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智道:“西特宅院佈置有魔法陣,普通人和一般的魔法修煉者無法越過魔法陣進入宅院裡。我去過那宅院,如果從大門進入,則不會引發魔法陣,兇手會不會是從大門口進入的呢?比如有內應,打開了宅院大門。如果是這樣,那兇手就可以是一般的人或者魔法修煉者了。這一點你們調查過嗎?”
尼古拉道:“這一點我們也想到了,並進行過詳細詢問調查。”
“結果呢?”
“那天晚上西特的馬車伕比奧跟隨西特外出了,在家的只有西特的女兒姬娜,老僕從卡瑞,還有門房格瑞斯太太三個女人。其中最可疑的是格瑞斯太太,因爲西特家宅院總共就這一個大門,而她又是門房,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開門把兇手放進來。而另外兩個人要想開門放人進來,都有可能驚動她。可是,無論我們如何逼問,格瑞斯太太就是不承認殺死了西特夫人。我們又詢問了姬娜和卡瑞,她們當然更不會承認放人進來殺死西特太太。調查就這樣斷了。”
喬智道:“剛纔我們考慮了兩種可能,一種是外人潛入。這種可能性不大,因爲一般人無法突破西特佈置的魔法陣,而能突破魔法陣的,又只能是高級別魔法修煉者,而這樣的人殺人,不會用這麼細小一根刺器來殺人的,這種情況不符合常理,先排除不考慮;第二種可能是裡應外合開門放人進來,這種經過你們調查,沒有能發現線索,暫時予以排除。還有沒有第三種可能?”
“第三種可能?”尼古拉和卡扎林相互看了一眼,尼古拉道:“如果說還有別的可能的話,就只剩下那三個女人殺死了西特夫人這個可能了。不過,這種可能性……,呵呵,未免太小了點。”
“我的意見剛好和你們相反,你們一直把目光集中在外人潛入謀殺這一點上。其實,統計表明,大量的案件是被害人身邊的人實施的。所以,自己的親人行兇的可能性不僅有,而且還比較大!”
“啊?”兩人一起望向喬智。
“據我瞭解,老婦人卡瑞是直接回房休息的。而姬娜是和母親說了一會話之後回房睡覺地。至於門房格瑞斯,則一直在門口門房裡。也就是說,她們三人案發時都是各自在房裡睡覺,都沒有時間證人,所以都有作案時間!這就是我爲什麼說可能性比較大的原因。”
尼古拉摸了摸光溜溜的大圓腦袋,瞧了卡扎林一眼,這個推論有點匪夷所思,他一時還沒回過神來。
喬智續道:“我們還是回到剛纔我們最初的着眼點,——死者身上的創口!你們仔細看看。這種創口會是什麼兇器造成?”
兩人又盯着那創口瞧了。還是搖搖頭。奧莫大陸不存在法醫學。這方面地知識甚至還沒有入門。對傷害創口沒有具體系統地研究。所以。兩人瞧了半天也沒看出什麼名堂來。
“前面分析了。這案子很可能是突發性殺人而不是預謀殺人。而突發性殺人有一個非常重要地特點。就是使用地兇器一般都是隨手能拿到地。而在我們假設地第三種情況裡。兇手是她們三個中地某一個。作爲一個女人。隨手能拿到地兇器會是什麼呢?而且。這種兇器又能形成這種沒有銳角地類圓形地創口!”喬智指了指自己地腦袋。“這種兇器最有可能地。就是女人盤頭地簪子!”
尼古拉和扎卡林相互看了一眼:“你是說。她們三人中地某一。用簪子扎死了西特夫人?”
“這只是一種可能。還不是結論。”
卡扎林問:“也可能是兇手拿了死者地簪子扎死了死者啊。”
喬智用魔法轉動記憶水晶。半空地立體圖像調到了現場屍體畫面。喬智指着畫面上死者說:“兩位請注意。死者地屍體是披頭散髮倒在地上地。頭上地盤發已經解開了。姬娜執事在以前告訴我事發經過時。也曾說過。她去看望她母親時。母親正在卸妝準備休息。可以印證盤發已經解開這一點。”
“那也有可能是兇手拿了她放在桌上的簪子殺了她啊。”
“這也是一種可能,不過,與現場勘查情況有些不吻合,因爲死者被殺害的地方,是在臥室門口。並且是面向臥室門的。說明死者當時應該是聽到敲門聲來開門,門剛一打開。兇手就出手扎死了她。這樣,兇器就應該是兇手自己地。這間臥室很大,梳妝檯在牀的另一頭,兇手要拿梳妝檯上的簪子,先要穿過臥室到另一頭拿簪子,再回到門口殺人,這不符合常理,前面已經說了,這件案子很可能是突發性犯罪,也就是事先兇手沒想過要殺人,臨時起意的,產生犯意後會順手拿到身邊的物件立即進行兇殺,兇手拿了簪子走到門口再轉身行兇。這不太符合常理。”
尼古拉和卡扎林連連點頭,尼古拉又問道:“如果是姬娜她們三個中的某一個,那她爲什麼要殺西特夫人?
“殺人動機很複雜,很多動機在事前是難以預料到的,需要我們通過調查詢問來找到答案。”
“你的意見是,重新調查這三個人?”
“是的!要一個個排查!第一個要排查地,就是西特的女兒姬娜!”
姬娜被叫到尼古拉辦公室的時候,有些莫名其妙,不過,他第一個反應就是應該與她母親被殺案有關。
坐下之後,喬智道:“姬娜,你母親被殺案,主要的可能性都已經經過調查排除了,現在,還有一種可能,雖然這種可能性不大,但在其他概率大的可能性被排除的情況下,這種小可能性也就變成了大可能性了,所以也必須進行排查。希望你能理解。”
姬娜聽他繞口令一樣說了這通話,似懂非懂點點頭,又疑惑地問道:“你說的這小可能性是什麼啊?”
喬智凝視着她那大海一般美麗的藍眼睛:“我們懷疑你母親有可能是被你們家內部人殺死的!”
“啊?”姬娜吃了一驚,“是卡瑞還是格瑞斯?”
“都有可能。”
尼古拉冷冷插話道:“你也有可能!”
“什麼?”姬娜呼地一下站了起來,漲紅着臉道:“你們懷疑是我殺了我母親?這……,這簡直……,這簡直是荒唐!”
喬智示意她坐下,說道:“彆着急,我們沒有說是你殺了你母親,因爲現在懷疑是內部人作案,那所有地內部人員都有犯罪嫌疑,都需要列入排查範圍進行逐個排除,不能漏掉一個!所以需要你的理解。”
姬娜這下明白了,不過還是不太能接受作爲殺害母親地嫌疑人接受調查,陰着臉慢慢坐了下來:“你問吧。喬智理解她的心情,所以直奔出題:“你有沒有證據證明你在案發時沒有在你母親房裡,也就是不在犯罪現場?我問的是有沒有證據?”
姬娜想了想:“說實話,沒有!因爲我從母親房裡回來,就回房裡睡了,一直到天快亮了才被我父親叫醒。那時候,我母親已經死了。”
“再請問一個問題,你當晚衣着打扮,還有頭飾是怎麼樣的?”
“衣着?長裙啊,頭髮,披散着的啊。”
“你當晚挽了髮髻嗎?”
“髮髻?從來不!結了婚的人才挽髮髻的呀。”
喬智一拍腦袋,自己怎麼這麼笨,連這都忘記了。在奧莫大陸,盤頭是結婚女子的專有特徵,結婚之後的女人,都是將頭髮盤成各種髮髻,再插上簪子、梳子固定。而沒結婚的女子,則都是披着頭髮,或者扎辮子,但從來不盤頭。既然姬娜身上沒有簪子,而死者西特夫人當時已經卸妝準備休息,死的時候披頭散髮,證明也沒有簪子,可以排除姬娜作案的可能。
喬智歉意地對姬娜一笑:“你不是兇手,現在可以肯定。剛纔很抱歉,破案的需要,必須一個個排查。”
姬娜長舒了一口氣:“我怎麼可能殺害自己的母親的。”
“那你覺得僕從卡瑞和門房格瑞斯有沒有殺死你母親的可能?”
“這個……至少我認爲不會,我母親對她們極好,她們沒有理由殺害我母親的。”
“她們兩都盤發嗎?”
“是的。”
“用簪子嗎?”
“用,盤發不用簪子怎麼盤啊?”
喬智又問:“你母親的血衣還在嗎?”
姬娜搖搖頭:“不在了,安葬的時候,她的遺物都燒掉了。”
喬智很是失望,想了想,還是小心翼翼問道:“我能開棺驗屍嗎?記憶水晶只記錄了體表的檢驗,沒有對屍體進行解剖,我想看看能否發現其他物證。現在已經時過境遷,只能儘可能尋找物證來發現線索,追捕真
姬娜猶豫了一下,畢竟,對開棺驗屍這種事情不是誰都能一下子接受的。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對抓住兇手的渴望讓她下定了決心:“好的。如果需要,可以開棺驗屍。”
“好的,不過我還需要對屍體進行解剖,不知道行不行?”
“你根據破案的需要決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