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夫納半島有大片的椰子林和油棕種植園,但那是人工種植區域。大部分的地方還是未開發的熱帶叢林,沒有有任何道路,隨着人的前進,身邊??中不斷有驚進的小動物四下奔逃,一副萬類霜天競自由的景像。除了濃重的溼氣沾的全身都潮不拉嘰的和前進時要小心腳下會不會踩到毒蛇,其它的都很正常,沒有一絲人類開發過的痕跡,是一片原始的??地。
小張一邊快速的行進着,臉上卻是陰雲密佈。很明顯他還沒有從剛纔的殺戮陰影中解脫出來。親手殺死一個十歲左右的孩子,除了身經百戰已經成爲了戰爭機器的鐵血士兵,任何一個初涉戰場的人都要承受很大的心裡負擔。歐陽莫知道小張會非常難以適應,但爲了讓他能在越來越激烈的戰鬥中生活下去,他必須要強迫他這麼做。
“其實,這真的沒有什麼大不了的。戰爭就是這樣。”隊醫慢慢的走到了小張的身邊,低聲說道:“你只是殺了一個素不相識的敵軍的娃娃兵,而我,這次來,殺的卻全是故人。”
“故人?”小張疑惑的扭過了頭。
“傭兵除了出任務去各地打仗,還會接受到一些武裝組織的邀請,給他們培訓士兵。兩年前還在飛蛇軍團的時候,猛虎組織就僱傭了我們,爲他們培訓部隊。那次任務我在賈夫納半島呆了有半年的時間。”隊醫低聲說道:“所以說,我這次面對的全部是昔日的故人。”
“那……那你……怎麼能下得去手?”小張簡直不敢相信。
“這就是傭兵的命運。能證明我們存在的,只有不斷的完成任務。”隊醫的面色陰沉如水:“你們已經脫離了國家,完成任務這就是你們身爲士兵唯一的榮譽。現在是我們接受了暗殺猛虎組織頭目的任務,或許這個任務完了之後,過兩天猛虎組織又會僱傭我們,去暗殺政府軍的古哈少校,你說你會怎麼辦?”
小張沉默了。身爲傭兵,他知道必須接手除了能涉及到祖國利益之外的其他一切任務。即使當他的槍口對準古哈少校的時候,他也必須毫不猶豫的扣動扳機。小張長嘆了一口氣,他的
心又向無情和鐵血邁進了一步。
看來這裡確實是斯里蘭卡政府軍的禁區,雙方並未在賈夫納半島腹地進行過規模化的作戰。暗鐵小隊在叢林中的行進十分順利,沒有發現任何陷阱和地雷的埋佈。或許猛虎組織也沒有料到政府竟然會找到傭兵潛伏進來。
前面的叢林越來越稀疏,出現了很明顯的人工開鑿的痕跡,大家在逐漸的進入猛虎組織的勢力範圍。一行人行走的越來越謹慎。
“有情況。”負責偵察的斥候兵東風立刻舉起了拳頭,示意大家停止前進。歐陽莫舉起了觀測鏡觀察前方的情況,由於他們的地勢較高,前方的一切倒是可以看的清清楚楚。
前方距離五百米處,橫着一道蜿蜒流過的河流。河上架着一座木橋,應該是通過河流的唯一途徑。橋雖然不大,政府軍竟然還設了個簡易的橋頭堡。不過可能是由於戰爭的暫時休整,站崗的士兵都很鬆散,竟然一大羣人圍在路中間靠着攔路杆吸菸閒聊!只有一個人坐在機槍堡裡還在聚精會神的看書,把整
個上半身都露了出來,機槍堡裡只有一架南非產的ss-77式輕機槍。
歐陽莫數了一下,這個據點裡共有九個士兵,比他們的隊伍還多出一人。鬼魂從身上摸出消音器,慢慢的擰在了ssg69狙擊槍的槍管上。這種全手動狙擊槍雖然射擊頻率不快,但精準度相當的高。即使安裝上消音器,也不會妨礙它的子彈射速和有效距離。古老的東西總是有它的優點。
歐陽莫朝着鬼魂搖了搖頭,低聲說道:“不可狙殺目標。橋頭堡裡還有一臺無線電。就算對方來不及通告後方,那架輕機槍的聲音也足夠提醒所有人做好準備了。我們人手太少,沒有辦法在第一時間全部狙殺。”
鬼魂放下了槍,低聲問道:“你有什麼計劃?”
“等到天黑。”歐陽莫肯定的說:“任務簡報上說,叢林中沒有供電系統,猛虎組織的軍營裡只有一個發電機供應的幾個照明燈。附近沒有線路拉過來,那麼到了晚上,這個橋頭堡裡應該是一片漆黑。到那個時候我們再動
手。”
看看錶,現在正是中午十一點。等到天黑還有一下午的時間。歐陽莫一??坐在了地上,對着其他人命令道:“休息,等待吧。”
吃了兩塊能量棒巧克力,補充了一些淡水,大家都坐在地上眯着眼睛休息,等待暮色的降臨。在這炎熱的天氣裡,睡個午覺的感覺還是不錯的。在周圍噴灑了一些防蚊蟲叮咬的噴霧劑,這叢林裡的蚊子都像戰鬥機一樣兇悍,因爲戰事的休整,叢林裡沒有敵軍的巡邏,每個人輪番放了一個小時的哨,爲晚上的行動積攢好了體力。
時間在等待中一分一秒的過去,九個小時在漫長的等待中終於看到了盡頭,天色慢慢的暗了下來。在太陽完全的隱匿了自己的光輝之後,夜空裡已經是一片黑暗。整個叢林果真變的是一片漆黑,只有在很遠處能隱隱約約的看到幾點微弱的燈光,那是目標軍營裡發電機供應的幾盞照明燈。
暗鐵隊員像八道影子一樣,無聲無息的在黑暗中潛伏了過去。他們彷彿已經跟黑暗融爲了一體,在二十米
之外,沒有人能分辨出來他們的存在。當歐陽莫慢慢的靠近了橋頭堡的時候,他聽到了從裡面傳出來的一陣鼾聲。
歐陽莫輕輕的敲了敲水泥牆上的窗戶,就算他們出來也有把握在無聲無息的情況下解決掉目標。可是一點動靜都沒有,傳來的還只是鼾聲。看來守衛的士兵們都已經睡着了。
歐陽莫做了一個“行動”的手勢,大家都慢慢的拔出了高硬度的碳鋼軍刀,悄悄的推開了窗戶,毫無聲息的一個個翻進了屋內。
屋裡有一張大的通鋪。九個士兵躺成一排都睡着了,有幾個人發出了震人的鼾聲。暗鐵的隊員每人摸到了一個士兵的頭朝着的方向,把刀鋒對準了熟睡着的人的喉嚨。歐陽莫猛地低喝了一聲:“動手!”
隨着他的一聲命令,八個熟睡的士兵的脖子上同時劃過了一道刀鋒。他們有的睜開了眼睛卻驚恐的發現自己的嘴巴已經被死死的捂住,有的直接在睡夢中就停止了呼吸。只剩下了一個士兵沒有遭到毒手,他覺得不對勁一下睜開了眼睛,歐陽
莫的軍刀已經死死的抵在了他的喉嚨下面。
“多甘諾,赫德完卡,這兩個人在哪?”歐陽莫用英語低聲的問道這最後的一個倖存者。
這個士兵看到所有的同伴都已經死了,從頸部噴出來的鮮血濺的鋪上全是。他已經嚇得抖如篩糠。面對歐陽莫的問話,他只能結結巴巴的說了一句他們全都聽不懂的話。
“幹!又是說的方言!”歐陽莫的軍刀一劃,那個士兵捂着自己的脖子,瞪着雙眼無力的倒了下去。
結果了這裡面所有的人,他們悄無聲息的走了出去。走在最後面的歐陽莫忽然聽到了一陣細微的動靜,他還沒來得及回頭,一道從暗處竄出來的黑影一下把他撲倒在了地上。其他人聽到動靜剛一回頭,那道黑影和歐陽莫都已經滾進了旁邊乾涸的地溝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