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的光線灑進房間,一片明亮。
慕曉站在不遠處看着席慕白熟練的手,嘴角上揚,上揚——,笑容越來越大。
席慕白給惜惜換了尿不溼,惜惜才停止了哭泣。
他睜着眼睛,盯着席慕白。
惜惜的眼睛十分明亮,倒影着席慕白的臉。
一瞬間,席慕白對惜惜就升起一種難以割捨的感覺,無形中,就像有一條細線在拉着彼此。
慕曉盯着大眼瞪小眼的父子兩,笑了。
忽然,惜惜又哭了起來。
慕曉一點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她又慌了。
席慕白看着慕曉手忙腳亂的樣子,淡淡一笑,說道,“慕曉,過來抱着孩子。”
慕曉道,“惜惜在哭。”
慕曉的神情似乎惜惜再哭,她也要哭了,完全就不知道該怎麼辦。
席慕白搖了搖頭,直接將惜惜放在沙發上。
惜惜身板小,在沙發上也不怕跌落在地。
慕曉見席慕白松開惜惜,立刻就上前抱住。
心肝寶貝。
席慕白拿着奶瓶用開水燙了。便去衝了一杯奶。
惜惜似乎聞到了奶香,小眼睛盯着席慕白,停止了哭泣,。
席慕白將奶瓶放在惜惜的嘴邊,他便砸吧着吸了起來。
慕曉覺得還是席慕白會帶孩子。
席慕白喂完孩子,又去將奶瓶洗了。
現在的席慕白就像一個好老爸。好丈夫,一點也沒有以前清俊的姿態。
席慕白雖然也請了保姆照顧惜惜,可一有空還是自己帶着惜惜。
時間又過去一月。
席慕白得到看守所的通知。
杜天齊雖然挾持了慕曉,慕曉受了重傷,現在慕曉已經康復,並沒有構成殺人罪。所以也不會判杜天齊死罪。
可杜天齊在看守所裡,一心求死。
幾個月過去,杜天齊就躺在牀上,起不來了。
杜天齊雖然可恨,席慕白還是有點於心不忍。
晚上,席慕白回家。眉頭微皺。
睡覺的時候,慕曉也看出席慕白有心事,不免問道,“怎麼了?”
席慕白將慕曉抱在懷中,手掌放在慕曉的肩膀上,頭挨着慕曉的頭,猶豫了片刻說道,“杜天齊在看守所裡病了,似乎不輕。”
慕曉聽到杜天齊,微微一怔。
席慕白沒有說話,慕曉也沒有說話,房間裡一片安靜。
慕曉聆聽着席慕白的心跳聲,過了一會,她說道,“我們去看看他吧。”
慕曉覺得杜天齊不是一個特別壞的男人,他在看守所裡的事情,慕曉也知道。
夜深人靜,席慕白低沉的嗓音再次響起,“你不怪她?”
慕曉道,“都過去了,而且我現在也好好的生活着,又有了惜惜。而且我們能這樣珍惜彼此也少不了杜天齊,我們應該感謝他纔是。”
席慕白沒想到慕曉會說出這些話來。
慕曉又道,“其實,杜天齊也挺可憐的,沒有了杜家,他心裡一時不能接受也是正常,我們就不要怪他了。”
席慕白微微鬆開慕曉,黑眸盯着慕曉的眼睛。
片刻後,席慕白點下了頭。
第二天。慕曉與席慕白一起去看守所,還帶了醫生。
當警察將杜天齊帶到問候室時,慕曉差點沒有認出杜天齊來。
杜天齊的頭髮都花白了,臉上也升起皺紋,完全不像一個二十幾歲的男子。
慕曉的眼睛睜得大大的,隱約帶着一層薄霧。
她與杜天齊還是朋友。
席慕白也沒有想到杜天齊變成這樣。
杜天齊本是躺在牀上。可當醫生說慕曉與席慕白來看他時,立刻就從牀上掙扎着起來,還去梳洗了一遍,這才走出來。
杜天齊盯着慕曉,有點蒼白的臉上有着壓抑不住的激動,他蒼白的嘴脣扭動了好幾下,卻沒有說出一個字,喉嚨上就像被什麼堵住似的,一瞬間開不了口。
慕曉的眼眶也紅了。
席慕白就站在慕曉的身邊,大掌落在慕曉的肩膀上,給慕曉無形的力量。
慕曉拿起電話,那邊的杜天齊這纔拿起電話。
兩人都沒有說話。只是看着彼此。
杜天齊就像要將慕曉深深印在骨子裡似的,就像再不看,他就沒有機會似的,眼神全是一片迫切。
慕曉先開了口,“喂?”
席慕白聽着慕曉的聲音,頓時就抑制不住悲傷哭了起來。
厚厚的玻璃,慕曉一眼就看見杜天齊臉上掛着的淚痕。
杜天齊似乎覺得有點不自在,他忙用手抹去,聲音帶着一抹黯啞,“對不起!”
慕曉知道杜天齊說的什麼事情。
慕曉猜到杜天齊定是對挾持她,讓她受重傷的事情耿耿於懷,才鬱結於心。生了病。
慕曉聽着杜天齊的聲音,立刻就回道,“都過去了,杜天齊,我不怪你!”
杜天齊聽着慕曉的話,更是悔恨,他當初真是蒙了心,纔會那樣對待慕曉。
杜天齊縱使再後悔,再自責,可事情發生了,也造成了不好的後果,他千言萬語只有三個字。對不起。
慕曉聽着杜天齊不斷說出的對不起,當下聲音提高了幾分,道,“好了,我真的不怪你!”
杜天齊看着慕曉,又沒了聲音。
慕曉穩住心情。說道,“聽說你生病了?”
杜天齊沒有回答。
慕曉隔着玻璃說道,“我與慕白帶來了醫生,給你看看。”
杜天齊沒有想到席慕白也會原諒他,不免看向席慕白。
席慕白的臉上沒有什麼神情。
杜天齊卻已看出席慕白真不與他計較了。
席慕白彎下身,慕曉知道席慕白有話對杜天齊說。
慕曉將電話給席慕白,席慕白說道,“你快點好起來,杜氏還要你去掌管。”
杜天齊不明席慕白這話是什麼意思。
忽然,席慕白的身體讓開,一個瘦削的男子站在後面,看着杜天齊。
席慕白又道。“他纔是杜浩笙,現在管理着杜氏集團。”
原來,席慕白將前一屆的杜氏的資金重新建立了一個公司,取名也叫杜氏集團。
李慕安,啊,不!
杜浩笙看着裡面花白着頭髮的男子。還有點不敢相信,他是他的侄子。
看起來,杜天齊似乎比他蒼老太多了。
席慕白將電話給杜浩笙,杜浩僧握住,盯着杜天齊,說道,“我是你的叔叔杜浩笙,以前我病了,很嚴重,他也只是爲了救我,現在我好了,剩下的錢,慕白重建了一個嶄新的杜氏集團,杜天齊,我身體不好,不能坐鎮,你要快快好起來,爭取早點出來。杜氏集團是我們叔侄的。”
杜天齊聽到這裡,頓時又看向席慕白,眼中似有一層霧氣。
席慕白又去找杜天齊的負責人,讓醫生給杜天齊治病。
從看守所裡出來,慕曉心裡一時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她心裡輕鬆了不少,看着外面的陽光。不由得露出笑容。
席慕白轉頭看着身邊的慕曉,金色的陽光灑在慕曉的臉上,給人一種美好的感覺。
席慕白半摟着慕曉的腰,走向一邊的車。
車裡,席慕白看着慕曉。
慕曉被席慕白看得有點不好意思,說道,“席先生,你這麼看着我,幹嘛?勾引我麼?”
席慕白看着慕曉那張帶着燦爛笑容的臉,心裡滿滿的,也暖暖的。
席慕白以往總是冷冷的,可現在他也知道什麼是溫暖。
原來,有着心愛的人陪伴是這樣幸福的一件事情。
席慕白真的有點感謝當初他以着杜浩笙的名義來到鄴城,認識了慕曉。
雖然,他們經理了很多不愉快的事情,千帆過盡,還好他再一次遇見了慕曉。
席慕白與慕曉回道別墅。
當席慕白的車行駛到別墅外面時,出現一個身影。‘
席慕白的眼眸猛然沉了下來。
慕曉見席慕白的轉變,也不由得看向前方。
吳憂站在別墅門口,臉上的神情落寞,似乎瘦了不少,眉頭緊皺,隱約有事情困住。
席慕白的車在吳憂的前方停下。
吳憂立刻上前,對着席慕白說道,“席少。”
席慕白冷着一張臉,沒薄脣緊抿。
吳憂猶豫了好一會兒,才說道,“席少,你可不可以放了蒙嘉慧?我知道她做的錯事太多,想要請您原諒。似乎不太可能,可她也是一個苦命的人,您能不能放了她?”
席慕白的眼眸一沉,隱約透着一股冷氣。
他怎麼也不能忘記蒙嘉慧帶走了慕曉,差點害的慕曉與惜惜死去。
席慕白的渾身一陣冰涼。
慕曉坐在席慕白的身邊也感覺到那股冷意。
吳憂又道,“蒙嘉慧小時候被親生父親強、暴過,所以十分憎恨男人,她與朱倩走近,卻不知喜歡上朱倩,席少,蒙嘉慧是一個苦命人,還請您放過她。”
吳憂說的話一字不漏的落進慕曉的耳朵裡。
慕曉的眼睛睜得大大的。她簡直就不敢相信還有這樣的事情。
親生父親怎麼能對自己的女兒下得去手?
慕曉的錯愕中,吳憂滿臉憂色。
席慕白還是沒有說話,薄脣緊抿成一條線。
吳憂看向慕曉,說道,“蒙嘉慧的父親沒有讀過書,偶爾一次在書上看着自己的女兒是上輩子的情人,便信以爲真,在一個黑夜裡,將蒙嘉慧——”
慕曉的臉上一片駭然!
慕曉也不敢去想當初蒙嘉慧是怎麼走過來的。
苦命的人,苦命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