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可？庇佑？我不需要這個。”維沙倫邪惡地笑了。
“對，只要在那之前幹掉你就行。”麥斯克一副要秒人的樣子。
兩大邪惡神祗幾乎同時出手。
維沙倫一上手就是8環法術【死亡徽記】，一個發出淒厲嘶吼、拳頭大小的骷髏頭閃電般向雷文撲過去。
麥斯克則丟出一把陰影之箭，如同袖箭一樣的黑影迅速跨越了空間，射到雷文胸前。
意外發生了。
本應是完美配合的兩段攻勢，其中一種赫然湮滅——維沙倫試探用的死亡法術沒飛出三十釐米就被強烈的光芒給完全摧毀，那個黑色的骷髏在半空中就被那太陽般的烈光瓦解了。
而麥斯克的陰影箭矢的表現也好不了多少。開始射出的時候勁風破空，威勢十足，可射到雷文前面的時候卻變得軟綿綿的，強光照到雷文身子映出來的影子裡霍然生出一張大嘴，輕易將陰影之箭全部吞掉。
怎麼回事？
沒錯，兩個邪惡神祗的攻擊就是試探性的，但他們都沒想到是這個結果。
如果說維沙倫試試看能否在這裡用死亡系法術還是一種典型的試探，那麼麥斯克的陰影技能如此輕易被打消簡直無法解釋。
維沙倫心生退意了，這裡對他太不利了。純粹玩陰影法術或技能的話，他頂多勉強達到聖域階，論專精，他拍馬都趕不上在場的另外兩位。
要知道，維沙倫骨子裡是一隻巫妖，玩弄死亡法術的巫妖。
相比起維沙倫的不安，麥斯克心中只有震撼。他看到的更多，感受得更深。剛纔雷文吞掉他的技能，赫然是技能優先度的碾壓。
好比兩個人丟同樣的技能，兩個技能在空中對碰。一定是完美的相互抵消嗎？當然不，威力更大，力量更凝聚。擁有各種額外專長加強的的那一方絕對會成爲勝利者。
作爲擁有陰影神職的盜賊之神，在陰影方面的技能優先級別應該是最高的纔對。然而現在麥斯克看到了什麼？他的陰影之箭被同一個級別的招數給輕易破掉了。
“嘶——”忽地感到心中的自信開始有點兒崩塌。
最最關鍵是，明明雷文就坐在離他二十米多點的地方，攻過去卻覺得雷文好像跟自己不在同一個位面中。
任何一個老牌神祗都有豐富的跨位面戰鬥經驗。
這一瞬。維沙倫和麥斯克都看出問題了。
雷文在陰影本源的加持下，發揮的戰力遠比他現有的位階要高。根本不能將他當成傳奇巔峰，起碼要將他當成正兒八經的老牌聖域強者。
麥斯克一步踏前。
維沙倫一步退後。
雙方同時一愣。
麥斯克不是怪對方的畏縮，而是發現自己區區踏前一步，感覺像是進入了一個更高層次的陰影位面。
明明踩的是光芒。卻有更濃烈，更凝聚的陰影氣息從腳下噴出，這種感覺竟像是要一個大活人硬生生擠入一團濃稠的漿糊裡。
維沙倫的發愣是，他發現自己竟然無法退出光芒照射的範圍。
本來他就只是進入了一步，現在他退後的也是一步。
退不出去！
在位置上，他跟剛纔毫無區別，依然在光芒照射的最外圍。
這是什麼鬼？
雷文攤攤手，一副嘚瑟的樣子：“喂喂，這裡可是陰影本源最核心的地方啊。對於立志擁有陰影力量的強者來說，這裡就是寶山。這裡就是聖地。入寶山空手而歸，沒這個道理吧？”
維沙倫沒說話，反而麥斯克冷笑回敬：“你的命我要，本源我也要。”
“噗——”雷文笑噴了。
“你笑什麼？”
“本源，你聽到嗎？這傢伙派個小小的化身就想主宰你哦。”雷文壞笑着，毫不留情地給某個存在上眼藥。
麥斯克正想反脣相譏，突然發現境況變了。
光源，成了兩個。
在兩位邪惡神祗的背後多了一個刺目的太陽狀的光源。
那種彷彿連靈魂都開始熔化的感覺使得兩個邪惡神祗非常非常不舒服。
更難以想象的是，他們赫然察覺，雷文不知何時離他們更遠了。足足三十米。
不是一個雷文，而是兩個。
一前一後兩個光源照射下，竟有兩個一模一樣，全身泛黑的雷文。
“喂。麥斯克，這是怎麼回事？”維沙倫也有點慌了，只能詢問比較專業的那位。
“我……”本來麥斯克想說‘我也不知道的’，就在此時，一個更驚悚的念頭闖入了他的腦海。
“陰影……祭典？”麥斯克的聲音是顫抖的。
雷文嘲笑道：“不愧是完全沒掌握陰影本源、卻霸着陰影神職的廢物神祗，居然這時候才發現。真不明白你有什麼臉面向天下間所有遊蕩者提供陰影的力量。我算服了你。看看人家，掌握世界本源的哪個不是強大神力？混了過萬年才弱等，哈哈哈！”
麥斯克的臉是火辣的，不是因爲光，而是因爲羞愧。
前面幾位強大神力神祗挑戰本源失敗，連存在都被抹消，這讓好多原本雄心壯志的年輕神祗打消了更進一步的念頭。麥斯克掌握的神職太狹窄，這也導致他沒有晉升的希望。
雷文罵得難聽，說的卻是事實。
麥斯克現在已經完全意識到，雷文要把他和維沙倫當祭品了，轉頭對維沙倫道：“我們跑不了了。現在唯一機會就是提前將雷文幹掉，終止這場儀式。否則就不是我虧一個化身，你被磨滅將近半個靈魂的那麼簡單了。”
麥斯克算是看清楚了，這個狡猾的巫妖依然狡兔三窟。派進來的這個維沙倫頂多擁有本尊的三成到四成的靈魂。
維沙倫眼眶中的靈魂之火黑得不行。
巫妖命匣不壞，就永遠不死，這不假，但也要靈魂能回去啊。爲了瞞過太古陰影巨龍，他丟出一個擁三分之一靈魂的分身，讓辛裡以爲他從毀滅的神國中跑出來，就剩這麼多貨了。
那裡三分一，這裡又三分一，一旦統統失去，那就不是衰弱千年那麼簡單了。
維沙倫後悔得腸子都青了……嗯，能讓一個巫妖乾枯發黑的腸子變青，果然是個技術活，一般人還真氣不到維沙倫這個地步。
想起見到雷文之後的種種吃虧，維沙倫就恨得牙齒都磕碎。
“先殺了雷文！”維沙倫斬釘截鐵，彷彿他剛纔從未後退過似的。
“嗬？我倒想知道，你們怎麼殺？”隨着話音落下，光源突兀地又變成了三個。
這一次，是三個陰影狀態的雷文圍着兩個神祗。
“啊啊啊啊——”維沙倫給自己覆上的負能量開始抵禦不住這種高溫，身上發出乾肉被炙烤後的焦味。
麥斯克醒悟了。
這特麼的根本不是尋常的對決，而是領悟力的決戰。誰對陰影理解得更深，誰就能掌控更多的陰影法則與力量。根本不需要打擊對手，只要將對手遠遠拋在自己身後，陰影本源自己就會將不合格者剔除掉。
所謂的剔除，自然就是湮滅。
兩個邪惡神祗根本沒料到會發生這樣的事。
本源，既是無上的力量，也是絕對的禁忌。
最多也只能亂猜。
每一種本源都有其不同的特性，不同的本源世界相互之間幾乎沒有參考的價值，同樣，即便獲得了本源的上古真神也不會拿出經驗來跟其他存在分享。
絕對的力量不需要分享者！
維沙倫放了一個【陰影之縛】，企圖將自己跟雷文用陰影束縛在一起，這種邪惡的命運捆綁，可以在自己受傷時讓敵人也受到同樣的傷害。
可惜，太遠了。
如同一塊在地上翻滾的石子永遠不可能停留在雲端。想用區區一個【陰影之縛】完成這種如同跨了好幾個位面的攻擊，根本做不到。
“可惡！如果我還有神力……”維沙倫突然意識到，在這裡他根本發揮不出自己實力的一成，只能嘶吼着：“麥斯克，快殺了雷文！我欠你一個大人情！”
“我在做了！”麥斯克深刻體會到什麼叫咫尺天涯。
眼前簡直是一步一世界，每走一步，都意味着對陰影的更深刻的理解，只有理解了那多如天上繁星的各種陰影法則，才能以己身存在爲砥柱，立足於那一層。
麥斯克一口氣前進了九步，離光源足足靠近了九米，卻發現雷文依然身處他三十米開外。也就是說，他跟雷文依然有30個境界的差距。
“這怎麼可能？！”麥斯克無比駭然。
身爲盜賊之神，掌握陰影神職過萬年，怎可能在陰影之力理解上跟一個16歲毛小子差距這麼大？
這時，光源霍然變成了四個，東南西北四個方向照射過來，負擔立馬又多了一重。
“啊啊啊啊啊啊啊——”麥斯克身後，維沙倫已經發出淒厲的慘叫。陰影本源根本就不認同維沙倫這種半吊子的陰影之力，可以看到在恍若四個太陽的光源聚焦之下，維沙倫的衣飾已經開始燃燒起來。
別說維沙倫，連麥斯克都感到無比吃力了。
“不可能差距這麼大！？”麥斯克不甘地怒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