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徐洛,你太過分了!”李鐵的臉漲得通紅,他自然知道徐洛如今的身份,已經是他這輩子都高不可攀的了,可他卻完全不能接受。
一個一年前還被所有人嘲笑的弱者,一年後卻突然間一躍成爲當朝三品大員,七彩將軍,侯爺……在他眼中,更多還是將徐洛當成是一個普通的真武學院學生!
還是那種靠關係,勉勉強強進入真武學院的學生!
“叫你滾,你聽不見是吧?想捱揍?”樑子義站起身,虎着臉走向李鐵。
在戰場上經歷過生死拼殺的那股氣息,也緩緩釋放出來,雙目如刀,看着李鐵,沉聲喝道:“滾!”
李鐵渾身突然打了個寒戰,眸子裡閃過了一抹畏懼,但這裡終究是軍營,他知道對方不可能把他怎麼樣,硬着頭皮說道:“好,樑子義,今天這過節,我記……”
啪!
樑子義出手如電,李鐵根本就沒有任何反應,臉上便捱了一個狠狠的耳光!
這一聲,又脆又響,把李鐵抽得身子原地轉了兩圈,整個人都呆住了。
“你……你敢打我?”
“讓你滾,你他媽是聾了嗎?”樑子義冷冷的看着李鐵,不屑的道:“狗仗人勢的東西,去找你家魏少哭訴去吧!”
李鐵在樑子義的眼中,看到一抹冰冷的殺意,他終於不敢再硬撐了,也終於想起來,眼前這些人,是真的上過戰場的。
對他這種沒上過戰場的年輕人來說,戰場的殘酷,僅憑想象,是永遠都想不到的。
但那股有若實質的殺氣,他還是能夠清楚的感覺到。
當李鐵帶着半邊紅腫的臉,回到魏子亭那裡時,這件事已經被迅速的傳了出去。
“李鐵被人打了?哈哈,這是活該啊!他也不看看,武魂小隊裡都是什麼人,還敢跑去挑釁?”
“是啊,早就看他不順眼了,人家武魂小隊休息怎麼了?人家那是從屍山血海中爬出來的戰士!”
“一個不敢上戰場,甘願去給豪門子弟當家奴的人,也敢跑去挑釁徐洛?當人家三品大員的身份是假的?”
“說起來,武魂小隊真給咱們真武學院長臉,你沒看見那些一個個不把我們放在眼裡的士兵,提到武魂小隊的時候,都是一臉佩服嗎?”
“就是,人家能說動曹國親王將軍跟我們聯合,大破莫芸戰部五萬大軍,一場酣暢淋漓的大勝,武魂小隊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
“武魂小隊是真武學院的驕傲,我們以他們爲榮!”
“其實魏公子……咳咳,人家這次,也立了大功,你們沒聽說嗎?他的人,將燕軍糧道給截斷了,現在戰報應該都已經報到帝都那邊去了,怕是用不了多久,皇上的封賞就會下來了。所以那個李鐵囂張一點,也可以理解啊!”
“理解個屁,先別說這軍功是不是真的是魏子亭立下的,就算是他,那跟李鐵有什麼關係?”
整個南方集團軍後方總部的真武學院們成堆的聚在一起,談論着剛剛發生的事情。
無論站在哪一邊的,竟然沒有一個爲李鐵說話的!
這羣真武學院的學生們,全都有着屬於自己的驕傲和尊嚴。
爲了前途,去投靠一些權貴子弟,這也不會有人說什麼,但絕大多數這樣做的人,都極爲低調。幾乎沒有像李鐵這種找到了靠山之後,整個人便跟過去完全兩樣。
哪怕是見到過去交好的朋友,也都一副高姿態,高高在上的樣子,讓人無比反感。
魏子亭眯着眼睛,英俊的臉上帶着一抹怒氣,看着半邊臉紅腫的李鐵,沉聲問道:“他們……真的是這麼說的?”
“公子,我怎麼會騙您,他們真的是太囂張跋扈了!”李鐵的眼圈都有些紅了,一向心高氣傲的他,在徐洛面前接二連三的栽跟頭,使得李鐵的內心深處,恨極了徐洛那羣人。
“嗯,你受苦了,放心,這個場子,我遲早會幫你找回來。”魏子亭聲音溫和的安慰了一番李鐵,然後讓人帶李鐵下去治療一下。
隨後,他的臉上,竟然露出了開心的笑容。
“徐洛,看來燕軍糧道那邊的事情,跟你真的是毫無關係了啊!你這姿態……是在嫉妒我嗎?”
魏子亭派李鐵過去挑釁徐洛,根本不是他得意忘形,而是在試探徐洛!
如果燕軍糧道那邊的事情,真的跟徐洛的武魂小隊有關,那麼就算徐洛能忍住不說,但脾氣暴躁的樑子義和劉峰,卻是絕對不會容忍這種挑釁的。
所以,讓跟徐洛有着舊怨的李鐵去挑釁一下,藉此做最後的試探,來證明燕軍糧道的事情,跟徐洛他們一點關係都沒有。
如今,魏子亭已經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燕軍糧道,跟徐洛和他的武魂小隊,毫無關係!”
得出這個結論,魏子亭心中最後一塊石頭也放下了,他長出一口氣,心中暗道:只要這件事跟徐洛沒關係,那麼,不管是天災也好,還是其他什麼人做的也好,這功勞……就是我魏子亭的!
“我魏子亭,就是截斷燕軍糧道的最大功臣!這個事實……將無人可以改變!”
魏子亭的眸子裡,閃過驚人的光芒,冷冷道:“到那時,我身上的軍功,不比你徐洛差上分毫,甚至我的作爲,影響了整個南方戰局!我倒要看,皇上會如何封賞我?到時候,我爹再順勢跟皇上提親,要娶七公主……還有誰能夠阻止?”
說着,魏子亭的眼中閃過一抹冷笑:“徐洛,到時候,我一定要讓你眼睜睜的看着,七公主是如何投入我魏子亭的懷抱的!還有,在你身上,我失去的所有一切……你,都要加倍奉還給我!”
想着,魏子亭忍不住冷笑出聲,臉上表情,極爲得意。
正這時,忽然間有他的心腹跑過來,臉上充滿焦急之色,遠遠的看見魏子亭,急聲道:“魏少,不好了,出事了!”
“什麼事這樣慌慌張張的,成什麼體統?”魏子亭一臉不悅,皺眉訓斥道。
想他魏子亭馬上就是位高權重,可以娶公主的人了,手下卻這樣沒規矩,魏子亭心裡想着:回頭真的要好好教育一下這些人了。
“魏少,出大事了,那些……那些斥候,突然間,全都被控制起來了,而且……好像,宮裡面……來人了!”這名手下氣喘吁吁的說完,額頭上已是佈滿汗水。
“什麼?你說什麼?再說一遍!”魏子亭猛然間發出一聲怒喝:“那些斥候是哪些?可是截斷燕軍糧道的有功之臣?是誰,這麼大的膽子,竟敢做出這種事情?”
“好……好像是徐將軍……下的命令……”
魏子亭憤怒的低吼一聲,走過來,衝着這名手下咬牙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給我說清楚了!”
“屬下也不知道啊,就是聽說宮裡來人了,然後緊接着,那些斥候就全都被徐將軍下令控制起來,然後……然後屬下就趕忙來找您報信了。”
魏子亭那張英俊的臉上佈滿陰霾,冷哼一聲:“帶我過去,我倒要看看,是什麼人,有這麼大的膽子,敢限制影響南方戰局的一羣勇士!”
而這時候,整個南方集團軍總部已經沸騰起來了。
“什麼?那羣破壞了燕軍糧道的人被控制起來了?這是真的嗎?”
“聽說是宮裡頭來了人,具體怎麼回事,現在誰也不知道。”
“有什麼不知道的,這件事很簡單,魏子亭之前就往徐洛他們身上潑過髒水,污衊徐洛跟曹國將軍私下勾結圖謀不軌。他能做一次這樣不要臉的事情,自然就能去做第二次!”
“這件事……透着一股子詭異的味道,我怎麼突然間感覺,截斷燕軍糧道的人,不是魏子亭他們呢?”
“再想想武魂小隊那些人自從莫芸兵部戰敗之後,就在第一時間銷聲匿跡,我有種感覺,這件事,也許是武魂小隊的人做的!”
“哈哈哈,要真的是這樣,那魏子亭魏少……這一次,又被人打臉了啊!”
“打臉?你想的太簡單了,他這是明目張膽的作假!是在爭奪別人的軍功!這是大罪!”
……
魏子亭怒氣衝衝的向着中軍大帳的方向走去,沿路很多人看向他的眼神都充滿怪異。
依舊紅腫着半邊臉的李鐵也聽說了這件事,趕忙跟一大羣魏子亭的心腹跟上來,想問究竟發生了什麼。
可看見魏子亭那張無比難看的臉,這羣人都識相的閉上了嘴巴。
李鐵的心開始不安起來,他忽然間想起自己去挑釁徐洛的時候,樑子義和那個死胖子劉峰眼中似乎充滿了嘲弄,對他提到魏子亭的軍功完全不屑一顧。
“難道……”李鐵有些不敢想下去,要真的是那樣,那別說是他們,就算是魏子亭,這一次……怕是也難保自身啊!
冒領軍功,這是重罪,足夠殺頭了!
尤其,這一次的軍功,又是這種天大的功勞。
而魏子亭的臉色,怎麼看……似乎都有種事情敗露的味道。那猙獰的怒色,似乎只不過是在掩飾他內心的彷徨!
李鐵忽然間開始有些懷疑起來,自己選擇投靠魏子亭,真的是一個正確的選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