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個大男人,貼着這種卡通的創口貼,怎麼看怎麼古怪。
可是,想到這是顧安笙仔細給他貼上的,他眸底的最後一抹不悅也散去了,看着這個創口貼,微微抿脣。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這種病毒這麼霸道,還是防患於未然比較好。”顧安笙依舊不放心,實在是因爲寶寶體內病毒發作的時候,讓她心有餘悸。
容衍大手一伸,輕巧的將她勾進了懷中,一雙猶如墨色寶石一般的眸子凝着她,“就算真的被感染了,現在去找秋揚他們,也無濟於事。”
沒有那份解析程序,就沒有解藥。
沒有解藥,哪怕真的被感染了,也只能這樣了。
顧安笙心口抽痛了下,放在容衍大腿上的手忍不住攥緊了一些。
容衍低低地嘆息了聲,看着她不安的小臉,燥暖的手掌輕輕撫摸着她的頭頂,“你覺得以我的身體素質,會這麼輕易被感染麼?與其擔心,不如心存僥倖,想來心裡也會舒服。”
聽着他低沉清冷的聲音,帶着淡淡的柔和,不似平日裡那般淡漠,也不似發怒時那般狂風驟雨,就好似春水一般,輕柔盪漾。
絲絲繞繞,將顧安笙一顆不安的心包裹在了安全的中心。
如果換做是別人,知道自己可能會感染了病毒,早就淡定不了了吧,可有些人,往往都有着哪怕泰山壓頂也依舊淡定從容。
如容衍。
用過午餐之後,喬南來到了別墅,看見容衍的那一刻上熱淚盈眶的。
“boss,您再不見我公司都要亂成一團了。”喬南手中提着一部手提電腦,故意誇大其詞,對容衍叫苦。
容衍正坐在別墅客廳的沙發上,悠閒地品着香茗,聽到喬南的叫苦聲,脣角半勾起,“哦?我請你這個特助來看來是沒有任何用處,才幾天而已,居然連下面的人都管不住。”
寥寥幾句話,便將喬南後面的苦水給生生逼了回去,一張臉青了又白的,好不精彩。
“不……請我來當然有用了。”喬南走過去,站在容衍的面前,“我已經把公司這些天的所有文件資料給您整理出來了,只要您查閱簽字即可,以及和世紀又合作的公司,也都由高層出面解決了,世紀上半年的盈利報告……”
不過短短五分鐘的時間,喬南便將世紀近來所有情況簡潔迅速地彙報給了容衍,沒有任何遺漏。
容衍接管世紀以來,極少有像現在這樣不出現在公司,也將公司的事務放到一邊的時候。
顧安笙沒有回來之前,一個月如果是31天,那麼容衍則是30天待在公司裡,哪裡也不去。
他離開這麼幾天,世紀雖然談不上會出問題,可是有些人,可是就沒有那麼的安分了。
容衍放下手中的茶杯,揉了揉有些倦怠的眉心,而後緩緩起身,單手抄在褲兜裡,往樓上走去,“噗書房談。”
“好的。”
顧安笙將貝貝哄睡之後便出來了房間,看見容衍和喬南一前一後進了書房,疑惑地看着他們。
想來也是,容衍這麼多天沒有去公司,喬南現在才找來,恐怕是真的有事情做不了主纔會找容衍吧。
寶寶的情況也穩定了下來,加之別墅裡有傭人照顧,顧安笙吧這裡發生的事情簡單的和顧安瀟還有葉千千說了之後,打算明天回星辰。
她身爲星辰的總監,又是剛上任,請假太久總歸是不好的。
書房裡,討論完公事之後,喬南便將容家主宅發生的事情告訴了容衍。
容易的母親意圖將容易送進世紀,美名其曰實習鍛鍊,實際上他們的心思誰人都知。
“這種事情不用問我,直接拒絕。”容衍一邊查閱那些電子文件,一邊說道。
“我就是這麼拒絕他們的,只不過……他們似乎很堅持,昨天離開之後,還揚言會再來,如果一直拒絕,也不是個辦法。”喬南說道。
容衍輕輕擰眉,停下手中的動作,“看來有些人不僅不安分,還很貪心。”
世紀在容衍還未接手的時候,並沒有這麼壯大,甚至壟斷了全國大大小小的產業,可謂是權傾r國。
更重要的是,併入世紀的產業,都是容衍一手促成的,並不是容家傳下來的家業,可以說世紀有如今的成績,都要歸功於容衍。
只不過有些人可就不是這麼認爲了。
世紀冠的是容家的名義,有些人自然而然就認爲世紀全部歸屬於容家,因此想借着某些名義,分一杯羹。
容衍倒不是害怕容易會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掀出什麼風浪來,只不過這麼輕鬆讓他進入世紀,未免太便宜他了。
“想着如果他們安分,身爲容家的人,斷然也不會虧待了他們,畢竟總歸是父親留下來的一脈,只不過現在看來,倒是我低估他們的貪念了。”容衍懶懶地向後靠譜去,手肘搭在座椅兩旁交疊起,輕輕將下巴擱在手背上,整個人說不出的慵懶風雅。
“……那您現在打算怎麼辦?”喬南只覺得這樣的容衍看似慵懶隨性,實則很危險。
清冷淡漠,從容不迫,從來都只是他的表象,倘若揭開裡面的那一層,一定會發現,下面的危險堪比驚濤駭浪。
“等。”容衍面不改色地道,拿起桌上的鋼筆,瀟灑地在一份文件左下角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等?”喬南不明白他的意思。
容衍淺淺頷首,卻不回答他的問題,脣角半勾着,自信淡然。
翌日。
孩子有莫秋揚和醫療團隊的照顧,顧安笙也放心了很多。
換好衣服之後,她便來到了樓下,容衍正在餐廳吃早餐,貝貝還沒有起牀。
這些天容衍請了老師來家裡教習,所以貝貝也免了去學校,加上只有貝貝一個人,跟這隻小奶娃提起讓她去學校的時候,她說什麼都要等寶寶好了兩個人手拉手一起去。
因爲要上班,顧安笙特意挑選了一套職業裝,四月的天氣雖然還有些冷,不過大多數時間她都是待在辦公室裡,所以穿的單薄些也沒事。
容衍已經吃完了早餐,手裡端着一杯咖啡,旁邊是一份早報,正不緊不慢地看着。
顧安笙走過去,笑盈盈地道了一句,“早安。”
然後便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容衍微微頷首,目光從報紙上挪到了她的身上,眉心輕輕蹙了蹙。
顧安笙選的是一套黑白色的職業套裝,裡面一件白色的襯衫,外面一件黑色小西裝外套,下身搭配着一條九分長的白色長褲,這套衣服該凹的凹,該凸的凸,將她完美的身材顯露無遺地襯托了出來。
可是這麼看着,還是有些單薄了。
顧安笙沒有發覺容衍一直盯着自己的目光,坐下來之後便開始用餐。
傭人給她續了兩杯牛奶之後,她纔將餐盤裡的早餐吃完。
這時,容衍緩緩站了起來,眸光看似不經意一般掃過她身上那套衣服,清淡地道:“我去公司了。”
“啊?”顧安笙將牛奶喝完,也站了起來,“我也要去公司了。”
說完,便跟在容衍身後,出了別墅。
最近天氣開始降溫,所以外面有些風大,冷冷的風出來,打在臉上,乾燥而且刺痛,讓人覺得很不舒服。
顧安笙忍不住將手塞進了口袋裡,可是冷風還是會透過單薄的小西裝外套吹進來,惹得她一陣瑟縮。
想着等到了公司就會好一些,她的心就放寬了。
正這麼想着,一件衣服不知什麼時候裹到了她的身上。
顧安笙詫異地低頭看去,看着披在自己身上的這件藏青色風衣,上面還帶着他的溫度,以及他身上特有的淡香,繼而擡頭,看着面前的男人。
“不知道多穿點衣服麼?笨蛋。”容衍輕斥了一聲,將風衣裹好,看着她被冷風吹的通紅的鼻尖。
顧安笙微微怔了一下,脣角漾開了一抹笑,“辦公室有空調,穿少一點沒事。”
“嗯。”容衍漫不經心地點頭,“我只是擔心你萬一感冒了傳染給孩子怎麼辦。”
“……”顧安笙的小臉一下子垮了下來,原來關心她是因爲怕她把感冒傳染給孩子。
這男人。
看着她突然沮喪下來的小臉,容衍的眸中滑過一抹笑意,繼而道:“晚上有個應酬,會晚點回來,不用等我。”
“誰等你了,誰樂意等你了。”顧安笙輕哼了一聲,語氣不好地丟下這麼一句,轉身朝着自己的車子走去。
容衍晚上有應酬,是不能送她回家了,她得自己開車去。
還有,聽聽他說的,什麼叫不用等他?他就吃準了她會等他不成?
將車停好在星辰的地下停車場,顧安笙便朝着星辰大口走去。
誰知道剛走進公司大樓,顧安笙就低下頭,暗道一聲流年不利,正想快步離開,就聽到那道讓人惡寒的聲音響起,“安笙。”
聽見那人都喊了自己的名字了,顧安笙也不好再裝作聽不到,轉過身,神色淡淡地看着他,“林部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