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曦把那個受了重傷的,和他一般大的少年趁着夜色背到了乾淵城外,乾靈山脈中的一個山洞裡,洗去了全身的血漬,在他的傷口上塗了草藥。
時間很快便過去了兩日,這一天清晨,一曦剛從山間小溪中捉回來了兩條魚,正要在火上烤時,被一聲咳嗽給吸引了,於是趕快來到那個小子身前,見到那個小子睜開了眼睛。
這個少年劍眉星目,眼神犀利且深邃,表情如若寒星,年齡不大跟一曦相當,大概只有十一二歲,但卻散發出一股與此年齡完全不符的成熟,冷酷之感,如果不看年齡只看眼神和氣質,別說是成人了,就算是弒殺成性的老怪物一曦都信。
他盯着一曦,看了半天,把一曦看的直發毛,雞皮疙瘩起的滿身都是。
大概是察覺了一曦的不適,他便收回了眼神,輕聲問道“是你救了我?”
見一曦點了點頭,少年卻很平淡的說了聲“謝謝”
起身就要離開,可是渾身傳來的劇烈疼痛,讓他寸步難行,剛一擡腳便重重倒在了地上,一曦見狀馬上回過神來了,將他慢慢扶到草墊子上。
“你不要這麼程強嗎?以你想在的樣子,別說是走路了,站起來都費勁,就算你能走出去,要是再碰到抓你的那些人,你該怎麼辦”
那個少年聽後也是點了點頭,並感激道“不知兄臺叫什麼名字,我獨孤劫生日後定會報恩與你”
“我名叫一曦,但不是姓一,名曦,而是名字就叫一曦,救了你不過是舉手之勞,獨孤兄弟不要放在心上,”一曦有點尷尬的撓了撓頭。
“不過我有一事想問獨孤兄弟。”
“你說”
“看獨孤兄弟的年齡和我相當,爲什麼會有那麼多人會追殺你,還有夜裡城中爲什麼沒有人,以及那幾個追殺你的惡人所說的江湖禁令是什麼?”一曦把這幾天困擾他的問題全都問了出來。
獨孤劫生只是微微一笑的答道“一曦兄弟一張口我便大概知道你要問什麼,首先他們追殺我是爲了野心,更是爲了利益,其次乾淵城夜裡不見人,及江湖禁令都是因爲現在的帝王和所謂江湖的骯髒協議,詳情我便不在多說了,一曦兄弟還是知道的越少越好。”
又過去了幾天,在這天黃昏過後,暮色已經非常凝重了,在蒼茫厚重的乾靈山脈中,一個不起眼的山頭上,一個少年依坐在一個山頭上,山中冷風拍打着他那單薄的身體,他卻比磐石更堅,巋然不動,林中野獸傳出令人悚然的吼叫他卻充耳不聞,眼神比夜裡的乾淵城更肅然,更冷漠,他像是來自地獄的死神,死死的盯着乾淵城,此時在他眼中的乾淵城無疑是被骯髒的黑暗慢慢拉入深淵的死城罷了。
“唉”
“你是來感嘆乾淵城的,還是感嘆我的,”依坐在山頭上的獨孤劫生開口問道。
“我不知道,也許感嘆的是你,也許是乾淵,也許是我自己,”一曦也坐在了山頭,並排而坐。
他倆就在山頭上一直坐着,背靠着乾靈山,淵江奔騰的聲音是那麼的清晰,彷彿他們纔是承接天地大勢者。
獨孤劫生緩緩伸出手去,伸向乾淵城,好像要去抓住什麼,卻什麼也抓不住。
“我是一個黑暗行者,我喜歡黑暗,我和它有一種莫名的清切感,我想藏在黑暗中,我已經很多年沒見過太陽了,黑夜的兇殘固然可怕,但白天的骯髒卻令人作嘔”
再說這話時獨孤劫生的眼神是那麼的深邃。
一曦很明白,此時的獨孤劫生在和他交心,他一定是把自己當成了真正的朋友,也許是唯一的朋友,他不知道他身旁和他一般大的少年經歷了什麼,但他的堅韌,他的果敢已經可以甩自己很遠,他也不經意的想到“也許這纔是老叔口中能成爲強者的人吧!這纔是可以去觸碰規則的人吧!”
空中之月雖殘,但其色越來越狡黠,整個乾淵城都蓋上一層這純白如雪的月光,此刻的乾淵城並沒有耗子見光時的驚恐,而是到處散發着一種寧靜,祥和之感,城中的每一塊磚,每一片瓦都折射着空中的月華,此刻的乾淵城如同一隻白天鵝在大地上,在月光下翩翩起舞,是那麼的唯美,那麼的生動,這份美麗本該屬於這座天地之城。
獨孤劫生見到此時的乾淵城,眼中再無凌厲,只剩柔和,手中再無堅毅,只剩顫抖,不自覺的流下了眼淚,此時的他纔是個孩子,找到了家的孩子。
“這纔是我的家,這是真正的乾淵城,以前的乾淵城有回來了。”
一曦看着此刻的獨孤劫生,很是悸動,他不知道他的內心深處爲什麼會這麼難受,也許是見到獨孤劫生的樣子後,感同身受吧,但轉念一想自己家都被自己鬧騰成那樣了,趕緊搖了搖頭,應該是感同身不受纔對,那這小心臟悸動個頭啊!把自己弄的這麼難受。
當月光被雲遮後,乾淵城又散發肅然之氣時,獨孤劫生再次面露堅毅,朗聲說道“月華灑遍乾淵見,成神之路在眼前”
一曦聽到此話很是不解,心想月華灑遍就灑遍唄!和神路有什麼關係,還在眼前,在哪,我怎麼沒看見?
於是一臉茫然的詢問“劫生,你說的神路是什麼?還在眼前,在哪,我怎麼沒看見?”
“那是我無限嚮往之路,那是通往強者之路,那條無盡殺伐之路,是條挑戰規則之路,”此時的獨孤劫生露出瘋狂之神情。
一曦見到獨孤劫生這副神情,也對那通天之路產生了些許嚮往之情,雖然他和身旁的這位少年接觸的時間並不是很長,但從他身上散發出的氣質已經深深感染到了自己。同時他也更加確信老叔帶他到乾淵城來的最大目的便是這所謂的通天之路,這一路的經歷無非是讓自己變得更加堅強,遇事更加果決。
一曦現在更想知道那神秘的通天之路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