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家之後,老四駕車朝着偷渡口急馳。
今晚說來奇怪,左眼皮一直跳個不停,而且莫名有些心慌,跟上學時每次拿成績單回家前的心情一樣樣的,總感覺將要發生些什麼事。
有時候男人的第六感也很準,真的。
就在快到偷渡口時,從汽車的後視鏡上發現有輛黑色轎車尾隨我們。
經過我靈活的腦袋瓜子一陣翻滾,推測出後方應該是老陳的人。理由是李春一夥已經氣數喪盡,此時是老陳和老魏最緊張的時刻。所以一定是他們派人打探我的動靜。
連日的勝利,害我的情緒還是澎漲在雲裡霧裡,極度容忍不了這種被盯梢的感受。於是乎,喊下老四:停車!
在衆人不解的眼光下,我跳出副駕駛座,叉起腰大搖大擺得攔在了馬路。
論氣勢和酷帥的姿態,此刻應該可以打90分。
後方的轎車在我跟前停了下來,從車窗裡探出一個小平頭問話:“你是熊曉傑吧?”
我不作聲,招招手讓對方下車說話。
很快從轎車裡下來三人來到我的跟前。
我回小平頭:“老子就是熊曉傑,是老陳讓你們來盯梢的吧?回去告訴……”
話還沒有說完,伴隨着“咔嚓!”一聲,感覺左手腕一涼,定睛細看,是小平頭給我上了手銬:“我們找的就是你了!”
“喂?你們是誰?”
“我們是刑警隊的,跟我們走一趟吧!”
話畢,這幾個傢伙也不管我同不同意,上前來一左一右就架着往他們的車裡拖。
臨被塞進後座前,我扭頭看了一眼,見韓國妹已經下車站在路邊,正焦急地注視着這邊。
黑暗中,看不清她的臉……
我被幾名便衣帶回了市公安局的審訊室裡,沒有作任何寒喧,小平頭便開始了“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政策喧講,緊接着就沒頭沒腦得讓我交待明白。
最近發生了那麼多事,說實話還真不知他們想讓我交待的是哪件事,想想肯定不是讓我講曾經扶老奶奶過馬路的事蹟,索性就閉了嘴不解地搖搖頭。
我有猜過他們可能是要調查最近和李春爭鬥的事,或者就是我們嫁禍黑五綁架的事,可怎麼也沒有想到片刻後小平頭卻問出了“林軍在哪?”。
太出乎意料、太直擊心臟的問題,害我有好幾秒鐘臉色大變,不解他們怎麼是調查這事?
爲何更熱鬧的事不查偏查動靜這麼小的事?
即然查這個事爲何只找我一人?
腦袋裡跳出一連竄的問題來,隱隱感覺可能真是老陳他們在背後作梗。因爲只有這件事他們才最不容易被牽連,反正直接主謀“地主”也已經失蹤了。
我試探性地回上一句:“不清楚呀,好久沒見他啦!”
小平頭冷笑一聲說道:“別裝,你不是最後見他的人嗎?”
細想小平頭這話就有水份了,最後見他的人還真不是我,老四當時也在場,爲何只找我一人呢?
看來警方也並沒有真正掌握證據,或許是老陳給我的一個嚇馬威罷了。
我笑問:“你聽誰說的?老陳說的嗎?”
問出這話後,細心的我發現小平頭一愣,兩眼戒備得微微眯了一會,這種神態幾乎是驗證了我的猜測。
片刻後,小平頭兩眼一瞪說道:“你跟林軍母親說他是被國外搏擊俱樂部簽約,還留下來五十萬。我們查過,林軍最後的簽證是在澳門,沒有其他出境記錄。你作何解釋?”
沒想到呀,他們還作過功課。
我敷衍着點點頭:“嗯嗯,林軍是曾經來澳門找過我說這事,要我把錢轉交給他父母。其他事我也不清楚。”
“可這筆錢是從你妹妹熊菲菲卡里轉出”
“嗯嗯!熊菲菲的卡我借來給林軍存錢用過”
“我們找過你妹妹,卡一直在她身上,錢是你把她騙去洗碼用的”
奶奶個熊,他們的功課竟然做得如此細緻,看來是有備而來。
我擡頭反問小平頭:“你們是啥意思呢?”
“留個機會給你自己坦白吧!”
我低頭思索:雖然這事解釋不清,但明顯警方證據也不足,如此倉促找上門來,要麼是怕我跑路先扣人,要麼老陳還有下一步拉攏我的計劃。
咬咬牙後我擡頭回道:“難道願意出錢幫師兄弟修個房也犯法嗎?配合調查四十八小時對吧?我熬!”
小平頭冷笑一聲:“應該不是出錢修房這麼簡單吧?告訴你好了,我們同事已經兵分幾路去取證了,或許用不了四十八小時就能定你的罪!自己想清楚吧!”
說罷,小平頭起身往外走,留下我一人孤伶伶地坐在審訊事裡。
細細逐磨,這事背後就是老陳在推動,指定錯不了。
如果真的查出結果,我們是脫不了干係,而林軍和地主兩個失蹤的人都說不上話,老陳他們倒是可以撇清關係。
不過我也不太相信警方短時間能查出些什麼眉目,48小時後照樣還得放我出去,到時候我可遠走高飛咯。
呵呵呵……
小平頭這一走到天亮也沒回來,就我一人被銬在審訊室裡度過了漫漫長夜,好生寂寞。
天已大亮之時,一位二十出頭的便裝小夥拎着一個塑料袋走進來。
“吃早餐吧!”,小夥說着從袋子裡掏出一盒小籠包遞過來。
我順手接過後,小夥神神秘秘得扭頭瞅了瞅,見四處無人便探頭來輕聲提醒:“陳老闆想保你,要看看你自己需不需他幫忙”
瞧吧!就知道他們來這套。
“那就讓他快點保我出去呀,屁股都坐疼了!”
說實話,這硬板凳坐着確實難受,反正一離開老子就跑,管他老陳想幹嘛呢。
“那你的態度是願意作敵爲友咯!”
“願意願意,叫他快點來保吧!”
小夥點了點頭,轉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