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聚能植株生長斷崖之上,那麼想引開那些魔獸,找機會偷取植株的可能性就不大。
所以雲圖只能強攻!
“殺——”
當五十幾名二階人類高手突然像一把尖刀一樣殺到那斷崖附近,一場血戰就拉開了序幕。
五十幾名二階高手的力量當然不容小覷,選擇的也是那斷崖附近魔獸數量最少的凌晨,但那邊還是有各類三級魔獸六頭,其他二級一級的魔獸更是多達數百。
戰鬥打響,人類的喊殺聲與各類魔獸的吼鳴連成一片,身爲人類一方,當然是首先放槍,並擲出自制的汽油燃燒彈,場面馬上變得混亂。
三階魔獸無論防禦還是力量非常強橫,正常情況下一對一,一對二,人類都不是對手,但人類有人類的優勢,身披護具皮甲,還有藥劑師熙可特製的臨時強化劑助力,一時間雙方戰得難分難解。
而這時,雲圖的身形突然憑空消失,在潛行狀態下快速向斷崖靠攏,與魔獸死扛,身爲萬物的靈長的人類,他當然不會那麼傻瓜,利用自身的優勢,趁亂摸下斷崖挖走那一顆聚能植株纔是暗夜公會此行的最終目的。
嘎——
一聲尖銳的怒鳴,一頭比上次在西區的魔獸潮時遇上的那頭金翅鷹還要大上一號的魔禽雲鷂猛然向着雲圖俯衝了下來。
潛行技不是萬能的,等級的差別,加上對方的品類就是視力最好的鷂子,雲圖的潛行瞞過了幾乎所有魔獸,但最後還是被頭頂的一頭三級鷂子發現了蹤影。
這時雲圖剛好把把一條尼龍繩拴在斷崖的一塊石頭之上,正擺盪着向那棵生長在懸崖上的火紅色的聚能小樹靠近。
聽到雲鷂的尖叫,雲圖知道自己的行動已被察覺,潛行狀態下無法戰鬥,他不得不提前中斷了潛行技,再次現出身來。
說是奇,那是快!
就在雲圖現出身影后一秒,三級雲鷂就衝到了身邊,凌空一翅膀拍了過來,身邊懸空的雲圖根本無法閃躲只得單手繞着繩子,單手一刀橫掃過去。
匕首與對方的鐵爪相對,二級對三級,力量上的劣勢,吃虧的當然是雲圖,巨大的撞擊力讓他胸口血氣翻騰,險些就吐出血來。
一記對撞之後,因爲有繩索掛着他的整個身體就像鐘擺一樣在懸崖上大幅度擺動起來。
一擊之下,知道了雲圖的實力情況,那頭雲鷂一個翻身快如閃電,第二擊再度殺到,這一次它用的是它的殺手鐗“鷂子拍”。
雖然與鷹類相近,鷂子與鷹還是有區別的,鷹類最強的是爪子,還鷂子最強的是翅膀,鷂子的翅膀下面長着一團堅硬的肉團,整個翅膀一拍之下就像一記巨大的鐵錘擺殺過來。
如果你誤以爲這樣看似輕飄飄地一翅膀扇過來力道不大,還想強行硬扛的話,那絕對就犯下了大錯,這頭雲鷂翅展四米,翅膀下的那團肉團至少有十幾公斤,單就這個重量的一鐵錘帶着速度的慣性擺過來,不要加上三級魔獸的體力就足可以把雲圖拍暈過去。
好在經驗豐富的雲圖識得對手這一招中暗藏的力度,懸空雲圖無處借力改變運動方向,幾乎已不太可能躲過對方這要命的一拍,但就在此時他繞着尼龍繩的左手一鬆再一抓,整個身體再度往下滑下兩米,雲鷂志在必得的一翅膀拍空,強力的擊打在堅硬的崖石之上,擊起無數碎石飛濺!
在心中暗道一聲“好險”,雲圖終於有機會出手了,把繩子換到右手,左腕一翻那枚迴旋鏢終於旋轉着飛了出去,殺向對方的眼睛。
三級魔獸的靈敏度遠超想象,收回翅膀一團,身形在空中一旋,馬上躲開了雲圖的攻擊,當他的翅膀再度展開,這時安插在斷崖對面的高地之上的兩名狙擊手,已扣動了扳機,子彈尖嘯着飛來,冷不及防的三級雲鷂也中了招,恰巧被擊打在翅膀與身體連接的肌腱位,不由發出了一聲痛苦的嘶鳴。
開槍的狙擊手是雲圖早就埋伏在那裡的專門爲掩護自己的,他知道摸下懸崖去挖那小樹並不容易,就算沒有云鷂發現,一、二分鐘內他也辦不成事,最終都得現身。
鷂子的視力比其他動物靈敏太多,轉身一秒就鎖定了狙擊手的位置,但對手在斷崖對方,離這裡至少有五百多米,所以就算受了傷,它也沒有馬上轉換目標,還是再度一翅膀掃了出去,這一次它並沒有攻向雲圖,還是直接掃向懸掛雲圖的那條繩索。
三級魔獸的智商已很高,它完全看得明白眼下的情況,不會犯下大的錯誤,被它那如鋼鐵一樣的大羽掃中,拇指粗的尼龍繩瞬間就被割斷,完全失重之下,雲圖的身子加速往下掉。
如果真的從這近百米高的斷崖上掉下去,別說是二級,就是三級人類也會摔成一團肉泥,額頭上驚出一聲冷汗,在加速下落的過程中,瞄準斷崖上的一塊突兀的石頭,雲圖手中的那一段還有十來米的繩子一抖,就像一條毒蛇一樣捲了過去,剛好纏住在那塊突出的石頭上。
終於再次有了個借力的點位,雲圖下落的速度總算控制住了,整個人就貼在了斷崖的石壁之上。
這時以爲他必死無疑的那頭三級雲鷂扇着它受了傷的翅膀直向五百米之外的狙擊手疾飛過去,那個弱小的人類竟然敢偷襲它,它一定得將他撕得粉碎。
對面那狙擊手的情況雲圖現在根本不顧不上,他現在的高度比那株聚能小樹的高度還要低二十餘米,也不在同一條垂直線處,直線距離至少有五十餘米,如果是普通人就算是攀巖高手要在如此陡峭的山崖之上要越過這五十多米至少得十幾分鍾甚至更長時間,但二級進階者的身體控制力遠非常人,雲圖的經驗之豐富也不是普通二級進階者可比。
抓緊岩石看清自己的在懸崖上的位置,他並不像攀巖者一樣一步一步的爬過去,還是身體全貼在石壁之上,然後身體與四腳的肌肉開始蠕動起來,竟然就像是壁虎一樣在石壁上爬行,一分鐘不到就來到了那棵聚能植株的旁邊。
聚能植株生長在一條狹長的石縫之中,要連根帶泥地挖下來也不易,重新固定好繩子,雲圖從空間戒指中摸出了事先準備好的鏟子馬上開始採掘作業。
斷崖之上,弟兄們還在鏖戰,每一分鐘可能產生傷亡,所以雲圖揮鏟如風,經過三度強化過的鐵鏟很快就連根把聚能植株連根從懸崖斷壁上鏟了下來,爲了保證移栽成功,再用紡織袋把根下的碎石與泥土快速的包裹了起來,正在他就要成功之時石縫之中突然一條渾身閃着紫光的約三尺長的小蛇悄悄地從下而上爬了上來。
腥紅的舌頭吐着信子,無聲無息的靠近,或許因爲成功臨近,雲圖在最後的時分爲了時間,一直雙手都在快速作業之中,竟然沒有感知到危險的臨近。
就在一切打包好,那棵小樹被雲圖背在背上然後再一次像壁虎一樣的貼着石壁往上爬行之時,身後的那條小蛇突然尾巴一擺,身子如離弦之箭就射向了雲圖的腿彎處。
突然間感覺到來自身下的危險時,一切都晚了,那條紫色的小蛇已一口咬住了他的腳彎處。
七步紫荊蛇!
沒有劇烈的疼痛,只有一絲微弱的冰麻的感覺,雲圖一轉頭看到了那頭紫色小蛇時,臉色不由大變。
在雲圖的前世,當人類最終站穩腳跟,並開始四方征戰之後,隨着人類對各類魔獸的認識越來越多,七步紫荊蛇的大名也就散播了開來。
不是因爲它有多利害,還是因爲它的毒液用途廣泛,是多種重要附魔與煉藥方子中的重要催化劑,那時人類的商業系統開始重建,一條一階的七步紫荊蛇的價值就遠超三階魔獸。
現在,雲圖看到的這條七步紫荊蛇估計實力也就一階水平,但他卻高興不起來,因爲對方已先下手咬傷了他。
七步紫荊蛇雖然說並不一定中毒後七步就得倒下,但如果把七步換成七秒也就基本屬實了。
縮回腳來,反手捏住了七步紫荊蛇的七寸,全身的力量集中於手指間,生死之間,雲圖竟然生硬地將那條一階七步紫荊蛇活生生地掐斷,即便如此那沒有頭的紫荊蛇身還是像鐵絲一樣的緊緊纏在他的手腕。
管不了那麼多了,知道自己的時間所剩下不多,雲圖在最後的幾秒內,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把幾瓶療傷藥倒在傷口處,然後他的整個身子就開始變得冰涼,再也無力貼身攀附在懸崖的絕壁之上,更別說還能往上爬上幾十米高的崖頂。
重生一世,就這樣死了嗎?
雲圖當然不甘心,他自己說過,身在末世,只要一息尚存,就要戰鬥到底,在他的字典裡沒有放棄一說,他現在雖然中毒了,但現在不是他一個人在戰鬥。
最後的幾秒鐘,他已無力往上爬,但他儘量的控制着身子貼着絕壁一路往下滑,終於在清醒前的最後一秒安全滑到了谷底,落在了實處,躲開了直接跌下懸崖摔成肉餅的命運。
這時他的意識開始模糊,再也無法看清眼中的景物,頭一歪終於無力地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