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力探查到柳翠兒仍在修煉,沈傲想了下,便也仍不叫她,自己獨自一人出去吃晚飯了。
他一出門,就看到孫海正在院中,坐在院子裡的一張石桌旁,看起來卻是正在等他。見他開門出來,孫海立即從石墩上站起,一路小跑過來,向他恭敬行禮地含笑叫道:“大少爺!”
“有什麼事?”沈傲問道。
孫海道:“沒什麼大事,小的只是過來叫大少爺吃晚飯。但看大少爺房門一直緊關着,可能正在休息,不好打擾,便在院外相候。”
沈傲點了下頭,讚許道:“你倒有心了,不過你身爲管家,也不必親自守着,喊個下人代勞就是了。”
他新提拔的這個孫海,倒真稱得上是忠心耿耿。
孫海聞言,立即又點頭哈腰地笑着道:“大少爺說的是,只是小的感激大少爺提拔之恩,故此想親自守着。”
沈傲又笑着讚許了一句,便沒多說,徑直往院外走去。
孫海自是連忙跟隨,不過走了兩步,又立即問道:“可還要讓人守着大少夫人?夫人也是一直沒出來。”
沈傲點頭道:“當然,讓人守着,但不要讓人進去打擾,少夫人還在用功修煉。”
孫海自是領命答應,出了院門,立即吩咐外面等候的下人中的一名丫環,讓他丫環入院守候待命。
他現在身爲管家,自然也有排場,出入都有幾個家丁、丫環陪同,隨時聽候他調遣,傳達他的命令。不過他剛纔爲了表自己的忠心,卻是隻自己一人進院守候,等着沈傲出來,讓這些家丁、丫環都在院子外面候着。
出了院子後,沈傲向孫海問道:“大小姐可回來了嗎?”
孫海立即答道:“回來了,傍晚的時候就回來了,現在正在老爺的靈堂內守着,已經用過了晚飯。”
沈傲點點頭,問道:“蕭家的人呢?”
孫海道:“他們當然是客隨主便,少爺還沒用晚飯,他們當然也都一起陪少爺等着。”
沈傲搖頭道:“怎麼能慢怠了客人呢?快吩咐送晚飯過去,把蕭姐請來跟我一起用晚飯。”
“是。”孫海自是連忙答應一聲,然後立即吩咐了身邊的一名家丁去傳達命令。
等沈傲抵達飯廳後不久,蕭青鸞便也被人請了過來,跟他一起用晚飯。
蕭青鸞這時經過一番休息,又重新換過了身衣服,還經過了精心打扮,看起來比之前顯得更加明豔動人。便是以沈傲的眼光,也是不禁看得有些眼前一亮。
這個蕭青鸞單論姿色,確實是不差的,稱得上上佳。如果不是有這般絕世之姿,單靠手段,又如能夠迷惑得了長寧高氏的那高天放,讓高天放請了高遠瞻前來幫她上門退婚。
這事他不必細問,自然猜得出是蕭青鸞的手段。不過他對此,卻並不在意,因爲這正是他欣賞蕭青鸞的地方,欣賞這個女人的手段與心機。
一個女人,長得漂亮並不算本事。漂亮那是天生的,當然,後天也可以調整改變。但在這個世界,卻基本還沒這種手段。易容術也只是用來暫時改變本來面貌,並不是長期的固定改變。
雖然女人的姿色是女人天生的武器,漂亮的女人往往更能出人頭地,爲自己掙得更高的地位與身份。但大部分漂亮的女人,卻很少有相稱的聰明頭腦,往往是胸大無腦的花瓶居多。
沈傲當然也喜歡女人漂亮的外表,但他同樣很欣賞女人的聰明。最喜歡的,是又漂亮又聰明又有本事的女人。而蕭青鸞,無疑恰恰是這種。不管她的聰明是用到了什麼地方,是好是壞,沈傲都同樣很欣賞。因爲漂亮的女人常見,又聰明又漂亮的女人,則不常見。
蕭青鸞不但既漂亮又聰明,還懂得利用自己的漂亮與聰明,這就是她的本事。
而做爲一個聰明的女人,沈傲相信她絕不會輕易獻出自己最寶貴的東西。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在高天放沒能達成她的目的之前,絕不會輕易把自己的身體交給高天放,只不過是稍用了下自己姿色。
沈傲對此也非常能夠確定,他前世也是閱女無數的。是否還是完璧之身,他一眼就能看得出來。
蕭青鸞被一名家丁領着走進飯廳後,立即向沈傲含嬌帶媚地盈盈一笑,行禮道:“鸞兒見過沈公子!”
她還記得沈傲之前的交待,之前便已經改了口,這時自然是沒忘。
沈傲向她擺手一笑,叫她不必多禮,然後招手叫她坐到身旁。
蕭青鸞見狀,立即笑盈盈地走過來,也爲避忌地就直接坐到了沈傲身旁的座位上,而且離得他很近。
此時飯菜自然早已送上,蕭青鸞坐下後,立即執起酒壺爲沈傲斟了杯酒,然後又自己倒了一杯,舉杯道:“鸞兒向敬公子一杯,今生能嫁得公子爲夫,真是彎兒之福!”
沈傲笑着與她碰了下杯,舉杯一口喝了。
蕭青鸞也跟着一起舉杯飲罷後,放下酒杯,又再立即分別爲兩人倒滿酒,道:“這第二杯,我祝公子能早日修煉到武聖,成爲這天下武者中最強的存在。”
沈傲笑笑,道:“借你吉言。”說罷,又舉杯跟她碰了下,仍是一口喝了。
蕭青鸞跟着一起喝了,再又爲兩人倒滿第三杯酒,舉杯道:“這第三杯,祝我們百年好合,夫妻恩愛。”
沈傲直視着她雙眼微微一笑,仍是舉杯相碰。
不過蕭青鸞卻是持杯避了開去,含羞帶怯地笑道:“這最後一杯,既然公子想要與我今晚先入洞房,不辦婚禮,還不喝個交杯酒嗎?”
“好,那就喝個交杯酒,倒也是應當的。”沈傲對這點小小要求,自然也不推拒。答應後,便與她交臂勾手,持杯互相對視着。
只是,就在正欲兩人舉頭飲酒之際,忽然聽得廳外有守着的家丁丫環們一連串地行禮叫道:“大少夫人!”
蕭青鸞聽到外面的呼聲,不禁面色微微一變,本是笑意盈盈的臉,立即不禁有些稍拉了下來。
倒是沈傲聞言,則仍是保持着臉上笑容不變,不過心裡卻也不禁暗腹誹,柳翠兒倒真是來的巧。心中暗道罷後,他向蕭青鸞道:“不用理會,我們喝我們的。”
蕭青鸞聽到他的話,便乖巧地重新向他露出笑容,眼波流轉地與他對視一眼,含笑舉杯,兩人共同仰頭飲酒。
柳翠兒跨步走進飯廳後,就剛好看到了這一幕,當即也是不禁面色一變。
雖然她一直堅持自稱不是沈傲的妻子,兩人所謂的婚禮以及洞房之中,都是夢中發生的,作不得真,但事實上,心裡卻也不禁早已接受了沈傲。尤其在沈傲幫她報了殺害父母家人的大仇後,她也是更加接受,打算真的向沈傲獻出自己,與他做真夫妻了。
但卻不承想,她上午才接受了沈傲,這纔剛到晚上,一天都還沒過去,沈傲竟然就又另找了個漂亮的女人,這移情別戀的速度,未免也太快了吧?不是之前還口口聲聲一直稱愛自己的嗎?難道就是這種愛?男人果然都是一路貨色,愛天下所有漂亮的女人,真是博愛。
雖然事實上,她心裡實際也有這種準備,知道像沈傲這樣的人,絕不可能這一生一世就只單愛她一個,有她一個女人,遲早會有別的女人;但這也未免太早了吧?
他們之間都還沒有正式開始,就立即喜新厭舊愛上別個了?都絲毫不給她一點兒準備的時間。她這個新人,甚至都還沒正式成新呢?
儘管她心裡也並不期望會獨得沈傲的寵愛,甚至她自己把這段關係也看的很明白,知道兩人之間並不是純粹的感情,也談不上有什麼感情基礎。她對沈傲,更多的是用自己報答對方助她報了大仇。
可就算如此,她心裡明白不該對沈傲抱有什麼太高期望與感情。但見得眼下這幕,也仍是不禁頗爲心酸傷心,還有忍不住的妒意與吃醋。稍作一愣後,她立即深吸口氣,強壓着自己心中的情緒激動,看着沈傲問道:“她是誰?”
她卻是剛結束脩煉,從房中出來後,守在院子裡的那個丫環就立即迎上她,帶她來飯廳了,一路上卻是也沒多嘴說什麼。所以她直到現在,也是尚不知蕭家人與高遠瞻、高天放叔侄倆上門之事。現在見到蕭青鸞後,她也沒能聯想到蕭青鸞就是與劉元豐那個指腹爲婚的未過門的妻子,只以爲是別院裡的哪個漂亮丫環呢!
蕭青鸞這時已經與沈傲喝完了交杯酒,當即收回手臂放下酒杯,轉頭向柳翠兒望去。這一看之下,不由瞪大眼難以置信地從頭到腳打量着柳翠兒,然後帶着些不可思議地向沈傲問道:“這就是你那個侍妾嗎?”
柳翠兒此時仍帶着她臉上那張面色蠟黃,相貌普通且還帶些晦氣的人皮面色。而蕭青鸞乍一看之下,也是分辨不出來真假,只以爲這就是柳翠兒的真正樣貌。所以眼見柳翠兒這副尊容,自然難免十分吃驚,不敢相信沈傲竟然會瞧上這樣的女子,這眼光得差到什麼地步。
她原本以爲,能被沈傲挑中,先行收進房裡的。就算不是絕世之姿,也必定是有幾分姿色的中上之選,卻沒曾想到,竟然是這麼普通的一個女人。這等姿色,連中等都算不上,只能是算個下等。唯一可取之處,也就是身形瞧着不錯而已。
“我是侍妾?”
蕭青鸞剛纔是背對着柳翠兒的,所以她一進來,也只是瞧到了蕭青鸞的背影,還並沒看到蕭青鸞的臉。這時蕭青鸞轉過頭後,她這一看,也是不禁有些驚訝於蕭青鸞的姿色。果然以沈傲的眼光,也肯定不會挑差的。能入得了他眼的,絕不會是普通女子。
不過當聽到蕭青鸞的話後,她則是又不禁一驚,看着沈傲有些生氣地質問道:“你就是這麼介紹我的?”
沈傲搖頭含笑道:“我沒這麼介紹,是她自己這麼以爲的。”
蕭青鸞聞言,立即向沈傲道:“我纔是與公子您指腹爲婚的未婚妻,沒出生時我們倆就已經是結下姻緣,註定夫妻了。誰還能比我更早不成?既然我是最早的,自然是正室夫人。後面入門的,都只能是妾室。就算我還沒正式過門,我這個正室夫人的名頭也沒人能搶走。公子,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沈傲點頭道:“你這個道理倒也確實沒錯,只要翠兒沒什麼意見的話,我也同意。”
“指腹爲婚?”柳翠兒這時也立即留意到了這個關鍵,重新仔細打量過蕭青鸞後,忍不住吃驚地道:“你是那個蕭家的蕭青鸞?”
“原來你也知道我啊!”蕭青鸞聽到沈傲說同意,立即底氣十足地從座椅上站起來,向柳翠兒道:“沒錯,我便是蕭青鸞。既然知道我是誰,那咱們這名份,便就這麼定了吧?”
柳翠兒得到蕭青鸞的確認回答後,一時倒是也不禁有些氣勢稍弱。因爲從道理上而言,人家兩人原本確實是指腹爲婚的夫妻,沒有可能再比蕭青鸞更早的了。雖然之前沒有正式過門成親,但名義上而言,這兩人也確實已算是夫妻。所以蕭青鸞過門後做正房夫人,這也是名正言順,理直氣壯的。
反觀她,此時卻還並沒有跟沈傲正式拜堂成親。有過的那次也只是在夢裡,還被她一直否認,且也沒正式圓房,所以絲毫拿不出什麼理由與藉口去爭這個正房。
雖然她本來也不是很在乎這樣,甚至設想過沈傲將來有了別的女人的話,可能不會把她再看得太重,但原本這別院裡的所有下人都還是稱她做大少夫人,把她當正牌夫人來看。現在卻不過短短半日,她的地位就極具下降,成了偏房妾室,卻也是實在讓她一時有些接受不來。
她倒也沒有非爭寵的心思,但這時被蕭青鸞的氣勢所壓,卻還是頗爲有些不服與不甘。雖然對方是名正言順,理直氣壯,自己有些理屈,但也不該就這麼受欺壓啊?
所以她只是稍爲氣勢一弱後,便不由立即反擊,展露了自己身爲內力境五重高手的氣勢。不,此時已是六重。
通過白天與劉破虜的一場大戰,她此時修爲盡復後,還更上一層樓,突破到了內力境六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