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玉兒看着第十六關，天聖殿的玉飛龍和李莫如都還在那，看得出那一關不好闖。
花月虹在第十七關，水映月依舊位於第十八關，仍舊在激戰，但看情況似乎不太樂觀。
這種闖關，越到後面越慢，只要最前面的人不闖過去，後面的人實際上並不太急。
程凌宇開始療傷，他身上資源不少。
包括冷峻男子在內的三位血武境界高手，身上都有儲物戒，裡面有不少丹藥與修煉資源，全都落在了程凌宇手上。
第十六關，玉飛龍和李莫如沒有急於闖關，他們都很驚訝程凌宇進入第十五關，這是事先沒有人能想到的。
玉飛龍的打算很簡單，坐等程凌宇前來，然後將他斬殺，以他的屍骨獻祭，順利過關。
這一點程凌宇自然有所提防，所以專心療傷，要以最佳的狀態進入第十六關，去會一會天聖殿的兩位聖子。
******
血月荒原上，落日城的五大高手與神武宗的四位高手展開了生死追逐，沿着血河一路而下，邊走邊戰，廝殺震天。
因爲神武宗的四位高手是分開逃亡了，落日城的五大高手也因此分開。
萬方與飛雪在追殺了一天一夜後，成功消滅了兩個敵人。
秋雨追殺樑偉，耗時一天一夜，眼看就要殺掉樑偉時，他突然祭出一件法寶護體，整個人跳入了血河之中。
秋雨猶豫了片刻，轉身離開，不久後就遇到了飛雪與萬方，卻唯獨不見天逸和方木二人。
“他們兩人呢？”
“沒見到，估計還在追殺，我們順河而下，在前面等就是了。”
三人結伴而行，繼續沿着血河前進，血月荒原的遼闊有點超乎想象。
血河很可怕，即便是秋雨、飛雪、萬方三人也不太願意靠近它。
“這血河與想象中不大一樣，很詭異。”
這是秋雨的評論，她似乎看透了什麼，但卻不曾明說。
飛雪與萬方都皺眉不語，時不時會看上血河幾眼，隱隱透着一股厭惡。
黃昏時分，三人前行數百里，來到了一片枯樹林中。
這片枯樹林很大，三人本想直接飛越，可誰想飛了好一會，竟出現了各種幻象。
“小心，有古怪。”
三人飛落枯樹林中，沒敢貿然胡來。
這片枯樹林很靜，那些樹木不知道枯死了多少年，有些已經變成化石了。
飛雪看着四周，聽不到任何聲音，看不到任何生命，心裡涌現出了一種荒涼、破敗之感。
萬方移動腳步，傳出沙沙的聲響，就像是踩在人們的心絃上，給人一種說不出的緊張。
秋雨看着樹林深處，眼神中流露出一絲異樣。
三人誰也不曾說話，由萬方帶隊，小心翼翼的走在樹林中。
樹林的地勢並不平坦，但起伏也不大。
三人小心前進了十數裡後，看到了一顆參天巨樹。
這棵巨樹與別的樹木不同，並沒有完全枯死，還有稀疏的黃葉掛在枝頭。
巨樹直徑超過十丈，高度超過百丈，昔年也曾枝繁葉茂，如今卻只剩下稀疏的黃葉隨風飄搖。
萬方看着這棵巨樹，臉上露出了驚容。
“還有生命波動，這應該算是整片枯樹林中唯一的生命體了。”
秋雨搖頭道：“不是唯一，樹上還有另一道氣息，被你忽略了。”
萬方一愣，仔細觀察，並沒有發現什麼異樣。
飛雪看出了一點端倪，驚呼道：“好像還有一條蛇纏繞在巨樹之上，那蛇…好多…腦袋。”
萬方疑惑道：“好多腦袋？我怎麼沒有看到。”
三人距離大樹還有數裡之遙，萬方左看右看根本就沒有看到蛇在哪？
飛雪狐疑道：“就纏繞在樹上，一眼就能看到啊。”
萬方揉揉雙眼，定眼再看，還是沒有看到。
“奇怪，我怎麼看不到？”
秋雨道：“因爲你心中沒有悲傷。”
萬方不解道：“這與我心中是否有悲傷有什麼關係？”
秋雨幽幽道：“那條蛇是傳說中的千問，唯有心懷遺憾與悲傷之人方能看到。”
萬方臉上驚變，脫口道：“千問，那可是禁忌的存在，從來沒有人能說的清楚它到底是真是假，你不會看錯吧？”
飛雪也嚇了一跳，神情透着幾分驚慌。
“據說千問玄妙到了詭異莫測的程度，遇上它會遭遇不詳。”
秋雨反應異常，邁步朝着巨樹走去，眼中透着炙熱的光芒。
“這些年我一直在尋找它，今天總算遇上了。千問通曉古今事，有問必答，但卻需要付出代價。”
飛雪問道：“若是不問它，是不是就會沒事？”
“看見了，就說明你心中的未解之謎它知道，至於問不問，就看你是否願意爲了弄清楚真相而付出代價。”
秋雨的背影透着淡淡的滄桑，她所知道的這些事情萬方和飛雪都不知道，可知者悲傷，不知者彷徨。
萬方與飛雪交換了一個眼色，雙雙跟在秋雨身後，朝着那顆巨樹走去。
很快，三人來到巨樹下，萬方依舊看不到那傳說中的千問，但飛雪與秋雨卻清楚看到巨樹之上盤踞着一條怪蛇，長滿了腦袋，據說有一千顆蛇頭，通曉古今未來，名爲千問。
萬方看着巨樹，片片黃葉隨風搖擺，映照出萬古滄桑。
每一片黃葉就是一段時光，記載了某段歲月裡所發生的過往。
樹皮之上，縱橫交錯的樹紋銘刻了天地大道，充滿玄奧，令人嚮往。
這顆巨樹很古老，彷彿歷經了無窮滄桑，生命已走到盡頭了。
秋雨站在樹下，仰望着樹上的千問，眼神中充滿了渴望。
冥冥中，一個聲音在她腦海中迴盪。
“你想問啥？”
秋雨情緒異常，波動得厲害。
“我想知道，他在哪？”
這是意念交流，萬方與飛雪根本感應不到。
“想知道你得付出代價。”
那個聲音很平靜，波瀾不驚。
“只要你告訴我他在哪，什麼代價我都願意。”
秋雨很急切也很執着，那是她心中的夢，她可以不惜一切。
“如果我要你忘了他，你能辦到嗎？”
秋雨身體一震，彷彿萬箭穿心，搖晃着後退，一個勁地搖頭反對。
“不，我忘不了。”
“所以，我不能告訴你，他在哪。”
秋雨急切道：“你換一個要求，其他的我都答應你。”
“有些事情是註定的，我可以告訴你，他在生與死之間徘徊掙扎，你所認識的人當中，就有人知道他在哪。”
秋雨有些意外，更多的是激動。
“你能再說清楚點嗎？”
“這是免費送你的，你把掌印留在樹幹上吧。”
這是千問的要求，雖然沒有說得太明白，但至少給了秋雨一個希望，給她指明瞭一個方向。
秋雨情緒激動，雖然沒有問出最直接的結果，但總算有了一點眉目。
來到巨樹前，秋雨伸出纖纖玉手，將掌印留在了樹幹之上，化爲了一道閃光的印記，很快就消失了。
萬方與飛雪看到這一幕，都感到好奇極了，並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
秋雨退下之後，飛雪的腦海中又響起了千問的聲音。
“你心有遺憾，爲何不說出不來？”
飛雪心神一震，幽幽道：“我怕滿足不了你的條件。”
“不試一下，你又怎知滿足不了？”
飛雪有些驚訝，質疑道：“你似乎很喜歡別人問你啊？”
千問道：“我知道很多事情，若沒有人問，爛在肚子裡，不也很難受嗎？”
飛雪愕然道：“真的是這樣？”
飛雪覺得不可思議，千問可是傳說中的禁忌存在，因爲通曉古今而被大道所不容，怎會像個寂寞小孩似的，老喜歡別人問問題？
當然，認真一想也不難發現，每一個問題都需要付出代價，這從側面反應出千問實際上也急需獲得某些條件。
“是不是那都是一種存在，就像你問與不問，我都知道心裡在想啥。”
飛雪遲疑道：“你既然知道我心中所想，那你告訴我，需要付出怎樣的代價，我才能得到我所想要的答案？”
千問道：“只要你承諾，一年之內將玄月殿中那位請到我這來，我就告訴你答案。”
玄月殿便是西隕九嶺中玄月嶺上的第一宮，名爲玄月殿，與隕神第一宮、冥魔第一宮齊名，那是落日城最神聖之處。
飛雪來自玄月嶺上四宮，自然知曉玄月第一宮的情況，在聽到這個要求時，整個人都驚呆了。
“這就是你的條件？”
“這個條件對你而言，應該不算很難。”
千問顯然知道很多事情，連落日城中的隱秘它都清楚，真不愧是通曉古今的禁忌存在。
飛雪陷入了沉默，這個要求或者說代價確實不算什麼，但她在考慮，千問到底圖謀什麼。
“你不會對我那師妹心存惡念吧？”
“放心，我對她沒有半點惡意。”
“只要你保證不傷害我師妹一絲一毫，我就答應你的要求，請她來這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