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草最近發現無價有點奇怪,總是避開她,見到她掉頭就走。而且還經常同她住在一處的那個月景兩人偷摸着說話,雖然舉止算不得逾越曖昧,但終歸有些偷偷摸摸。
她本來被無價安撫好的情緒又變的暴躁起來,幾次反覆,終究再也忍不住了,見到無價又偷偷地避開她,去找了月景之後,她氣沖沖地就跟着衝了上去。
眼前的男女站在樹下,兩人離的很近很近,不知道說些什麼。身旁的梧桐樹葉從天上飛旋落下,有一片落在了月景的頭頂上,無價立刻擡手親暱地幫她取下,爽朗俊逸的臉上都是燦爛的笑容,在此刻看起來分外的刺眼。
小草的心裡妒火中燒,整個腦袋疼的都要炸掉一樣,像是有某種聲音在指引着她,不斷地在耳邊對她說:“殺了這對姦夫淫婦,殺了這對姦夫淫婦,殺了這對姦夫淫婦…”
她整個人都麻木地朝着他們悄悄地走進,一步,兩步,三步,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小心——”
無價大喊一聲,小草手中的簪子已經極快的朝着眼前的月景刺了過去,她的動作很快,力道也超乎了她尋常的力氣。幸虧無價發現的及時,迅速地將月景扯開了,但那簪子還是從月景的手臂上劃過,劃破的衣衫頓時在陽光泛起絲絲血紅。
“啊,我殺了你,我殺了你——”
被無價制止住的小草依舊還在癲狂發瘋的叫喊着,儼如一個瘋婦。
無價看着她的樣子,心疼地摟住她的肩膀,大聲地叫喊着‘小草,小草,你清醒過來——’希望能把她給叫醒過來。可是她只是顫抖着身體,雙眼血紅的看着眼前的月景,致以最大的恨意。
月景捂住自己胳膊的傷口,看着她的神情十分的凝重:“看來她真的病的不輕。”
“你知道她怎麼呢?”
“我需要把脈瞧瞧,才能確診。”她說着走到小草的面前,小草見到她過來,又要掙扎着動起手來,被月景眼疾手快的用銀針控制住幾處大穴,發不出聲音,也動彈不得——
“你——”無價生氣地想說些什麼。
月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你連個女人都控制不住,怎麼在夜北身邊伺候的?我不過是封了她幾處大穴,暫時讓她動彈不得罷了。”
淡淡的幾句話,卻讓無價埡口無言,而她剛剛凸顯出來的氣質,同以前的葉瑾如出一轍。無價立刻就被震懾住了。
“是蠱蟲。”
半晌,月景神情複雜地看向無價。
“什麼意思?”
“蠱蟲我沒怎麼解過,不過顯然給她下蠱的人並沒有對她上很大的心,所以只是隨意放了個蠱,讓她犯錯,然後被趕出去,自生自滅,或是不着痕跡的死去…“
“這是誰做的?”無價沒想到會有人會這樣對小草。
“這不是很明顯嗎?小草已經不失寵了,自然不會引起任何人的嫉妒不滿,而且你們府中能接觸蠱蟲的,懂的藥理的,我想也就只有你們的北王妃了吧!”月景嗤笑一聲,語氣十分地不屑。
“不可能。”無價立刻反駁,這世上誰都會對小草不利,但是王妃主子絕對不會,他還記得以前小草生病時,王妃主子替小草熬製丹藥,準備藥材的事情,無論是多麼上品的丹藥,無論是多麼昂貴的藥材,從未斷過…這樣的人怎麼會害小草呢…
“你們在做什麼?”
淡漠地聲音從遠處慢慢走近。
月景率先反應過來,對着眼前的人微微行禮:“奴婢見過王妃!”
“王妃主子。”無價也回過神來。
倒是被無價桎梏住的小草看着眼前的葉瑾,無聲無息地落下淚來。可是她只能發出‘唔唔唔唔’地聲音來,旁人根本聽不出她到底在說些什麼。
“小草怎麼呢?”葉瑾的語氣依舊淡漠。她身後的北雁已經心疼地看向小草,知道她身上有邪氣已經幾天了,可是見到她似乎又恢復了正常,她便放鬆了警惕,沒想到小草會突然變成了這樣。
“小草癔症發作,奴婢帶下去歇息幾日便好。”
“癔症?”葉瑾看着眼前的月景,沒想到她竟然編出這樣的由頭來,不過對於眼前的這個小草,她並無太多的情緒,點點頭,到還是故作關心地叮囑了幾句:“無價,若是得空,請來黎甄給她診治診治!”
此刻的無價纔回過神來,點點頭稱是。
葉瑾已經走遠了。
月景纔看向無價:“現在可相信我的話了?”
“你怎麼會知道的?王妃主子又怎麼會害小草呢…”無論如何,他還是不相信王妃主子會變成這樣。
月景看着他執念的神情,心中微微嘆息了一聲,他這樣是對葉瑾這個人存有最執念的相信。可惜他卻不知道,現在他所見到的這個葉瑾,根本就不是過去的那個葉瑾。
“或許人都是會變的。”
“人都是會變的?”
無價在心裡反覆地咀嚼這幾個字,陷入沉思。
小草的病症十分的明顯,尤其是此次受到他們的刺激後,徹底爆發出來。她現在整個人猶如失心瘋,吃喝拉撒全要靠人照料。葉瑾雖然心疼小草,但是也不致於亂了主僕情分,除了送來補品外,其餘什麼都沒有。
反倒是剛剛認識幾日的月景,每日貼心伺候,幫她調理身體。
無價原先對她的懷疑,在見到她精心照料小草之後,就徹底解惑了。他明白,眼前的這個月景並不會傷害小草。相反,她甚至覺得月景對小草很好,很好。
因爲失心瘋之後的小草,現在徹底只親近月景一個人。一個心思單純到沒有任何雜念的病人,能這般,絕對是這個人對她極好,否則她不會如此。
“聽說小草最近身體不適?”夜北看向心不在焉的無價,冷聲問道。
無價回過神來,點點頭:“是。不過有月景幫忙照料,小草已經在恢復中了。”
“月景?”
夜北倒是有幾分狐疑。
同樣疑惑的還有在一旁伺候的無心。
“對。”
無價並未察覺出任何的不妥來。
夜北收了視線,然後淡淡地說道:“本王聽說王妃都嫌少去見小草,她倒是個有心的!”
“月景的確對小草很好。”無價現在全身心都還在月景照料小草上。
夜北見到他這般輕易地便應下了,張張嘴,想說什麼最後什麼都沒說。
等到無價退下,無心纔開口說道:“王爺似乎對月景很上心?”
“你沒發現他很特別嗎?”
特別?
無心捉摸不透夜北的心思,不明白他說的特別到底是什麼意思,便選擇了緘默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