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辰告訴了具體地點。很快,一輛廣州本田飛快地開了過來,停在了不遠處。車門打開,一箇中年女子一隻手拎着一個手包,另一隻手拿着手機,快步跑了過來:“在哪裡?我弟弟在哪裡?”
江辰聽聲音是電話裡那女人,迎了上去道:“你好!你是死者趙先生的姐姐,是嗎?”
那女人也聽出了江辰的聲音,蒼白的臉已經掛滿了淚水,點點頭:“我是,警官,我弟弟呢?”
“能看一下您的身份證或者工作證嗎?抱歉,這是規定。”
那女人趕緊從手提包裡取出厚厚的錢夾子,打開,取出了一張身份證遞給江辰。一掃眼的功夫,江辰已經看清楚那錢夾子裡一大疊現金,至少有七八千元,又打量了一下她的衣着,穿戴都是名牌,脖子上還掛着根粗粗的鉑金鑽石項鍊,心想這女子還真是個小富婆哦。
“原來是趙耀萍女士。”江辰瞧了一眼那身份證,遞還給那女子,說道:“請跟我來,辨認一下死者是不是您的弟弟。”
江辰帶着那女子來到運屍車前,拉開了屍袋拉鍊,露出死者蒼白的臉龐。
趙耀萍只瞧了一眼,便捂着嘴嗚咽地點着頭哭了起來:“耀東!你怎麼死了啊……,你讓我怎麼給老媽交代啊!嗚嗚嗚……”她猛地轉過身,問江辰道:“我弟弟是誰殺的?”
江辰猶豫了一下,問:“你先說一下死者的相關情況好嗎?等一會我在告訴你事情經過。我們需要作身份覈實記錄。”
“我弟弟叫趙耀東,高中畢業沒上大學,在老家待業,去年我爸媽把他送到我這裡,說讓我照顧她,想不到……嗚嗚嗚”
“他做什麼工作?”
“在我老公地商務公司幫忙。警官。究竟是哪個女地誣陷我弟弟?我弟他絕對不會去女人地。耀東很乖很聽話地。”趙耀萍看見那幾個穿着暴露地女服務員。快步上去。指着她們叫道:“是誰?誰殺死了我弟弟?”
江辰指了指胖乎乎到恬妞:“有人證明。你弟弟趙耀東。企圖這位女孩。”
趙耀萍立即瞪眼瞧着恬妞。上下大量了一下:“你?就你?就你這肥豬地樣子。我弟弟會你?你也不撒泡尿瞧瞧自己地模樣……!”
江辰立即呵斥道:“趙女士。請你說話注意點!”
“警官。我說地不是實話嗎?換成你。你會對這頭肥……。啊不。這樣地胖女人有興趣嗎?要身材沒身材。要臉蛋沒臉蛋。就算是在監獄裡關了十年才放出來地囚犯。也不會對她有興趣地!”
這女人說話非常地刻薄。江辰肚子裡有些好笑。這個說法他內心當然贊同。表面上還是板着臉道:“有話說話。不要搞人身攻擊!”
“我沒攻擊!打死我我也不會相信我弟弟會這樣個又醜又老的胖女人地!說不定是他們看上了我弟弟身上的十五萬,見財起意。殺了我弟弟,僞造現場嫁禍於人!”
謝翠蓮柳眉一豎:“你說什麼?我警告你,說話可要有證據!你再胡說八道,當心我告你誣告陷害!”
“行啊!看看誰告誰!我弟弟無緣無故死在你們酒吧,這件事我是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官司打到北京我也要打!究竟是誰殺了誰,老子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別想這就樣矇混過關,殺了我弟弟還把屎盆子扣他腦袋上,沒那麼便宜的事!公安、檢察、法院,我老公都有熟人!告訴你。這件事沒完!”
趙耀萍連珠炮一般噹噹噹說着,聲音尖銳刺耳,指手畫腳一副死不甘休的模樣。
“好啊!那告啊!我們還想告呢!醫藥費,營業損失,我還要找你賠償呢!”
劉威吼道:“行了!都別說了!這件是刑事案件,我們警方會查清楚的,我警告你們雙方,在警方沒有作出處理結論之前,誰也不許鬧!先刑後民懂不懂啊?涉及刑事案件。要等刑事案件處理結果出來之後,才能處理民事爭議。那時候你們愛怎麼折騰怎麼折騰,上法院慢慢折騰去!現在誰要搗亂妨礙我們的偵查工作,別怪我不客氣!”
身高馬大的刑警大隊長這一吼,兩人立即都不出聲了。
劉威對趙耀萍道:“你弟弟的屍體我們要運回去解剖,查清楚死因,沒意見吧?”
“沒意見,我弟弟地死一定要查清楚!我絕對不相信我弟弟是因爲要一個胖胖的醜女人而被正當防衛捅死的!絕對不信!查不清我不會幹休地!”
劉威道:“行了,你的意見我們已經充分聽取了。現在你可以走了。屍體解剖完後,我們會通知你來領回屍體的。”
趙耀萍還真不敢跟刑警大隊長頂嘴。回頭狠狠瞪了恬妞和謝翠蓮一眼,又過去看了看弟弟的遺體,這才哭着開車走了。
等她走後,劉威對酒吧老闆娘謝翠蓮道:“你們在案件查清楚之前,你們都不能離開市區,尤其是受害人恬妞,要保證隨傳隨到,不然,我們只能採取強制措施,明白了嗎?”
謝翠蓮忙點頭答應。
“行了,收隊!”
現在已經是凌晨時分了,孫翰讓喬智先回去,他一個人把屍體運回市局刑科所解剖室放好就行了。喬智也不客氣,擺擺手,開着奧迪警車走了。
他並沒有走遠,拐出那個小巷,到了主街,他把車拐進了旁邊一條小衚衕,在昏暗的角落裡停了下來。
剛纔他離開現場的時候,已經召喚了一隻亡靈小蜜蜂,在空中盤旋。
通過視野借用術,喬智看見,衆人散了之後,謝翠蓮帶着恬妞等幾個女服務員也進了酒吧。喬智指揮亡靈小蜜蜂也飛了進去,落在天花板上監聽。
關好門之後,恬妞無力地癱坐在一張椅子上。謝翠蓮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幾個女服務員都圍攏了過來,一個高個子女孩低聲對謝翠蓮道:“他們是不是在懷疑什麼哦?”
“也不是他們了,只有那個穿白大褂的法醫,老是盯着妞妞姐一直盤問個不停。問得我都有些發毛。”
“趙老闆的姐姐看樣子挺厲害地,她要真的到處亂告,還真討厭,對了,她說什麼趙先生身上帶了十五萬,我可沒見到,你們呢?”
其他女孩都搖搖頭,一個女孩對她說道:“燕茹姐,趙老闆的衣服是你脫的,你都沒看見,我們就更沒看見了……
“行了!”謝翠蓮一聲斷喝,“什麼都別說了!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妞妞很累,需要休息,以後誰也不許提這件事!一個字也不許!要是讓我聽到,那可別怪我不客氣,自己捲鋪蓋滾蛋!”
“哦,翠蓮姐,我們知道了……!”一衆女孩低聲回答。
謝翠蓮嚴厲地掃了衆女一眼,語氣放緩了些:“大家都很辛苦,我心裡有數。好了,趕緊打掃房間吧。把帶血的被子、墊褥都扔了,全部換新的。”
一個女孩怯生生說道:“翠嵐姐,我……,我不敢睡那間房間……”
另一個女孩也幫腔道:“我也不敢,一想到剛死了人,我就……,一定會做噩夢的!”
“你能做噩夢還不錯,我都不敢進入睡了呢!”
許麗道:“他是死在我牀上,我都不怕,你們怕什麼?要不,今晚你們都到下面大廳睡沙發吧,我一個人睡樓上!”
那兩個女孩相互看了一眼,低聲道:“麗麗姐,我們……,我們還是陪你好了。”
老闆娘謝翠蓮道:“那就行了!大家趕緊收吧,收完了早點睡,睡一覺醒來,什麼事都會過去的。”
說吧,衆女開始收房間,扔掉帶血的墊褥,把地板上地血用清水反覆沖洗。差不多用了一個小時,這才收完。
這時,有人敲門,謝翠蓮一喜:“再發哥回來了!快開門”
一個女孩跑過去拉開了一截捲簾門,外面鑽進來一箇中年男人。身體健壯,掃了一眼酒吧裡的衆女,走到謝翠蓮面前。低聲問:“事情怎麼樣了?”
謝翠蓮也低聲道:“警察有一點懷疑,但問題應該不大,就是那姓趙的的姐姐有點討厭,一個勁威脅我們要告到底。”
“怕什麼!只要沒把柄落在他們手裡,就拿我們沒轍!”
“噓!”謝翠蓮所了個噤聲的動作,“等會上樓再說,收好了,大家都早點休息吧!恬妞,你先上來一趟,我有話跟你說。”
恬妞跟着他們倆上樓,來到最裡間臥室。靠牀頭有一個低矮的保險箱,謝翠蓮蹲下身,掏鑰匙插入,擰動轉輪對好密碼,將保險櫃打開,取出五疊現金,遞給恬妞:“給你。”
恬妞蒼白的臉露出一絲難爲情,但眼中卻放出喜悅的光芒,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過來,低聲道:“謝謝翠蓮姐!”
“不必謝,這是你應該得的。”謝翠蓮將保險櫃鎖好,站起身,凝視這恬妞,低聲道:“別怕,不會有什麼事情地,有我和你再發哥,他們也拿不到什麼把柄,沒問題地,你放寬心好了。”
“嗯,我知道了。”
“回去睡吧。”
恬妞點點頭,拿着那疊錢回隔壁宿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