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抹笑容就如同萬朵鮮花綻放一般,美好俏麗,惹人注目。
可是,想到她前面一句話,容衍的臉色便沉了下去,冷哼了聲,轉身走向了世爵所停的地方。
顧安笙還沉浸在以前的美好中,聽到他的悶哼聲還沒有反應過來他怎麼了,追上去,跟在他後面就道,“容衍,你的廚藝怎麼樣了?”
道起廚藝,容衍虧想到自己那甜蜜又折磨的幾年,他身爲容家大少爺,十指不沾陽春水,就連吃的水果都是國外空運過來用人切好放在那兒等他享用。
他什麼時候做過那種幫一個女孩做飯的傻事?
事實上,他還是爲顧安笙破例了。
她趕不及吃飯,學校餐廳有時間限定,哪怕他是容家的少爺,當時也不能任性到讓整個餐廳只爲她開放。
於是他就試着和家裡的廚師越做菜,原以爲能讓這個死丫頭感激涕零,誰知道,反而還被她嫌棄了。
容衍悶哼了聲,沒理會她,徑直走進駕駛座坐下。
顧安笙立刻鑽到副駕駛座那去,一臉希冀地瞅着他,像是在說什麼。
他故意忽略了她眼睛裡表達的意思,看了眼她的安全帶,用下頷比了比。
顧安笙會意,立刻把安全帶繫好,剛繫好,容衍便把車開離了這裡,也沒有回答她剛纔的問題。
“容衍,你還沒有回答我呢,你沉着個臉什麼意思?”顧安笙有些不樂意了,他這樣無視她是做什麼呀?
她剛剛好像沒說什麼讓他不高興的話吧?
顧安笙仔仔細細過濾了一遍剛剛說過的話,的確沒有啊。
“哼。”他這次倒是直接哼出聲了,沒有去看她,穩穩地把車開上了公路,往臨軒墅的方向開去。
“等等,我沒說要回去。”顧安笙發現了這條路不是回自己公寓的那條路,連忙出聲。
“我可沒打算和自己的妻子分居。”他薄涼低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聽得顧安笙心裡一陣唏噓。
如果真要算起來,他們已經分居好幾天了!
“容衍,你無賴!”顧安笙不滿地道,“我也是有人權的,你問過我的一次沒有?”
人權?
容衍輕嗤一聲,“你想要什麼人權?”
這句話說的,就好像她沒有人權一樣?
顧安笙覺得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
“你在做任何事情前,都應該先問過我的意見纔對,你總是說我是你的妻子,可是你有把我當成你的妻子對待嗎?”這番話一個沒壓抑住,被顧安笙爆發一般全部說了出來。
她也是人,也有心,心也是會難過,而不是沒有任何感覺。
每次發生了什麼事情他都會一言不發,甚至沒有詢問過她的意見就擅作主張了,她連任何拒絕的機會都沒有。
還有上次的酒店事件,她一直在等着他向她解釋,可是他從回來到現在,卻沒有任何一絲要解釋的意思。
是因爲覺得她並不重要,沒必要解釋呢,還是因爲別的?
想到這裡,顧安笙的心口就充滿了酸澀,清澈的眼眸上覆着一層薄薄的霧氣。
“你覺得,我沒有把你當成我的妻子對待?”他開口道,整個車廂裡的氣溫,都下降了好幾個度。
隨着他開口的瞬間,一股強大而且旅遊壓迫力的氣息朝她襲來,困得她根本連大力呼吸一下,都覺得困難。
他身上的氣息,危險極了。
而他面容上的神情,冷若冰霜,眸中彷彿夾雜着碎冰浮雪一般,幽深冷峻,透着泠泠的寒光。
這個該死的女人,竟然說他沒有把她當成他的妻子對待?
她的眼睛是瞎了不成?
心裡涌起一股心煩氣躁,他開車的速度也越發的快了。
顧安笙沒敢答話,抿了抿粉脣,眸光有些恍惚,除了沒有詢問她的意見上面,他對她,其實真的很好。
可是她的胸口就好像塞了一團溼噠噠的棉花一樣,怎麼也喘不過氣來。
世爵停在別墅前,容衍冷着俊臉,看也沒有看她,直接下車,走進了別墅裡。
顧安笙拿起包,推開車門跟了上去。
這會兒天色已經挺晚了,別墅裡很安靜,管家和傭人們都去休息了,整棟別墅裡只亮着客廳的燈,顧安笙走進客廳裡看了一圈,然後跟着上了樓。
容衍並沒有進主臥,而是去了旁邊的次臥。
顧安笙猶豫了許久,才抱着包包進了主臥裡。
他此時應該很不想看到她吧?
可是……
顧安笙咬着脣,想到兩人在休息室裡纏綿的時候,她看見他肩膀上的傷,似乎裂開了,只不過還沒有來得及提醒,就被他給折磨慘了。
走進主臥裡,在裡面兜圈了半天,顧安笙還是有些不太放心,推開房門走了出去。
次臥裡,容衍將身上的襯衫解開扔到一旁,赤着上身準備給裂開的傷口上藥,傷口位置特殊,他用另一隻手其實很不方便。
可是他也沒想打算去麻煩丁叔或是別人,準備自己來。
顧安笙推門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容衍正在爲自己上藥的樣子,他上身赤着,白皙卻不會顯得病態的肌膚,肌理分明,兩條健臂強勁而有力,精緻的鎖骨,往下就是他那均稱的六塊腹肌,再往下,完美性感的人魚線……
阿西吧!!
顧安笙只感覺到一股熱血直衝大腦,讓她的小臉上變得滾燙滾燙的,可是那雙眼睛,卻盯着容衍,一秒也不挪開。
不看白不看,反正白給她看。
看見他艱難的上藥動作,顧安笙吸了吸鼻子,還好她還沒有沒出息到流鼻血,走過去,拿下他手中的棉籤,仔細給他消毒。
“你來做什麼?”果不其然,下一秒就聽見他冷冷的嗓音質問她。
顧安笙撇撇小嘴,柔軟的小手時不時擦過他的肩膀,消毒的動作十分熟練,“沒什麼,看你一個人太麻煩了。”
容衍冷哼了一聲,看着她認真的小臉,心裡的鬱氣好歹消散了一些。
他沒有再開口,顧安笙也沒有自討沒趣去說話惹他不快,消了毒,準備上藥。
“顧安笙。”他突然連名帶姓地道,“在你眼裡。我就那麼霸道不講理?”
“……”顧安笙默了一會兒,不是在她眼裡啊,而是他本來就特別霸道不講理啊,可是這話她鐵定不能說出來的,“還好,每個人的想法都不一樣,我只希望,我的丈夫可以給我足夠的尊重。”
聽了這話,容衍的臉色再次沉了下去,“我沒有給你足夠的尊重?”
呃……
顧安笙一下就懵逼了,面對着他逼人的視線,總覺得怎麼回答都不對。
“……也不是,我覺得我們感情還需要契合,婚姻不是一個人的事情,是兩個人的。”顧安笙眉眼鬆動了些,聲音輕軟,語調緩緩,像是涓涓溪水一般,緩緩流淌過心間去。
單單隻有她一個人付出的話,會很累。
她第一次這麼直白地告訴容衍,她想要的是什麼。
如果以後真的要一直在一起的話,她希望,他們之間至少心裡都是有彼此的,而不是貌合神離。
除了容衍,這輩子她大抵是不會考慮任何男人了。
“契合?”容衍挑高了眉梢,“我以爲我們的身體已經足夠契合了。”
臥槽!
還能不能好好說話了?!
顧安笙手下地動作一個沒有控制住,用力地按在了容衍的傷口上。
容衍擰擰眉,瞪她一眼,“謀殺親夫?”
“你別胡說。”顧安笙紅着小臉,把棉籤扔了,換了根新的繼續,“你習慣了高高在上,掌握一切,可是我不一樣,我只是個普通人,所求的和普通人沒有什麼兩樣。”
她說的跟隱晦,並沒有直接說明自己的意思,可是容衍那麼聰明,應該會懂。
在愛情裡,從來就沒有誰是高高在上,誰是卑微如泥的。
容衍沉思了許久,她已經將藥塗好,幫他綁好繃帶了。
她直起身來,看見容衍還在沉思的俊顏,微微一笑,轉身離開了次臥。
他如果能懂最好不過,否則這場婚姻,真的會很艱難。
可是當半夜,顧安笙睡得香香甜甜,就感覺到一具充滿着男人清冽和佔有氣息的身軀緊貼着自己,灼熱得讓她的心尖發顫。
這個男人……
果然還是那麼霸道,不由分說就貼上來了。
顧安笙嘴角抽抽,被他從身後擁着所以看不到他的臉,而後,便聽見他在她的耳畔呢喃,“我會去嘗試。”
無厘頭的一句話,可是顧安笙卻是聽懂了他的意思。
心裡,有着一抹寬慰。
能讓向來高高在上,唯我獨尊的他說出這句話,已經很不容易了,來日方長,有的是時間。
顧安笙脣角勾起一抹笑容來,翻了個身,鑽進了容衍寬大溫暖的懷裡,小臉在他的胸口蹭了蹭。
誰知這男人卻直接將她翻身壓下,不由分說地吻了上去。
顧安笙躲開他,嗔他一眼,“容衍,說好的尊重我呢?你總有點表示吧?”
容衍像是真的思考了起來,而後脣邊漾開一抹魅惑至極的笑容來,晃得顧安笙覺得有些眼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