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爵少大駕光臨,真是有失遠迎。
保養得宜的貴婦,挽着自己的一臉嚴肅的丈夫,向閻爵打招呼。
“樂夫人過過獎了。”閻爵朝對方的丈夫打了招呼,直接向他們身後垂頭喪氣的小女孩打招呼,“樂小姐,恭喜。”
樂悠悠擡頭,先是看了閻爵,又看見了蘇錦瑟,氣沖沖地上前,“誰你們來的,這裡不歡迎你們。”
樂悠悠厭惡看着眼前兩人,就是他們害了魏燎,不由地捏緊了粉拳。
“悠悠。”樂百川出聲呵斥了自己的不懂事的女人,給以警告的眼神。
“爵少,今天是小女訂婚日子,您的到來真是蓬蓽生輝啊。”
樂百川混跡官場多年,最會做人,這個男人身份來歷不明,在A市橫行多年,卻從來沒有被人抓住把柄,長期下來,誰都不知道他的後臺是誰看,卻不敢娶得罪他。
閻爵日有所思道,“不知樂書記有幾個女兒?”
“一個。”
“咦,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半年前我曾參加過樂書記愛女的訂婚典禮,令千金怎麼又訂婚了。”閻爵的鷹隼般的眼睛,在場內掃了一圈,在身穿燕尾服,二十歲上下,出衆的男子,“這是令千金的未婚夫?”
“你好,我是魏毅。”魏毅首先自我介紹,表現出良好的教養。
閻爵陰騭的目光略過對方的臉頰,“樂小姐,如果沒記錯的話,半年前我參加的是你和魏書記公子魏燎的訂婚宴,聽說他出事了,真是令人惋惜。”
閻爵忽然就做出了副痛心疾首的樣子,舊事從提,讓在場的賓客面上掛不住,都有些不好意,不過一個個都是狐狸一樣,紛紛靜待下來,等着接下來的會爆出什麼樣的話題。
一旁的魏夫人聽到閻爵講到兒子,在也忍不住想上前,被自己的丈夫拽的緊緊的,一句話都不能說,一旁的樂悠悠可就不是了,她有自由,“你還有臉說,殺人兇手,魏燎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這對狗男女。”
閻爵恍若未聞,對上魏毅,“同樣都姓魏,不知魏先生跟魏書記和魏公子是什麼關係?”
魏毅這次沒有開口,目光平靜地看想閻爵,一言不發。
就愛這時,一旁的魏書記站了出來,“他是我的兒子,魏燎的哥哥,爵少今天是大喜的日子,那些不開心的事情就不要在提了,免得讓大家心裡都不痛快。”
魏夫人往後退了一步,差點跌倒,什麼叫做不開心的事情,什麼叫做不痛快,燎兒也是他的兒子,你怎麼能如此絕情。
“也是,只聞新人笑,不見舊人哭,弟弟屍骨未寒做哥哥的就先替補上來了,這叫資源利用,樂小姐你說對不對?”、此話一出,衆人都變了臉。
明眼人都能看出,他這是來故意來找茬的。
樂氏夫婦首當其鋒,聽出了閻爵的玄外之意,再次仔細打量了他身旁的女人,長的漂亮,也很安靜,從進來到現在幾乎讓人注意不到她的存在。
樂家和魏家算的上世交,兩家幾乎是互利互用,聯姻只不過是爲了他們彼此之間錦上添花,女兒喜歡魏家小公子,他們纔會答應此次聯姻,卻沒想到訂婚當天那個混賬就給他們整了一出,讓他們樂家在整個親戚面前擡不起頭來,最後又聽說爲了女人弄的滿城風雨,根本沒把他們的惡女兒放在眼裡,偏偏自己那個傻女兒還天天跟在他身後,勸也不勸不了。
老天有眼,讓那個混賬東西死了,這個魏毅年輕有爲,事業有成,長的一表人才,樂魏兩家失去了聯姻這一關係一下疏遠了很多,所以他們纔會想出讓這兩人訂婚,有這樣一個好女婿,以後在他的仕途上一定能添上光榮的一筆。
“爵少,此話何意?”樂百川有些惱怒地問道。
眼前的男人在權勢滔天,,他樂百川也不是那麼好讓人拿捏的,女兒這樣被人說,任何一個做父母都咽不下這個氣。
男人聲音清晰,從薄脣中逸出,“我最痛恨地被人當槍使,尤其是被人扣上殺人兇手這一頂大帽子。”
此話一出,大家都不明白閻爵說這話到底是何用意,蘇錦瑟卻仔細地看到對面那個叫魏毅的男子,臉上一慌,急忙看向閻爵,稍縱即逝。
同時注意到還有魏夫人,她這次不管不顧地衝了出來,“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兒子是不是被你害死的?”
閻爵沒有回答,而是轉向魏書記,“魏書記,恭喜後繼有人了。”
此話包含了話外之意,官場上誰不知道魏書記是一個狡猾機關算進,做事不拖泥帶水,如果平時誰這樣這樣誇讚的他的兒子,他會很高興,現在卻是在閻爵說了前面一些話之後,突然對他說了這樣一句,令人無不遐想。
就在這時,魏夫人趁衆人不在意衝向一旁默不作聲的魏毅‘啪’地打了一巴掌,“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害死燎兒的。”
魏夫人不是那種沒腦子的人,相反她的思維很厲害,從事情發生先後,閻爵確實沒有動機去害自己的兒子,那樣一個男人根本不屑和兒子較真,除了閻爵就只有她這個莫名多出來便宜兒子,狼子野心,不到幾個月時間,就收買了丈夫的心,對他言聽計從,他的出現和兒子的去世是那樣的恰巧,這幾個月來這個小畜生一直想在丈夫面前展露他的能力,這讓她更是氣憤。
她生兒子時候,身體落下了病根,很難在又孩子,所以一直對這個兒子太過寵溺,卻沒有徹底把他寵壞,她知道自己這個兒子心存善良,性情單純,只要慢慢教誨一定能長大成才,卻遠遠不及這個充滿野心的東西,拼命的子在丈夫面前表現,也不知道他用了什麼辦法,讓丈夫承認她的身份,寄養在她名下,還說服丈夫讓他同樂家千金訂婚。
那是她兒媳婦,那是她兒子的父親,那是她的家,如今正在被一個陌生人入侵。
除了他,還會有誰。
“素心,你這是怎麼了?”魏書記一臉不悅地拉住妻子。
他的妻子一直很得體,把家打理的一絲不苟,從來不讓他多操心,在他心中妻子是個很賢惠的女人,大方得體。
樂悠悠在這個時候上前急忙拉住高素心,“阿姨,您別生氣,氣壞了身子就不好了。”
高素心用力一甩,回頭狠狠瞪着樂悠悠,“悠悠,這會我們把話說清楚,你是選擇這個下賤胚子,還是做我高素蘭的兒媳婦?”
樂悠悠的眼睛一紅,“阿姨,我……我也很想做你的兒媳婦,可能是我沒那個命吧,魏燎他……”
高素蘭的心也跟着一痛,摟着樂悠悠抱頭痛哭,“我的燎兒,他是多麼好的孩子啊……”
“阿姨,你放心除了魏燎這一生我誰都不嫁!”
一旁的樂夫人看着不高興了,她和高素蘭算的上手交帕,可跟女兒比起來,當然還是女兒重要。
她這是什麼意思?
自己兒子不成器死了,難道還想拉着她的女兒守寡不成。
她的女兒今年才十八歲,她竟然逼着女兒終生不見,她是不是巴不得她女兒不幸福。
“悠悠過來!”
樂悠悠當然不會聽話,摟着魏燎的母親哭的一塌糊塗。
樂夫人看不下去,直接上前拉她,被樂悠悠推開,她當着衆人的面,看着她的父親,“爸,今天的訂婚取消了吧,我不會在訂婚的,我是魏燎的未婚妻,現在是,以後也是,永遠都是。”
樂百川的臉黑了下來,“胡鬧,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知道。”
“婚姻大事,由不了你說了算,我是爸爸,我做的了主,今天的婚必須訂了。”
“我不會答應的。”
“你不答應也得答應。”
這廂在僵持着,那邊嘉賓都開始竊竊私語,場面一團亂哄哄,空氣中飄蕩着昂貴香水,矜持的說話聲,衣香鬢影的人羣,這就是所謂的上流社會。
樂悠悠倔強地看着父親,“就算是死,我也不會答應。”
“混賬。”
樂百川氣的一巴掌打在女兒脆生生的臉頰上,樂悠悠毫無防備,一下跌到在地上。
樂夫人心疼地上前,扶起女兒,氣呼呼地瞪着丈夫,“老公,你幹什麼打女兒?”
樂百川一出手就後悔了,那是他的寶貝女兒,養這麼大連一根手指頭都沒碰過,剛剛一巴掌他當然知道自己用了多少力道,不由心疼地看了過去,卻見女兒看都不看他一眼,繼續跟他僵持着。
這能怪他嗎,辛苦養大的女兒,爲了忤逆自己,竟然以死相逼,這樣作踐自己,任誰聽了都會氣憤。
“寶貝兒,沒事吧,那裡疼,媽看看。”樂夫人當衆捧起女兒腫起得臉,心疼的,“都腫成這樣了,有沒有冰,趕緊拿過來。”
“快拿冰。”樂百川臭着臉對一旁的人吼道。
不一會冰拿來了,樂夫人趕緊接了過來,給自己寶貝女兒敷上。
一時間,宴會弄的一團亂糟,蘇錦瑟始終如一個看客一樣,同時也在思考着閻爵剛剛說的那些話。
腰上又是一緊,閻爵的脣突然道她耳邊,“怎樣,這下舒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