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探

“對了!爲了表示你的忠誠,就在這裡把家定下來——可以吧?記得你在北方的森林還有一位夫人……”教皇突發奇想似地,眼神帶着輕佻,對德古拉斯說。

這時,德古拉斯可不願意再橫生變故了,他只能硬着頭皮答應:“不瞞您說,我離家已多年,想必家鄉的妻子早已改嫁了吧。”

教皇眼中露出一絲詫異,不知是否刻意,他說:“想不到你還挺識趣?”隨後,立即滿面帶着笑,宣佈:“好吧!把家定下來,你就還是你的騎士團長,我發誓,不會負你!”

十年一度的宮廷宴會上,最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個女子。

“淑女蕾斯提亞,並非是教會中人士的誰,而是一個更加特殊的家族之女。”華夏人向德古拉斯介紹:“你不知道吧,教會一直以來吃穿用度都是從哪來的?就是這個特蕾婭的家族!”

“他們明面上是這座城中最富有的商人大家,實際上,每年都向教會捐獻高達數十萬的金幣出入!”

“如果要是把她娶回家呢?”德古拉斯假裝好奇地問。

“得了吧!別想了朋友,像我們這樣是不可能的,她的父親可宣稱要將她嫁給國王呢!要娶了她嘛……你看,賞心又悅目——對吧?有何不好?”

“可惜她是高嶺之花。”突然,他又說出一句讓德古拉斯莫名其妙的話來,並且又是那神秘的,無從查起的語言。對此,德德古拉斯只得無奈地聳了聳肩。還能怎麼辦呢,據說,這就是人家家鄉的口音,難不成你還不讓人家自言自語了嗎?

可終究,他沒有忘記自己的使命,以及此次的目的——追求那個特蕾婭。

正這樣想着,德古拉斯從袖筒中取出早就準備好的那支曼陀羅,向着淑女走去。

“不是吧,凱奇,你真要去?”身後,華夏人驚疑地出聲。

追求淑女的人們如同潮水一般。德古拉斯努力平復自己的心情,一次次提醒自己我跟他們不同,這是公務,這是公務。終於來到淑女面前時,宴會已經接近尾聲了。

直到此時,淑女依舊沒有答應任何一位士族子弟的邀請,以及追求。從此也不難看出,這位女子,心氣異常高潔,或是故作姿態。

“要不是情勢所迫,我真看不上你這樣……”德古拉斯心裡不願,可表面上,爲了遵從教皇的旨意,還是違心地走了上去。

“請收下這花。”他僅此一句,將手中的花朵遞給女人,就準備轉身離開。

“喂!你,等等。”可從身後,傳來一句他絕不想聽到,又最想聽到的話,他佯裝無奈地轉過身來。

“怎麼了,您有事嗎?”他問。

“你是什麼?”女子趾高氣揚地問。這無疑又讓她的形象在德古拉斯心中拉低了幾分,不過儘管如此德古拉斯還是強裝笑容回答:“人類——淑女。”

“那這是什麼,石蒜?”她的鼻子聳動了兩下,似是在聞一聞那淡淡的味道。

“是的,是石蒜——您喜歡嗎?”德古拉斯依舊陪着笑臉。

“這味道……倒是不討厭,不過,爲什麼是石蒜?”她的柳眉微皺,完全表露了心中所想:“我記得在書中看過,石蒜是……一種野草?”

“野草?哦!上帝,彼岸之花,花開一千年,落一千年,此花只應天上有,我曾想過該以何物配上您這般容顏,左思右想覺得凡間之花實在是配不上您仙子般的美貌,才翻山越嶺,歷盡艱辛,尋得這朵彼岸之花,您竟然稱之爲草?”

“行了!你這……唉算了,你跟我來吧!”說着,特蕾婭乾脆地轉身就走,德古拉斯緊隨其後,不多時,他們來到了一間茶室。茶室並不過多華飾,木質地板上,只有一張矮桌、簡單的兩張座椅,精緻的大門內,完全另一片天地。

“你想追求我?”沒想到,一坐下來這位看似矜持的女子就開門見山地提問了最直接的問題。而德古拉斯,他根本就想不到竟然第一句是這個。

“呃,我……咳,嗯……哦,我想是的——淑女。”他磨嘰了半天,才總算擠出一個肯定的答覆,而這樣保守不過於開放的表現,似乎博得了這位大小姐的喜愛。

“你,是哪家的?似乎跟那些——不大一樣。”特蕾婭眼中閃過一絲欣喜,但馬上恢復如常。看得出來——她對面前的大男孩比較滿意。

“我是杜蘭·凱奇,並非什麼富貴人家的……”他回答。而這,令特蕾婭眼中異彩連連。

“你是那個‘戰神’?”她立即追問。

“不敢當不敢當,只是教皇陛下的一名小兵而已。”德古拉斯故作謙遜,似乎有點惹大小姐不喜了。

“行了!你要是也那麼假惺惺的話,我又何必請你進來呢?”特蕾婭的語氣十分不耐煩。德古拉斯更加了解她的心思。

“這個……只是基本的禮儀。”

“下去吧。”大小姐使了個眼色,淡淡地不知向哪個方向說了一句,又提醒:“這下,周圍沒人了,你總可以放鬆下來了?將軍閣下?”

德古拉斯笑了。

“想不到特蕾婭大小姐竟然真的如傳說一般,冰雪聰明啊!”

“你的意思是,以爲我很笨?”大小姐的眉毛高高挑起,鬼精靈的機靈模樣表露無遺。

“哎,不不不,只是覺得,您真是太有意思了……”德古拉斯笑着回答。

“說實在的吧,我很久都沒有碰到過你這樣敢說實話的人了。”大小姐沒有生氣,反而顯得十分高興。

德古拉斯知道自己抓到了正確的地方,可儘管如此,“凡事不過”的道理他還是明白,再怎麼喜歡新鮮事物的大小姐,終歸還是大小姐,如果說得太過了,還是會發起“大小姐的脾氣”,到時候,可就不好看了。

因此這時,他立即起身準備道別,“嗯,好好好,那麼時候不早了,淑女,請早些休息。”

這樣,雖然或許教皇的試探也能夠安然度過,可他並不打算繼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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