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不僅如此,在對方上了馬車之後,我更隱約聽到了對方提及凌天的名字,說任務已經失敗,只希望主子能夠看在他們已經殺死了凌天的功勞之上,從輕處置他們。”老夫人神色痛惡,咬牙切齒地開口說着,握着柺杖的手,更是因爲情緒太過壓抑用力過大而發白。
“老爺本就因爲凌天的驟然離世打擊過大而病情加重,在得知了動手之人是皇宮之中的後,更是憂思過重,油盡燈枯,臨終之前,他也只是來得及交代我,無論用任何辦法,都必須保住凌天唯一的血脈。”老夫人說到這裡,擡眸愧疚地看了一眼玉傾顏。
“可是,既然如此,爲何母親你還……”長平侯一愣,滿是不解地看着自己的母親,顯然是不明白,爲何父親已經交代了要她保住大哥的血脈,她卻將蘇憶瑾母女給逐出了玉家。
相對於長平侯的不解,玉傾顏卻是在心神流轉之間,便明白了老夫人的意思,心下一沉,便神色肅然地看着她,等着她接下來的話。
“老爺辭世之後,我撤去了你母親身邊的僕從,只留下了陳默默一人。之後,便開始散播你母親身帶煞氣,爲不祥之人的流言,將凌天和老爺之死,都遷怒於你母親的身上……”老夫人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開口說着。
而隨着她每說出一件事,長平侯的神色便越加沉下一分。
直到這個時候,他才明白過來,爲什麼當初無論他如何懲治每一個碎嘴的下人,卻依舊無法抑制這個流言的傳播,直至京城之中,甚至之外的人,都知道了,蘇憶瑾乃是一個不祥之人,剋死了玉凌天,還剋死了老侯爺。
“隨着流言的傳播擴散,宮中那個人,果然沒有再派人來對你們母女下手。只是,這樣一來,你母親在府中的日子卻是越發艱難。莫說凌軒的那些姨娘,便是隨便一個稍微得勢一點的下人,都敢對你母親不敬。甚至有一次,你母親病重在牀,孟姨娘,竟是派人將你丟入了後院的井中,想把你淹死。若不是我發現的早,只怕你早已經死在了那一場劫難之中。”
聽得老夫人這般說,納蘭景眸光一凜,屋內溫度陡然一降,衆人只覺寒氣逼人,下意識打了一個冷顫。
“那個孟姨娘,怎麼處置了?”
“孟姨娘……”長平侯張了張口,下意識道,“孟姨娘不是突發暴疾身亡了嗎?原來……”
說着,長平侯目光復雜地看着老夫人,心中不覺感概萬千,原來,這個府中,竟是發生了這麼多他所不知道的事情,他一直都以爲,自己雖然沒有兄長那般絕豔天資,卻也努力守護着一家的安寧,可如今看來,母親所揹負的,竟是比他要多的多,若非是有母親,只怕這個玉家,早已經不存在了吧!
“是老身毒殺了她!”知子莫若母,看着長平侯面上的神色,老夫人微微沉了沉眼,哪裡猜不到他此刻心中的想法,沒錯,她的這個兒子的確是夠努力了,若是身在普通人家,謀得一家衣食無憂,的確是可以,但,揹負老侯爺留下來的產業,以及繼承玉凌天爲玉家謀取的長平侯府榮耀,卻依舊缺少足夠的能力和城府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