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離的燈光,配上時而響起的酒杯碰撞聲,密斯康西郊那幢恢宏奢華的宅邸之中,又在舉行盛大的舞會。
可惜這一次卻沒有赫爾的蹤影,對大多數人來說,此刻他還在梵塞,麗達的父親自然受到邀請,雖然他已不再擁有立普頓商行,但他仍是密斯康數一數二的富翁,更何況最近這段時間,夏隆先生又開辦了另一家商行,專門經營各種奢侈品。
在亞法經營奢侈品,除了能夠賺取暴利之外,也意味着品味,所以麗達的父親非但不比以前黯然失色,反而更顯得光采照人。
除了奢侈品,這位立普頓商行曾經的擁有者,似乎在找尋更多的投資方向,夏隆先生並不是唯一這樣做的人,事實上和他一樣的富翁還有許多。
自從貝魯人佔領了布朗頓,將礦場、鍊鐵廠、各種工廠收歸國有之後,密斯康的很多富翁,都在找尋其他的生財之道。
債券無疑是相當不錯的投資方向,只是對很多人來說,其中的風險非常大,最近這段時間,一直風傳帝國銀行可能要崩潰,肯定會引起一場金融風暴。
正因爲如此,最近這段日子,願意轉讓各種金融債券的人相當多,爲了規避其中的風險,大多數人甚至肯以面值的對摺賣出那些債券。畢竟一旦金融風暴真的暴發,那些債券可能在轉眼間變得一錢不值。
有人賣自然就有人買,這就像是一場賭博,只要金融風暴不至於暴發,以對摺買進,就算債券的價值有些縮水,也肯定有賺,對於大多數人來說,預期利潤在百分之二三十之間。
這絕對是風險極大的投資,敢作這種投資的,除了賭徒之外,就是一些神通廣大的消息靈通人士。
有人已經聽說,佔領當局正在收攏這些債券,打算對這些債券進行國家干預,這無疑意味着風險將會減少很多,因爲帝國銀行就算崩潰,任何一個上臺的政府,也不敢虧欠這筆錢。
夏隆先生就裝作是這樣一位神通廣大,卻又急着進行投資的富翁,不過恐怕沒有人知道,他這樣做是另有目的,他所購買的,是那位牆頭草銀行家手裡的債券。
對於這筆交易,兩個人幾乎一拍即合,事實上,夏隆先生拿到手的價格,比對摺更低。
那位已經知道黑色熾天使看上了這些債券的牆頭草先生,絕對不希望看到自己的財產損失一大塊,那些債券的總值,足讓他的銀行陷入資金週轉的危機,所以他一定要將這些債券全部出手。
戈力甕知道,其他銀行家或多或少,也在出售手裡的債券,大家都是聰明人,這個時候誰都願意損失一部分利益,將風險降低一些,不過沒有一個人,像他做得那樣徹底。
也因此,戈力甕必須找一個大買家。更重要的是,他已預計到這些債券一旦出事,密斯康肯定要掀起一場風暴,那時候他的買家絕對不能夠到處嚷嚷,要不然當局和其他銀行家看到,他已將大部分損失轉嫁到其他人身上,必然會對他產生懷疑。
爲此,這位牆頭草先生,向夏隆作出極大的讓步,除了給出四點三折的大折扣,更是承諾,如果夏隆先生遭受巨大的損失,他願意拿出銀行百分之十的股份作爲賠償。
對於夏隆先生來說,這自然再好不過,他手裡有多餘的黃金白銀,正愁怎麼在不引起別人注意的情況下,兌換成現金。
他雖然有洗錢的路子,卻也不可能一下子消化掉那麼多黃金白銀,更何況這會引起很多人的注意,黑道看似隱蔽,其實到處都充滿了窺視的眼睛。
對夏隆來說,從戈力甕手裡買下那些債券,也絕對不是白費,他買下的都是記名憑證,赫爾當初和其他人商量好了,到時候這些記名憑證,得挑出來還給他。所以他現在買得越多,到了分贓的時候,能夠拿到的分也越多。
至於戈力甕的那百分之十的股份,絕對算得上是意外之財,反正能夠控制一個銀行,也不是什麼壞事。
戈力甕的銀行規模不大,但只要挺過了這場風潮,等到別的銀行相繼倒閉,他的銀行就算是數一數二的了,那個時候,這百分之十的股份,就會顯得意義重大。
這筆交易讓夏隆感到心滿意足,沒想到剛從小客廳出來,這裡的主人,密斯康首屈一指的大企業家戈勒爾,就來找他。
和那位牆頭草銀行家比起來,夏隆對戈勒爾要熟悉得多,戈勒爾是鋼鐵巨頭,而他自己則是經營礦石、鋼鐵和各種工具的最大商行之一的擁有者,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們倆算得上是合作者。
“阿爾,我要請你幫個忙,到書房去怎麼樣?”既然是多年的好朋友,戈勒爾自然不拐彎抹角,他直截了當地說道。
戈勒爾的書房,就像是這座宅邸一樣氣派,簡直就是座圖書館,書房一角放着沙發,顯然書房也經常作爲會客室。不過真正令人在意的是,沙發上掛着一幅像是帷幕一般的東西。
戈勒爾將帷幕輕輕放下,如同薄紗一般的輕幕卻透不過絲毫光亮,裡面的一切都被隔絕開來。
這東西和霍布斯教授的手鐲、赫爾的精靈卷軸一樣,全都是普通人能夠使用的魔導器,它的用途是隔絕光和聲音,製造出一個密室,就和當初老研修士麥迪森先生,用魔法制造出的那個圓球一樣效果。
“貝魯人在我身邊安插了眼線,整座房子只有這裡用不着顧慮,可以任意交談。”戈勒爾無可奈何地說道。
“要我幫你什麼?我的老朋友?”夏隆將身體陷入沙發,悠閒地說道。
“坦白說吧,我知道密斯康的走私通道,全掌握在你手裡,你除了立普頓商行之外,還有另一個更大的不爲人知的商行。”戈勒爾說道。
對此,夏隆並沒有感到驚訝,他的這位老朋友雖然和黑道並不沾邊,但是作爲一個幾乎控制着密斯康經濟命脈的人物,在各方面肯定有關係,就算戈勒爾本人是兄弟會成員,也不會讓他感到奇怪。
而且夏隆一點都不擔心,他的另外那個身份,也不是什麼不爲人知的隱秘,畢竟無論是從明路還是暗路,經過他手的東西那麼多,走私通道和立普頓商行之間的關係,肯定有人能夠察覺到。
“你不是請我幫你忙嗎?”夏隆問道。
“是的,阿爾,我遇上麻煩了。”戈勒爾滿臉憂愁地說道。
“貝魯人對你的鋼鐵廠感興趣了?”夏隆笑着說道,他自然明白戈勒爾最大的憂愁是什麼。
“你幫貝魯當局做了那麼多事情,他們仍舊要拋棄你?”
“我知道你想要說些什麼。”戈勒爾臉上全都是無奈的苦笑:“在很多人眼裡,我恐怕是一個叛徒、投降派、亞法奸?”
“我知道你捨不得你的鋼鐵廠,那是你的全部心血,是你家族最值得驕傲的東西。”夏隆安慰道。
“我最在意的是那些技師,以及我投下大筆資金的幾項技術,當然還有那些工人,如果我的鋼鐵廠被貝魯人沒收了,所有人的日子,恐怕比現在難過得多。”戈勒爾繼續說道。
“說得好聽,我的老朋友,你當我什麼?剛剛從學校畢業的大學生嗎?與其說這些,我更加希望聽到,你幫貝魯人那些忙是爲了保住你的鋼鐵廠,這更像是真話。”
“只是現在你保不下去了,你的利用價值已經沒有了,貝魯人要把你一腳踢開了。”夏隆毫不客氣地說道,他顯然有些被剛纔那番理由給激怒了。
“阿爾,你知道的,我從來不喜歡唱高調。”戈勒爾神情嚴肅地說道。
他漸漸放低了聲音,彷彿怕被別人偷聽一般:“你記不記得四年前,我買下了斯貝爾鋼鐵廠?但是我並沒有將其合併,而是把它給肢解了,很多人以爲,我是爲了壟斷鋼鐵豐厚的利潤。”
“其實不然!”戈勒爾漸漸有些興奮起來:“斯貝爾鋼鐵廠會倒閉是有內幕的,他們將太多的資金,投入幾項技術的開發裡,造成了資金週轉不靈,當然我在背後加了一把力,也是原因之一。”
“你現在碰到的麻煩算不算是報應?”夏隆幸災樂禍地問道。
“幸好,一個多月以前,最重要的一個項目已經完成了。”戈勒爾絲毫不在意地說道:“我幫貝魯當局忙,只是爲了贏得時間,我原本打算再等一段時間,還有兩個項目就快要完成了,沒有想到貝魯人這麼快翻臉。”
“你到底要我幫你什麼?”夏隆突然來了興趣。
“幫我把一部分財產轉出去。”戈勒爾盯着對方的眼睛,神情凝重地說道:“就像你當初做的那樣。”
夏隆默默地點了點頭,他知道自己做過什麼,瞞不過眼前這個傢伙,只要有心查,肯定會發現立普頓商行,已經只剩下一個空殼。
當初要將商行交接給佔領當局的時候,夏隆就讓手下緊急製造了一堆虛假帳目,讓商行看上去像是借了很多錢,而且貸款的都是外國銀行,貝魯當局絕對不可能賴帳。
這些錢其實只是通過那些銀行,轉個手罷了,真正借出那些錢的,仍舊是夏隆本人,這樣一來雖然商行被沒收了,其實夏隆並沒有損失多少,如果他做得狠一些,甚至還可以大賺一筆,只是爲了不引起注意而沒有那麼做。
“你恐怕沒什麼機會吧,如果貝魯人沒有將你的財務總監換成他們的人,那麼他們肯定瘋了。”夏隆隨口說道。
“你知道我的鋼鐵廠有多大,也知道我的手裡,有一些爲了方便而存在的周邊公司,有的是爲了將鋼材的價格炒上去,有些是爲了避開某些稅務而存在。對於這些,貝魯人並不能夠控制。事實上,最近幾個月鋼鐵廠一直在‘虧損’,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意思。”
“難道貝魯人絲毫察覺不出來?”夏隆有些懷疑地問道。
“‘虧損’當然是有原因的,比如,前一段時間鋼鐵廠的工人經常罷工,剛剛熔化到一半的鋼水,就這樣報廢了,這絕對是難以挽回的損失,還有工人怠工,造成鋼材質量不合格。”
戈勒爾說道:“我原本就沒有想過保住整個鋼鐵廠,只是希望能夠搬走其中的一部分。”
“搬走鋼鐵廠?”夏隆驚詫地說道:“這怎麼可能?”
“這當然做得到,其實說穿了非常簡單。”戈勒爾並沒有繼續說下去。
夏隆自然明白,這個看上去坦率,其實異常狡猾的傢伙,正等待着他的表態。
“讓我幫你,我總得有些好處吧。”夏隆知道,此刻用不着拐彎抹角,他直接說道。
“給你股份,具體的數字以後再談。”戈勒爾拋出了誘人的餌食。
毫無疑問,這是夏隆難以拒絕的誘惑,對於這個時代來說,黑漆漆的鋼鐵甚至比黃澄澄的金子、雪亮的銀子更加迷人。
“但願一切成功,我的合夥人。”夏隆伸出了右手……
離開那座豪宅已經是深夜,那顛簸不平的大路黑漆漆的,除了結束舞會各自回家的富翁們,大路上幾乎沒有其他馬車。
夏隆坐在馬車裡,想着今天所發生的一切,有些懷疑今天是不是他的幸運日,很多以前作夢都想不到的東西,現在居然送到他的面前。
當然在巨大的利益背後,隱藏着的是可怕的風險,不過,對於他來說,這又算什麼呢?
正當他思索着該如何利用這次機會,讓一切都能順利進行,突然他身邊的保鏢將他一把按倒在座位上。
隨着“錚”的一聲輕響,那個保鏢的左手突然間冒出鋒利的尖刃,原本好好的手掌眨眼間變得皮開肉綻,破開的皮膚翻卷着,可以看到鮮紅的肌肉,但是傷口以能夠看見的速度漸漸癒合,那新結的疤讓這隻手更顯得猙獰。
保鏢並沒有作出進一步的舉動,他始終靜靜地坐着,連頭都未曾轉動一下,馬車也仍舊往前行,將近一刻鐘之後,保鏢放開了緊壓住夏隆先生的另外那隻手。
“剛纔有人要襲擊我?”夏隆先生問道。
“可能是這樣。”保鏢面不改色地說道,仍舊是那副木訥的樣子。
此刻那鋒利的尖刃早已經收了回去,他的手上除了佈滿的褐色疤痕,幾乎看不出有什麼與衆不同的地方。
“是紅公爵,他已經追到這裡來了。”夏隆先生低沉地自言自語着。
在夏隆先生那輛馬車剛剛駛過的路邊樹林裡,停着另外一輛馬車。
車裡坐着兩個人,其中的一個正是那位和赫爾結下了深仇的紅公爵,他恢復了往日那自信優雅的樣子。
在他的身邊坐着一個老女人,從她臉形輪廓看得出,年輕的時候絕對是個令無數男人傾倒的佳人,只可惜那美好的光陰已然逝去,她的臉看上去很蒼白,眼睛茫然無神,應該是一個瞎子。
紅公爵的馬車精緻舒適,他拉開旁邊的抽屜,裡面有一瓶酒和一排酒杯,他倒了兩杯酒,將其中的一杯,放在身邊老女人的手裡。
“‘幽睛冥目’號稱無所不能洞察,你到底看到了什麼,纔不讓我繼續行動?”紅公爵一邊喝酒一邊問道。
“你的對手所擁有的實力,絕對不像你打探到的那樣簡單。”老女人喝了一口酒,纔不慌不忙地說道:“我相信你佈置在四周的人,有相當大的把握,可以殺掉你想要殺的那個人。
“但是你也躲不過他身邊那兩個保鏢的攻擊,最終結果,很可能是你用自己的性命,換取那個人的死亡。”
紅公爵點了點頭,這可不是一項好買賣,他比那個老頭子要年輕得多,以命換命實在非常吃虧。
“老傢伙身邊的高手實力到底怎麼樣?”紅公爵問道。
“單純從戰鬥力來說,並不怎麼樣,目標人物身邊的,是個類似惡魔死士的傢伙,前面趕車的是個暗器大師。惡魔死士是八級左右,暗器大師更加低一些,不會超過七級。但奇怪的是,他們的力量層次遠比這高得多,前者甚至接近超階。”
老女人一邊說一邊琢磨着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情。
“幸好不是真的超階。”紅公爵深吸了一口氣,他自然明白超階意味着什麼。
高階戰士,即便達到八、九級的上位高手,也可能寡不敵衆,被數量龐大的低級戰士擊敗,但是一旦突破高階,成爲超階,實力的差別便是天壤之別,再多數量的低級戰士也沒有用處。
“如果我不在這裡就好了,沒有後顧之憂,你們絕對能夠把目標人物,連同他的那兩個保鏢全部擊殺。”紅公爵嘆息了一陣問道:“以後會不會還有機會?”
“剛纔已經打草驚蛇了。”老女人冷冷地說道:“你不是一向崇尚高雅,喜歡以智取勝,來顯示你手段高明嗎?爲什麼現在,卻想要用這種上不了檯面的手法?”
“我又不是傻瓜,我只會對十拿九穩,可以戰勝的對手顯示高雅,對真正的敵人,這些上不了檯面的手法纔可能有效。”
“如果剛纔成功殺掉了那個老傢伙,明天我就可以把整個密斯康翻過來,到時候隨便我想怎麼幹都可以。想要抓那一男一女。簡直輕而易舉。”紅公爵笑着說道。
“未必。”老女人輕蔑地說道:“我說過,你要對付的人絕對不簡單,他的身上有心噬教派的守護印記,這說明至少有一位心噬教派的長老,在充當他的守護神,他一死,那位長老立刻就會知道。”
“到那個時候,你就算想死都做不到,心噬教派的魔法師專精各種詛咒,沒有人願意招惹他們。”
“我原本以爲,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絕對強大的存在呢!”紅公爵顯得有些驚訝。
“我並沒有說心噬教派最爲強大,只不過沒有人願意招惹他們,詛咒防不勝防,而且很難驅除,研究詛咒的人,心智又全都會受到影響,變得古怪而且睚眥必報,更討厭的是不怕死,絕對是最難纏的對手。”老女人無可奈何地說道。
紅公爵沉默了,他並沒有因此而感到氣餒,雖然不能以最容易的方式解決問題,不過他早做好了其他的安排。
在他看來,用另外那個計劃報仇也相當不錯,能夠看到對手品嚐到被人揹叛的滋味,在絕望和無助之中落到自己手裡,也是一件有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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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人的痛苦,是除了美女之外,最能令他沉醉的東西。他知道自己的精神可能有些不正常,但這又有什麼關係呢?
“你已知道你的敵人藏身何處,你也不介意,用那些齷齪的手段對付敵人,爲什麼不讓你的手下直接殺過去呢?或者將他們的藏身之處,告訴這裡的佔領者?”老女人問道。
紅公爵在心底苦笑,他確實想那麼做,但是有人不允許他出這一招,就算他剛纔殺掉了那位夏隆先生,暫時也不敢對那一男一女兩個仇人下手。
突然間,一絲深深的無奈從他心頭涌起,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他便感到自己就像是一隻牽線木偶,僅在臺上表演,一舉一動,無不被無形的線絲牽引着。
“他們正在替我工作,我怎麼能夠去妨礙呢?”紅公爵喝了一口酒悠然說道。
“這是你們之間的遊戲,我不打算參與進來。”老女人說道。
“這再好不過,我只需要借用你的眼睛。”紅公爵點着頭說道:“說實在的,我真有些羨慕你們。”
“彼此,彼此。”老女人的臉上絲毫看不出高興的樣子。
“對了,我一直想知道,不允許像你們這樣的人擁有手下,這項規定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兄弟會的前身不是聖殿騎士團嗎?”紅公爵興致勃勃地問道。
“沒有人知道這件事情,因爲從來沒有人書寫兄弟會的歷史。”老女人的心思不知道飛到哪裡去了,說話的時候,神情顯得有些茫然。
“這不是很諷刺嗎?之所以會有兄弟會,是因爲聖殿騎士受到世俗君王的壓迫,而壓迫的原因,除了驚人的財富之外,也因爲聖殿騎士團所擁有的武力,讓世俗君王感到擔憂。”
“沒有想到幾個世紀以後,同樣的事情,在兄弟會的內部發生。”紅公爵又斟了一杯酒,嘲諷般地輕笑着說道。
對於這個問題,老女人更加沒有辦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