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
“大家都站在門口做什麼？”
寂靜被打破。
卻不是被顧疏白，而是從門口進來的青生，他已經拿了等一下要用到的所有東西過來，而因爲看到容易他們都站在門口，且都還是一臉呆滯着的樣子，他感到有些的驚奇，不由的這樣開口。
想要阻止當然是來不及了，他的聲音落入了空氣裡面，大家纔回過神，反應過來他人都是過來了。
只能夠是靠着之後的彌補，容易一把扯青生的袖子，手指在嘴巴前豎起來：“噓！”
“嗯？”
青生對於容易做出的這個動作稍有不解，他嘴裡發出一個疑惑的聲音，但是很快的，他就是反應過來，到底不是那一種沒有一點兒眼力勁，也不是那種感覺非常遲鈍的，就是這麼一會兒的功夫，他已經反應過來這個房間裡面的氣氛是不對勁的。
當然，之前就一直沒有對勁過。
然後，青生以防止他不由自主的出聲，他擡起一隻手遮住了自己的嘴巴，當然，他的眼睛是往四處的看着，最後是落在了容易他們的身上，裡面有着無言的疑惑，那是在問着容易是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情。
容易剛剛張嘴，要無聲的說一下。
那邊忽然傳來了一道聲音：“東西都準備好了？”
這一次是顧疏白的聲音，但是他這個話並不是對着季子默在說，並不是回答季子默的問題，所有人都聽得出來，他這是與青生在說話，問他的話。
對於顧疏白的問話，青生當然是要回答的，但是他手剛剛從嘴巴上面拿開，要出聲，腰後面就是被人捏了一把。
“嘶。”
他嘴裡傳出一陣痛呼聲。
答顧疏白話的聲音也就這樣的被耽擱了，當然也就沒法再出，原因沒有別的，因方纔掐在他腰上的那一把，容易爲什麼掐他一下，這是非常顯而易見的事情，就是讓他不要回答顧疏白的話，這樣子，青生當然什麼聲音都不敢再發。
可是，後有狼，前也有虎啊。
顧疏白沒有聽到他的回答，他再度出聲，這一次聲音往下沉了好幾個度：“怎麼了？”
“準，準備好了。”
青生這時候完全沒有表現出來他的智商。
一方面沒辦法忽視顧疏白怒意，又不想要面對容易的威脅，那麼……他這時候回答也是可以回答的，只要撒那麼一個謊，說那麼一聲：“還沒有準備好。”就可以，就可以兩邊都不得罪，但是偏偏的呢！
他回答了真實的話。
嗯，完全沒有一點兒有智商的樣子。
這樣雖然討好了顧疏白，卻是得罪了容易，容易望着他的雙眸都是要噴出火來。
但，如果沒智商的選擇了不能兩全的辦法，那如今的是他選擇的最好的一個，至少，得罪容易要比得罪顧疏白來的強。
“那還愣在那邊幹什麼，還不趕緊的過來。”
那邊，顧疏白得到了青生的回答，又是出聲。
這一聲讓所有人都是不淡定了。
他們四哥，這到底是在想些什麼。
容易很是衝動，甚至還不止她一個人，這時候喜兒也是衝動的，一方面爲季子默心疼，一方面爲自己的愧疚。
於是她們幾乎是異口同聲的：“四哥，你到底是在做什麼？你要做什麼，你剛剛難道是沒有聽到默默的話嗎？”
顧疏白沉默不語。
對於不想回答的問題，什麼樣的方法最好，不是轉移話題帶過，不是別的任何，僅僅只需要沉默下來，這樣，什麼都是夠了。
顧疏白雖然沉默着，但他的視線落在青生的身上，並沒有收回去，而那視線帶着很重的壓迫感，那表示什麼，不需要動腦子就能夠明白過來的，就是讓青生過去，青生自是不敢不遵從，邁開步子，就要朝着那邊過去。
但，被人拉住。
容易一把將青生給拉住：“不準過去。”
“容易……”
“四哥，你先回答我們的話。”容易長這麼大，第一次與顧疏白頂嘴，在他帶着威脅性的眼神下都不屈服，這是在從前，爲陸景呈都不曾有過的，現在爲了季子默，這樣了。女人之間的友情，有時候很脆弱，有時候又牢固的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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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已經回答了你們。”
“哪裡有，你剛剛不是沒說話……”
容易的聲音忽然頓住，因對上了那邊季子默發白的臉，泛紅的眼。
顧疏白的話很明確了，將所有人心裡那一點兒知曉一一挑破，沉默即回答，無形的傷人利器。
本來是無形，這樣的話，就算是被傷到了，也可以當做是沒有，哪怕很重，心裡能當做沒有。
可，當容易剛剛的那句問話，本是好心的問話出來……
變成壞心。
也令無形變爲有形。
所有的傷痕都變成看得見的。
不但疼痛，而且……難堪。
季子默覺得臉上，眼睛裡一陣滾燙。
她想要離開這裡，真的，覺得要待不下去了，要窒息了，最後，還是沒有動，已經到這個地步了，畢竟已經到這個地步了。
“顧疏白，那麼回答我，不要用沉默，就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說，來回答我，回答我對你的求和。”
“青生，還愣着做什麼，趕緊給我過來。”顧疏白仍是對着青生喊。
“不準過來。”季子默厲聲喝止住，雙眸緊緊攫取住顧疏白：“回答我的話，你回答了我的話……再讓青生過來。”
“讓他過來，我才能回答的了你。”
季子默聞言，錯愕了一下，隨即笑，笑到哭，“好吧，我知道了，我知道你是什麼意思了。”
夠了，到這裡，真的是夠了。
他的冷漠，他的沉默，還有剛剛輕描淡寫卻分外清楚明白的一聲。
已經足夠是讓她把一切的勇氣用完。
不期待了，再也不期待了，沒什麼可期待的了。
季子默笑笑哭哭，猶如瘋子。
笑了哭了，跌跌撞撞往外面走。
“默默……”
容易喜兒看到她這個樣子很是擔心，想要伸手去扶住她，同時心裡也感覺到絕望，四哥這是，這是真的不要四嫂了？他是真打算要分開？
他們有些的相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