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隻九尾狐牌。曾經被人摔壞過,最後被我用玻璃瓶子裝起來。
如今它完好無缺的掛在脖子上。就能感覺到雬月好像在身邊一樣,一滴眼淚毫無徵兆的從眼眶裡滑落。
是啊,雬月要是在的話,是絕對不會讓外人傷害我的家人的。
我就好像重獲了失而復得的至寶一樣,珍惜的把它緊緊握在掌中。小聲的說道:“您……您把它修好了嗎?有勞了,真的……是感激不盡。”
低下了頭,我給龍婆艾做了九十度鞠躬。
眼淚順着側臉的輪廓掉下去。忽然。龍婆艾寬厚的掌心落在我的頭頂上。就好像長輩對待小輩,虔誠的祝福一般,他溫柔粗糙的掌心好像有一種力量一樣。
在此刻。似乎在我脆弱絕望的世界裡,給了我一絲的支撐。
龍婆的“婆”字。發音在泰語中也有父親的意思。
他此刻就好像一個從高處俯瞰我的長者一般,擁有最寬闊包容的心胸。也有一雙能夠化解普度一切的手掌。
“碰巧撿到,發現它被摔壞了,我就讓我的弟子幫忙修一下。那個製作九尾狐牌的阿贊師父真是深藏不露。技藝精湛無比。我帶來的四個弟子。在一起討論研究到頭疼,才勉強恢復了一些。”他渾厚的聲音,低沉的說着。
我變得有些失魂落魄,心頭好像有無數細小的針頭扎進來一半的疼痛,“是嗎?”
“是啊,裡面有古巴利文刻畫的陣法,連我都認識的不多。”龍婆艾提起九尾狐陰牌製作的工藝,簡直是一個頭兩個大。
他的手放在我的頭頂,輕飄飄的唸誦了一段佛經。
那佛經我好像在哪裡聽過,似乎在夢裡,那個黑衣阿贊唸的就是這一段。那聲音有氣無力的,卻字字句句好像能闖入人的靈魂裡,讓人每一次都能受到巨大的震撼。
心靈似乎也變得更加虔誠,無時不刻不想皈依。
一段佛經唸誦完畢,他收回自己的掌心。
我急忙擡起頭,用自己的手背去擦拭臉上的淚,“多謝龍婆艾受禮。”
不經意微微低頭,居然看見脖子上的項鍊在發着微微的紫色的光芒。
那時我本要止住淚的,可是淚水卻卻越發的一發不可收拾。
順着眼眶滾滾而下,最終模糊了視線。
脣邊顫抖着,想要說出話,卻一時哽咽住了。
雬月……
雬月回來了嗎?
我擡頭認真看向龍婆艾,他也是一臉的驚駭,眼神當中呈現出更多的複雜之色。
“龍婆艾,他沒死……嗎?”我感覺自己用盡了生平所有的勇氣,一字一頓有些氣短的發出聲音。
龍婆艾蹙眉,“他化爲灰飛的魂魄,是我親手裝進陰牌中的,還有一部分遺失找不到了。按照……按照一般情況而言,他是絕無可能活過來的。”
如果雬月活不過,爲什麼陰牌還在發光,爲什麼我還能感覺到他的氣息……
那雙嫵媚邪笑的雙眼,神采奕奕的似乎在嘲諷這個世界。
“不過……想不到,陰牌上面似乎還殘留了他的靈力。阿yaya,只要你戴着它,我想很多事情它都會保佑你逢凶化吉的。”龍婆艾伸手托起我胸口的陰牌,眯着眼睛看了一會兒,似乎在感知陰牌當中的靈力。
我眼底也閃過了一絲希望,“他還能回來的是不是?他……他不會拋下我和我的小狐狸的,對不對?”
“阿yaya有一件事,你可能還不知道。”龍婆艾看到我臉上希望的表情,黃黑色的臉上露出的是一個頭兩個大的表情。
我的心立刻“咯噔”了一下,忽然明白過來,龍婆艾接下來要說的絕非什麼好話,天底下根本就沒那麼好的事情。
雬月真的走了,我除了日夜思念他,別的什麼也做不了。
他看我再次失落的表情,眼中也流露出一絲悲憫,“我本來久居羅勇清修,也很少踏足大陸。本來這所學校有任何事,都可以去請我師兄來,畢竟他在俗世中呆過很久。但是……這次是雬月親自把我請來,他……他大概早就知道自己難逃一死,才讓我過來守護你。”
這一番話算是什麼意思?
裝什麼英雄啊!!
既然早知道自己會死,那就不要死啊,爲什麼還要交代後事一樣讓龍婆艾過來。此時此刻,腦海中的思念傾軋,我甚至有種活的生不如死的感覺。
緩緩的我張了張口,心冷如死的說道:“那他還真是……煞費苦心啊,龍婆艾,我父親的事情我在電話裡已經說了。不知道……您有什麼看法嗎?”
“鳳翼負傷逃走,十二美人圖也都被悉數破去,依我的愚見貓靈胎律過不足爲懼。”龍婆艾輕聲說道,似乎是給我吃了一顆上好的定心丸。
我雙手合十,對他拜了一拜,問了一些具體的問題。
有些話我們詳談了一下,最厲害的鳳翼和人皮做的美人圖都沒有。貓靈胎律過對於普通人來說也許很麻煩,但是對於龍婆艾來說,並不難對付。
那貓靈胎律過本來是找不到我父親的,但是孟嬌陽的父親既然要害我爸,所以保留了一塊當年貓靈胎律過的乾屍藏在我家。
龍婆艾拿出一隻瓶子,裡面裝的是紅色的類似四川紅油的那種顏色的液體,不過我沒問裡面裝的是什麼。
我親眼看着一隻穿紅衣服的女人,從裡面飄飄蕩蕩的跑出來。
在我家各處尋尋覓覓的找東西,不時還發出哀怨的嘆息聲,都不需要問。我就知道那瓶子裡鮮豔透明的東西,八成就是屍油了。
沒想到龍婆艾這樣的高僧,都會用陰物作爲法器找東西。
很快紅衣女人就飄到了我爸我媽的臥室的牀底下,龍婆艾進去了之後,擡起一邊的牀腳。從牀腳下面,拿出了一塊硬幣大小的黑色的東西。
我呼吸一滯,“這是貓靈胎律過嗎?”
“恩,應該是你說的那位姓孟的人,來你家做客的時候塞進去的。”龍婆艾簡直就是高僧啊,一下就把罪魁禍首找到了。
並且收進了自己的腰包中,然後過去房間看了一下我媽媽,確定我媽媽只是傷心過度,雖然看起來神神叨叨的。但是並沒有過多的中邪的跡象,頂多就是觸了黴運。
點了一根他帶來的線香,關上我媽媽呆的那間臥室的門。
最後,他問我:“你父親祭祀天童古曼的地方在哪兒?”
這我哪兒知道啊,我只能打電話給我爸。
我爸爸一個大男人,在電話裡都哭了,說弟弟在搶救室裡搶救。都是他不好,糊里糊塗的上當了,才害了我們姐弟。
當我問起天童古曼供奉在哪裡的時候,他居然閉上嘴,不肯說了。
我都急眼了,“都什麼時候,爸爸你……你難道還有事,想瞞着我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