擡起手,一把扣住了那隻還停留在他肩頭的手腕,狠狠的,狠狠的,幾乎是要將其擰斷。
“江瀟瀟,你以爲你是誰。”眼眸深邃,如同黑暗的海底。
她似乎就沒有感覺到他的怒意,還在拼了命的想洗脫顧南之在北顏澤心中的嫌疑。
並不是顧南之主動找上門,那就是她主動靠過去的?
王者般的男人有着深深的憤怒,湛藍的眼睛裡面鑲嵌了鋒利的刀子,看一眼就像刮在身上,如剜一般令人生疼,不及喘息就已鮮血淋淋。
修長的指尖一把扣住了肩膀上的手腕,在他掌心間,細嫩得幾乎稍顯用力就該折斷一樣,毫不留情陷入了皮肉指甲,割得江瀟瀟眼淚都快掉下來。
疼。
但是她卻強忍着錐心的感覺,硬是沒有叫出聲音來。
因爲她不知道,哪一點又觸怒到了他。
而且,是讓這個男人激憤得如同潛伏於黑夜之中捕獵的雄獅一般。
她以爲她是誰?
會讓這樣一個以自己爲中心的男人,改變對一件事情的看法?
她以爲她是誰?
能夠因爲一份合同乖巧留在他身邊後,就可以對他的決定指手畫腳?
她以爲她是誰?
對啊。
沒有這樣更爲傷人的話,在無聲無息之中,就把江瀟瀟的心狠狠的宰割成塊。
更沒有比此刻更爲輕蔑不屑的眼神來告訴她,她太把自己當一回事了。
以爲說句好聽的話,給他捏一捏肩膀,就可以得到他的理解麼?
之前說這不是保姆的話,不過也是他對她的半分憐憫罷了?或許,連這半分的憐憫都不過是她的臆想吧?
車內的光線微弱,窗外擦過的路燈光芒卻全部都匯聚到他的肩頭,隨着車子的快速移動變成了放映機一樣,掠過他的眼眸,碎成無數的星點,令他的整張臉都顯得陰沉。
江瀟瀟有些害怕了,因爲那手腕上的痛已經麻木到消失,足以證明此時的北顏澤用了多大的力氣。
然而江瀟瀟的退讓和沉默卻更是讓北顏澤怒火攻心。
這個對他總是愛理不理,囂張跋扈的女人,爲了顧南之,竟然可以如此忍耐嗎?連着手腕都快斷了都能忍着不叫一聲嗎?
忽然,手上的力量消失了,江瀟瀟趁機深深的吐出一口氣來。
良心發現了?
剛剛想着,一個更大的力量一把推在她的身上,背部緊貼着座椅,頭碰到了車門發出慘烈的撞擊聲,一時間讓她苦不堪言,頭昏腦脹。
來不及喊痛,睫毛上就附上了點點晶瑩,被一旁的路燈照得透徹閃亮。
再次反應過來的時候,一股灼熱的氣流噴在臉上,那麼霸道的就佔據了她的呼吸。
“你……”幹什麼?
驚恐的張大眼睛,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北顏澤一把扣住了下巴,死死的,不能動彈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