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後，某高級茶館，雅間。
身穿白色古裝的美女跪坐在地上，青蔥玉指輕輕撥弄着古箏，一頭長長的墨發則隨着她的動作上下左右擺弄，自成一幅畫。
她的對面，身穿淡藍色旗袍的女人長着一雙波光瀲灩桃花眼，脖子上戴着價值千萬的鑽石項鍊，耳朵上則是色澤明亮成色極好的珍珠耳釘，舉手投足間的貴氣是一般人學不來的。
“司夫人。”
顧言澤站在門口打了聲招呼，等司母點頭應允後才走進去。
“坐吧。”
端起一杯茶輕輕抿着，司母輕輕吹着茶的熱氣，並未看顧言澤。
顧言澤坐在她的旁邊，也端起一杯茶，用着最標準的步驟品嚐着茶水，“五年過去了，司夫人還是喜歡這些東西。”
“都是些老習慣，改不掉了。”
司母放下茶杯，立刻有身穿古裝長相清秀的女人給她倒上茶水，之後靜靜跪坐在茶桌旁候着。
古箏、美女、茶，這些東西最適合閒散的時候消遣，但顧言澤此時卻是神經繃緊，一個字都不敢多說，也不敢忽略司母的任何一個字。
兩人閒談了一會兒，不過與其說是閒談，倒不如說是問答：司母問，顧言澤小心翼翼地答。
“言澤，你是有一個兒子叫顧念安吧？”
司母端着茶杯，那雙桃花眼中盛着萬般風情，但卻也帶着身居高位者的高貴和說一不二。
身子驀然一僵，顧言澤想說不是，但最後還是點了點頭。
“念安……”司母緩慢地念了一下這個名字，輕珉了一口茶水，“思念安雅？”
“……嗯。”
顧言澤低垂着眸子，小心打量着司母的神色，不過她的臉上一直是那般神色，根本無法猜測出她在想些什麼。
笑了一聲，司母也不知道是諷刺還是誇獎，“你倒是個癡情種子，過了這麼多年還是對她念念不忘。”
顧言澤依舊低垂着腦袋，沒有出聲，跟這種人在一起，能少說還是儘量少說爲妙。
“沒聽說過你娶妻，那念安的母親是誰？”
司母端着茶杯，說這句話的時候正在低頭喝茶，茶盞擋住了她的臉。不過還是可以感覺到她問這句話的時候，周身氣場凌厲了一些。
顧言澤並未直接回答，“您覺得呢？”
“四歲，算算時間也差不多，是安雅的？”
“嗯。”
兩人談話的時候就跟普通長輩和小輩們喝茶聊天一樣隨意，但細細感覺，就能發現兩人的關係處於一攻一守的敵對狀態。
司母噢了一聲，半晌沒說話。
這期間顧言澤也是安安靜靜地坐着，偶爾喝點茶水。
一時間，雅間裡面只剩下偶爾的茶盞輕碰聲。
司母似乎在想什麼，過了好一會兒以後纔出聲，“念安想媽媽嗎？”
“嗯。”
“那你準備怎麼辦？把安雅找回去當他的媽媽？”
司母放下了茶杯，很快就有人把茶杯收了下去，這次倒是沒再送上來茶水，而是放了一些水果點心類的東西。
“也不算是。”顧言澤的嘴邊扯開一抹笑容，看上去帶着些許青澀，“安雅本來就是他的媽媽，而不是當他的媽媽。”
“呵呵，人老了，說話難免糊塗些。”
“您還年輕，不管生理年齡還是容貌，都是最美好的時候。”
司母眉眼間多了幾分笑意，聲音也變得輕快起來，“幾年不見，你這孩子越來越會說話了。”
“司夫人過獎，我說的不過是實話。”
已經二十多歲的男人了，可顧言澤無論是外貌還是一舉一動，看起來都像是靦腆又帶着些許憂鬱的少年。
司母微挑了下眉頭，把點心往顧言澤的方向推了推，“嚐嚐，這裡的東西還不錯。”
“謝謝司夫人，不過我不太喜歡這些甜品。”
搖搖頭，顧言澤委婉拒絕。
司母輕笑一聲，捏起一塊點心放到了嘴裡，“是不喜歡吃甜的點心，還是怕跟安雅當年一樣，被下了藥？”
終於點入正題了。
“我從小就不喜歡吃甜食，家裡的人還有朋友都知道。”
顧言澤說話愈發小心起來。
“噢，那是我想多了？你去找安雅只是爲了給念安找媽媽？”
“也不全是。”顧言澤在司母略顯惱怒的目光中緩緩說道：“也是在給我找老婆。”
“那我怎麼聽說你今天下午去了華霆文娛？難不成安雅什麼時候又跟小寒混到了一起？”
司母眉心稍微舒展了一些，不過臉色還是不大好看。
“安雅想要影后，但司少卻一直在幫助溫小姐爭奪影后的位置。我要追安雅，自然得用一些吸引她的東西。”
這些是他在路上就想好的措辭，他說起來不緊不慢，絲毫不顯慌張。
司母長長地噢了一聲，嘴角扯出一抹諷刺的笑，“她的野心還真是不小。”
“嗯，她一直都很努力，我喜歡的就是她這種性子。”
仿若沒聽出來司母的諷刺，顧言澤自顧自地說道。
“你喜歡便去追，這樣也算是給念安找了個媽媽，不用讓孩子以後那麼難過了。”
“有您的這份惦記，念安就一定不會難過的。”
不管司母說什麼，顧言澤一直是靦腆中帶着幾分天真的模樣。
司母輕笑了一聲，伸手，立刻有人往她手裡遞了一張乾淨的帕子，她拿着帕子擦了擦嘴，這才接着說道：“看來你對念安還是挺惦記的，惦記點好啊！”
顧言澤瞳孔皺縮，手指頭無意識地抖了一下。
這些舉動很小，但還是看在司母的眼裡，她的臉上多了幾分笑意。
“記住了，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要是說了不該說的，你倒是什麼都不怕了，可這孩子，還有你放在心尖尖上的那個人就不知道怎麼樣了。“
說完，司母起身，拿起了自己的lv手提包。
顧言澤也站了起來，彎着腰恭送。
一直等到司母離開後，顧言澤才從衣服裡面拿出一個錄音筆，然後嘆了一口氣，離開了茶館。
……
安雅被多位重量級人物力挺的事情還在不斷爆炸化地蔓延，幾乎一夜之間，很多人就知道了安雅這麼個人物，關於她的各種話題接連上了熱搜。
同時，越來越多的人對《錦衣衛》的上映表示期待，也表示會支持安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