睜開眼睛茫然的問道。
“天亮了,你不想見你老子了?”我沒好氣的回答。
“哼,誰說的,啊……”狐媚兒生氣的嘟嚷了聲,坐起身,伸了個懶腰。
狐媚兒那豐腴的軀體呈現出來的動作,有股驚心動魄的感覺,充滿了情慾的誘惑,害得我情緒差點失控,有些尷尬的站了起來,裝做什麼也沒看到的樣子,伸展了下身體。
“飛狐,是你嗎?進來吧。”狐媚兒也聽到了帳外的腳步聲,臉色微紅的沖帳外說。
“公主,我們已經準備好了,稍後就出發,請您出來吧。”飛狐聞言在帳外回答。
飛狐的謹慎讓我很是尷尬,默不作聲的站在一旁聽着狐媚兒和他的對話,心裡則考慮着如何混進獅族的大營裡,談話聲稍止後,狐媚兒站了起來,抓住我的手就想向外走去,卻被我用力抽了回來,示意她自己走,狐媚兒先是一愣,接着媚笑了下,不再理會我,鑽出了營帳。
帳外,早以聚集了數以百計的狐族戰士,一字排開站在飛狐的身後,在不遠處是幾輛已經裝滿了物品的車輛,看來那應該是用來賄賂的禮物,不然在戰前風雲突變的局勢下,我們想見被軟禁的狐王,勢必會千難萬難。
狐媚兒與飛狐和幾個狐族的首領低語了了半響後才分開,幾個首領相繼告辭離去,飛狐則命令身後的戰士趕起車輛先行到營外等候,他與狐媚兒來到我身前。
“人類朋友,希望昨晚的誤會沒有破壞您與公主間的協議,對於您的幫助,我們非常的需要,現在我們就要去獅族的大營見我們的王了,您要一起去嗎?”飛狐平靜的問道。
“如果需要的話,我當然樂意。”我模弄兩可的回答。
“要,怎麼不要了,凌風,你跟我們一起去吧。”狐媚兒媚笑着對我說。
我冷笑了下,沒有迴應狐媚兒的話,衝飛狐點了下頭說:“閣下能統領兩萬狐族精銳,勢必有過人之處,試想狐王能將手下託付將軍……”
在我刻意的討好下,飛狐平靜的臉上露出了難以察覺的微笑,對我的態度改善了不少,熱情的與我攀談起來,把狐媚兒涼在了一邊,不過她非常的聰明,沒有貿然打斷我們兩個男人間的對話,說話間,在飛狐的指引下,我們步出了營地,向遠處的獅族大營走去。
結果如我所料,那幾輛車子被獅族的戰士拖走了,一個獅族的首領打着哈哈領着我們向營內的深處走去,在一個重兵把守的營帳前,他讓我們止住了腳步,獨自一人到前面與把守的獅族戰士低聲說了兩句話,那個獅族的戰士轉身進入了帳內,片刻後,獅族戰士出來招手示意我們過去。
飛狐,隨手指點了幾個戰士,跟隨他一起進帳,當然這了了數人裡有我,有狐媚兒,一切的一切都在順利中進行着。
一進入帳內就聞到了一股淡淡的檀香味,令人心曠神怡,可也讓我平添了不少敬意,心裡暗想:“這個狐王擺明是用這種安逸的生活方式,來向獅王暗示,他不會生異心,看來他果然與衆不同……”
“飛狐,你怎麼又來了,我不是告誡過你,沒有事情就不要打擾我嗎?”一股輕柔的聲音從對面半透明的帷幔中傳了過來。
“屬下知罪,不過事出有因,還請王見諒。”飛狐趕上一步單膝跪地,低頭衝裡面說道。
身前的狐媚兒,還有兩個狐族戰士也有樣學樣的跟在飛狐的後面跪了下去,可是我卻沒有動彈,心裡琢磨:“我這一跪,身份就低了,還怎麼與狐王平起平坐?哼,我就不信玩不轉你們。”
“喂,小子,你怎麼不跪?”跟着進來的獅族首領納悶的問道。
他的話一出口,就讓前面的飛狐和狐媚兒嚇得一哆嗦,急忙回頭看了過來,從他們發青的臉上,我看出了深深的懼意,我冷笑了下,沒有理會他們,而是慢慢的轉身面對獅族首領,冷冷的說道:“這個問題,回家問你媽去吧。”
莫名其妙的回答,讓獅族首領呆住了,睜大了眼睛看着我,就在他失神時,我一拳擊在他的小肚子上,他粗壯,碩長的身軀一下子彎得如同一隻大蝦般,銅鈴般的眼球向外突突着,嘴巴張得大大的,可就是說不出話來,然後撲通一聲摔倒在地上。
“你……你……”狐媚兒用手指點着我,首次不知該說什麼好了。
“用不着爲他擔心,當他醒來時,就算他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會把剛纔的事說出去的,是不是,狐王。”我冷笑了下,衝帷幔後說道。
“哈哈,真有你的,想不到在百年之後,我會再看到如此精明的人類出現,不錯,他會裝做什麼事也沒發生的樣子離開的,你們都起來吧,媚兒,我不是要你去奪船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難道港口發生了什麼事情?”狐王的聲音再次響起。
話音未落,接着一個修長的身影從帷幔中閃了出來,那是一個我見過得最有魅力的男人,他的身形,他的體魄,他的相貌,他的舉手投足,無不透着令人心悅誠服的感覺和成熟的氣息,最讓我難以抵擋的是他的眼神,就像一個不見底的深澤一般,看不透,無法琢磨。
“狐王?”我低聲呻吟道。
“不錯,你是誰?”狐王揮**斷了狐媚兒與飛狐的問話,直視着我,問道。
“嘿嘿,我是一個傭兵。”我有些尷尬的鬆開了不知何時握住刀柄手,回答。
“傭兵?”狐王的目光在我與狐媚兒之間掃視了下,臉上浮現出一個詭異的笑容,笑着說道:“很顯然,你與我的寶貝女兒間已經達成了某項協議,讓我想一下,如果沒有船媚兒是不會大着膽子跑回來的,那麼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讓她敢放棄自己的職責,冒着生命的危險來到這?媚兒,是不是我們的大營被獸人攻破了?”
狐王臉上的神情一變再變,聲音也變得嚴厲起來,目光落在狐媚兒的身上。
“對不起,父王,我辜負了您的信任,我沒能守住大營……”狐媚兒在狐王的面前,再也忍不住了,跪行到狐王面前,抱着狐王的腿哭訴起來。
好半響,狐媚兒纔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也不知是她刻意的隱瞞,還是由於她泣不成聲的的原因,有許多地方說得語焉不詳,比如,明明是我帶領獸個攻進大營的,卻說成在一個不知來歷的魔法師的幫助下,等等。
狐王陰沉的臉上不時的也會隨着狐媚兒的講述有情緒上的波動,可是讓我納悶的是,待狐媚兒講完後,他臉上的不快卻奇蹟般消失了,將狐媚兒從地上扶了起來,愛惜的撫摸着她的雙肩,微笑着對她說:“好了,別哭了,我還當發生了什麼嚴重的事情,這是戰爭,生死只在呼吸間,你能在逆境中做到這地步,已經相當出色了,來,告訴爸爸,你們的計劃是什麼?”
“父王,我們走吧,只要我們能擺脫獅族的追殺,就可以坐船離開這裡。”狐媚兒迫不急待的說。
“呵呵,傻孩子,你說的太輕巧了,事情沒這麼簡單,我一旦失蹤勢必會引發慌亂,那時衆族都無戰意,如何與死靈大軍拼殺?我不能走。”狐王唉息了聲,溫柔對狐媚兒說。
“父王,您不是說過,敵強我弱,這樣與死靈大軍拼下去,不會有好結果的嗎?爲什麼您還這麼堅持?”狐媚兒疑惑的問道。
“爲什麼?嘿嘿,還不是爲了一個承諾。”狐王放下手,頗爲無奈的說。
“承諾?什麼承諾呀,我怎麼從來沒聽您說過?”狐媚兒疑惑的問。
“當年,我族與其他魔族乘船踏浪而來,攻佔獸人的家園,那時我就意識到此舉是錯誤的,可是,在我拒絕獅王前,來了一個說客,讓我再難拒絕,只得答應了獅王一同前來,唉,如今想來真是不該答應他呀。”狐王無限緬懷的說。
“那個說客是誰?”狐媚兒好奇的問。
“克撒達。”狐王苦笑了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