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一秒，不給上官御任何反駁的機會，上官雋接着往下說，“就知道往別人身上蓋帽子，你怎麼不找找自己的原因？還是說，你心裡比任何人都淋，嫂子爲什麼半夜三更坐在樓梯上哭，只是沒有勇氣去面對？”
語畢，上官雋鬆手，轉身頭也不回上樓。
上官雋走後，所有的聲音瞬間消失了，四周一下子就變得安靜了下來，靜得幾乎可以聽到空氣流動的聲音。
上官御佇立在那裡，看着上官雋離開的方向，一動也不動，身上的肌肉繃得緊緊的，俊臉有些壓抑的難看。
腦子裡，全是上官雋剛纔的話。
上官雋說得沒錯，他的確是有點故意找碴，往上官雋身上扣帽子。
心裡，卻比任何人都清楚，方楚楚爲什麼這麼晚了不睡覺，坐在樓梯上哭的原因——
莫貝蘭。
很顯而易見的答案，不是嗎？
若是方楚楚因爲其他的事不開心，上官御或許還能從容地替自己找找藉口。
可莫貝蘭的事，是他理虧在先，任何的言語解釋，都顯得蒼白無力。
脣微微顫了半晌，想替自己解釋，每每要開口，腦中卻總是一片空白……
最終，還是什麼也沒說，保持了沉默。
方楚楚想說點什麼打破這種壓抑的安靜，想跟上官御說她並沒有因爲奶奶的事怪他，然而每次都是話到嘴邊，又自動咽回去。
不是不想說，而是她的思想太混亂了，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說。
咬脣沉默了好半晌，才終於吐出一句話來，“很晚了，先回房吧，別感冒了。”
方楚楚邊說，邊替他把敞開的睡袍拉好。
看着她低眸替自己整理衣服的模樣，上官御腦子裡浮現的，是她方纔在牀~上小心翼翼掩飾着抗拒自己情緒的模樣。
胸口忽然涌起一股莫名的衝動，上官御猛地捉住她的肩膀，把人抵到牆上。
沒料到他會突然有這樣的行爲，方楚楚嚇了一跳，好半晌纔回過神來，有些錯愕的表情，“怎……怎麼了？”
什麼也沒說，上官御就這樣直勾勾地看着她，深邃的雙瞳比任何時候都要幽暗、深濃，幾乎和夜色融爲一體，像兩個大黑洞一般，隨時要把人吸進去，透着豐沛的情感……
有那麼一瞬間，方楚楚被鎮在那雙眸子裡，無法動彈。
她以爲，上官御會說些什麼。
然而等了半天，也不見他開口。
他就這樣什麼也不說，無聲地盯着自己……
“上官御？”方楚楚忍不住開口，想說點什麼。
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就被上官御打斷，他的聲音乾澀而沙啞，“晚了，回房休息吧。”
語畢，鬆開手轉身，徑直上了樓。
這是第一次，上官御留下她一個人走開。
方楚楚呆愣在那裡，好半晌都沒能回過神來，胸口空落落的，有一種被拋下的感覺。
她看着前方的背影，等待着他的折回——
上官御雖然脾氣比較傲嬌，但從來不會把她一個人丟下的，方楚楚對這一點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