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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石雨落定,夜空上那三層幽冥手疊加防禦褪去之後,顯露出灰濛濛的天空,那座山轉瞬間成了丘,狂風呼嘯而入,捲起地上的塵埃四處飛揚,除了那些爲自己的錢財而死的人,只有少數幾個人受了點輕傷,其餘的全部安然無恙,只是大部分人都灰頭土臉的。
“老大,你看這……已經一塌糊塗了,我們是不是換個地方談?賴皮強呢?叫你二爹出來回話!”
修毅也說道:“是啊,還是另找一個地方吧,這裡太亂了。”
阿特雷撣撣身上的灰土,說道:“不必了,就在這裡談,這地方我覺得舒服。”
這裡頓時安靜下來,只聽見風在尖利的呼嘯,半晌,賴皮強忍耐不住了,他慢吞吞說道:“你們憑什麼殺我的兄弟們,就因爲你們是來自阿瑞斯之巔?就因爲你們是天生的貴族?我的兄弟們是賤民?”
阿特雷歪著頭,一聲不響,同時阻止要插話的吉基,這是一直休養生息的七階大魔導師威廉凱恩深吸一口氣道:“閣下,你們不但打傷了我們流放城的兄弟,還在光天化日之下殺人……這個,是不是給我們一個交待?”說完他若無其事地看著阿特雷。
阿特雷心念一轉,這傢伙先什麼都不承認,把責任都推出去了,耍賴皮?那誰不會?阿特雷大笑起來,說道:“哎呀,真是不好意思,哈哈,是誤會,是誤會……”
修毅與吉基簡直不敢相信阿特雷在說什麼,什麼誤會啊?可阿特雷接下來說的卻讓他們嚇了一跳。
“尊敬的魔法師先生,流放城的兄弟們被打就像剛纔和咱倆比試一樣,只是一個小小的誤會,至於你說殺人……喂,你們誰看見了,反正我沒有看見。哈哈,抱歉了,這個罪名可不敢當啊。”阿特雷一臉的滿不在乎。
吉基忙隨聲附和道:“沒有看見啊。”
“你……你……”賴皮強頓時被阿特雷氣得方寸大亂,嗓音沙啞地吼道:“我們有證據!我帶來的那些兄弟就是吉基那個胖子殺的,乾爹!請你主持公道。”
威廉凱恩爲難了,這個不爭氣的傢伙,沒看到之前的過招自己很狼狽麼?真是個不明事理的傢伙,但是作爲一個萬人敬仰的大魔導師來說輸了打鬥卻不能輸了志氣!說道:“強子退下!”
賴皮強一怔,心裡又氣又急,自己這個乾爹從來都是幫自己說話的,這次爲什麼麼態度大變?他看耍賴不成又自作嘆息的說道:“殺人償命啊!”
阿特雷面色開始猙獰起來,冷冷地笑道:“對,殺人償命,我也要去查查看,是我哪個兄弟殺了你的兄弟,等著吧。”
賴皮強微微搖頭,也冷冰冰地說道:“我只是遵從乾爹的旨意不願欺負你們,哼哼,其實我們已經是很客氣了。”
這種威脅的話一出口,威廉凱恩無奈的嘆息一口氣,心中暗罵這個沒出息額傢伙!
阿特雷撓撓頭,轉頭問吉基道:“哎……,他是不是在嚇我?”
吉基•基德裝作十分恐懼的樣子躲到阿特雷的身後畏畏縮縮的說道:“不是嚇你,是嚇我們……”
賴皮強接著說道:“如果你們認罪,一切都好商量,否則……”
阿特雷冰冷徹骨地接道:“咬我?老子看你是昏了頭,不會說人話啦,你是大神啊?什麼都要聽你的,老子奇怪,像你這樣的東西也能稱成爲人?”
賴皮強大約長這麼大,一直在流放城耀武揚威,自從認了個爹之後更沒有受過這樣的窩囊氣,從沒給人這樣挖苦過,他氣得渾身顫抖,只會指著阿特雷,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吉基與修毅心裡連呼痛快。
阿特雷繼續說道:“像你這樣的額渣仔,即便是你跪在地上祈求,老子也懶得殺你,因爲那樣只會髒了我的手!”
賴皮強跳起多高地吼道:“你……”
“退下!”威廉凱恩怒喝一聲,一把將賴皮強扯到了一邊,對着阿特雷說道:“敢問閣下尊姓大名?”
“阿特雷•伊凡。”阿特雷淡淡的說道。
“被神詛咒的人?罪惡的貴族?亞歷山大陸守護神?征服者帝國最年輕的公爵?梵蒂蘭特岡大教廷提名要找的阿特雷•伊凡?”威廉凱恩驚恐的說着阿特雷那一系列的別名,他那蒼老臉上的皺紋似乎在這一瞬間都拉平了。
“尊敬的魔法師閣下給小子這麼多名號,我可擔當不起。”阿特雷微微一下笑,略微遲疑了片刻繼續問道,“梵蒂蘭特岡教廷再找我麼?你怎麼知道,我怎麼不知道?”
“閣下請贖之前的無禮,可否換個地方聊聊?”威廉凱恩山前一步很是尊敬的向着阿特雷鞠躬,阿特雷有些不解他的行爲,不知道這個老魔法師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乾爹!”賴皮強看到威廉凱恩的舉動全身一陣,立刻跑到他身邊略帶怒氣的喊道。
“白癡!!”威廉凱恩揮手間一道藍色的魔法水球瞬間甩出狠狠的砸向一旁的賴皮強,賴皮強尖叫一聲被這魔法水球震飛而出……
“確實夠白癡。”阿特雷看了一眼被威廉凱恩打飛的賴皮強嘆息一聲,“吉基、修毅那咱們就是大魔導師那裡坐坐!”
衆人在威廉凱恩的吩咐下都退去了,這裡即便是被遺忘的流放城,但這裡畢竟是征服者帝國境內,阿特雷•伊凡的名號他們不可能沒有聽過說,不只是征服者帝國放眼兩大陸,目前最熱門的話題也不會離開阿特雷這個傳奇的名字……
在威廉凱恩的帶領下,阿特雷三人來到了達維兒殊山腳下,這裡看似像是一座荒墳一般,月亮漸漸要入山了,它的光線照着新掩埋的墳土,更顯現出一種淒涼的銀光……暮帳愈伸愈黑,把累累墳墓中的陰氣都密佈起來,誰能形容出這時墳墓的顏色是如何悲慘呢?
吉基眉頭緊縮的跟在阿特雷的身後,終於他憋不住了說道:“老頭,你要帶我們去哪?別告訴你你住這墳冢中!”
“是的,我就住在這裡。”威廉凱恩似乎是無奈的一笑,從他的笑容中阿特雷感覺到他是一個有故事的人,而他的故事就像這一個個孤獨而淒涼的墳墓一樣,那是一種無法做作的感覺……
它的外表是很淒涼的,墓園四周的水溝裡早已長滿了青草,灰色的木製十字架也倒了下來,在它們的油漆過的頂蓋下面慢慢地腐爛,墓石都已換了地位,彷彿有什麼人從後面把它們擡了起來似的,兩三棵光禿的樹遮不了日光,有一些不知名的小魔獸隨意在墳墓中間來往……
可是這中間有一座墳墓卻沒有被人碰過,也沒有被畜類踐踏過,只有在這後半夜時候有一些小鳥棲在墓上唱歌,一帶鐵欄杆護着這墳墓,它的兩端種了兩棵嫩杉樹,威廉凱恩走到這座墓前,摸着這唯一一座沒刻着名字的墓碑說道:“這是我的妻子,楓嵐。”
在這個墳前十米處,有一座小木屋,看來這裡就是威廉凱恩大魔導師所說的家了,這座小屋都顯着衰朽的景象,木材是蟲蛀,而且舊到灰色的,許多屋頂好象一面篩,有些是除了椽子之外,看不見屋蓋,其間有幾枝橫檔,彷彿骨架上的肋骨一樣。
吉基又想說什麼被阿特雷制止了,三人跟隨着威廉凱恩進入了這個小木屋,屋內只有一張木牀,一張木桌,一把木椅,四周有幾個小窗子間或用布片或破衣塞着窗洞,檐下的帶着欄杆的小曬臺,不知道爲什麼緣故,卻都已傾斜,陳舊了……
“沒有做的地方,幾位隨便站吧。”威廉凱恩並沒有覺得自己這個家有什麼不適,他走到阿特雷身深吸一口氣說道:“二十二年前我叫火烈,三年前我還是梵蒂蘭特岡大教廷聖衣大主教之一,八年前征服者狩獵會教廷派遣的檢測你的人是我,只是我臨時重要的事情才叫我的老友維諾伊德.古斯幫忙去的。”
“你是聖衣大*法師?”吉基大叫一聲似乎是見鬼了一般。
“吉基你可能不認識我,但是你不會忘記陰陽爆裂彈吧,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將我儲物間中的陰陽爆裂彈洗劫一空。”威廉凱恩似笑非笑的看着吉基說道。
“呃……那是你的儲物間?”吉基一怔,但是並沒有一點內疚的意思,他賴皮的一笑繼續問道,“那玩意很好用!難道是你造出來的?”
“是的,我的副業是一名魔藥師。”威廉凱恩將目光轉向阿特雷,眼神中閃現疑似自豪的神情繼續說道,“就連你上次吃的血族的魔藥都是我幫助教皇改進的,那個血魔丹被擱淺的時間太長了,原本已經瀕臨失效了。”
阿特雷聽了這些不僅是震驚,他再次確定了之前的直覺,這是個有故事的大魔導師,先不說別的,就是一個受萬人敬仰的梵蒂蘭特岡大教廷的聖衣大*法師這個明顯已經足以令他號令天下,橫走魔法界了,但是他爲什麼會放棄這個華麗麗具有着萬道光芒的神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