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緩得,胡亮從地上坐起,掏出手機撥打出去:
“媽,對不起!我又惹禍了!”
……
看着胡亮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樣子,真想衝上去再踹他幾腳。
我就納悶了,是不是每一個賭徒都是先天性的演員呀?演技竟然比我還好。
之前才囂張得伏擊我們,這會倒成一個名副其實的受害者了。
所以說有些人的眼淚是真不值錢,跟我撒出去的尿沒啥區別。
半個多小時後,門口的弟兄領着一對老夫婦走進小樓裡。
老婦一眼便看到了坐在地上狼狽不堪的胡亮,瞬間嚎啕大哭:“你們怎麼能打人啊?”
陳浩解釋道:“你們的兒子好像不太乖啊?替你們教育了一下!”
老婦嘶吼:“你們下手也太狠了吧?把人打壞了怎麼辦啊?你們也是要坐牢的”
“狠嗎?我兄弟可拜你兒所賜,還在醫院躺着呢”
老婦一愣,急得直跺腳:“亮亮,你到底是惹了啥事啦?”
胡亮支吾:“欠……他們錢!”
一旁頭髮半白的老漢上前問陳浩:“小兄弟,我兒子欠你們多少錢啊?”
“430萬!”
“啊???”
老漢一聽,雙手擅抖不停,扭頭質問胡亮:“你是不是又賭博啦?”
胡亮點了點頭。
陳浩告訴老漢:“你兒子可不光會賭博,還會安排人伏擊我兄弟,厲害着吶!”
老漢深深吸了一口氣,無奈得搖了搖頭。
“算啦,我也管不了,你們打死他得了”
說罷,老漢默默得轉身往外走去。
“老頭,你給我回來!”
趁着老婦追出去拉扯間,陳浩給老四使了一個眼神。
老四一棍砸向胡亮的後背。
“啊!!!”
胡亮一聲慘叫,嚇得老婦臉色發白,急忙轉身飛撲向胡亮,用身體護住他。
“你們別打他,別打他,有話好好說!”
老漢愣愣得站在一旁,看着癱軟在地上的胡亮,兩滴眼淚順着臉頰滑落下來。
老婦扒在地上哭喊道:“老頭,趕緊想想辦法吧!我們就這麼一個兒子,還能讓人打死不成啊?兒子要是有什麼事,我也不活啦!!”。
老漢擡手抹了一把眼淚,長長嘆出一口氣,扭頭對陳浩說道:“小兄弟,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可是我們家真的已經見底了,這些年給這個畜牧還賭債少說也有幾千萬了。”
陳浩搖了搖手:“訴苦的話就不要說了,你還別人的錢就不還我們家的錢?是看不起我們吧?”
“小兄弟,真的不是這個意思,我們家確實給這個不孝子賭得只剩下空殼子了”
“好吧,我也沒耐心啦,這錢不還也罷,兄弟的仇不報不行!就別怪我不客氣啦!”
老四上前抓住老婦的胳膊,一把將她拎了起來。
陳浩走過去從老四手裡接過鋼管,一腳踩住胡亮的臉舉起了鋼管。
老婦急得發瘋般得哭叫起來:“我們還錢!還錢!別打我兒子!”
這一幕,看得我這個混混界裡最善良的人糾心吶,甚至產生了代入感。
腦袋裡想起了當年學校要開除我,老孃跑到學校去給校長下跪求情時的場景,她也曾哭得這麼悲壯。
哎!每一個孽子背後,總有一對傷心欲絕的父母!
孩子惹禍,父母遭罪,怪無辜的。
我有些不忍心,上前抓住陳浩的手勸道:“先聽他們說說怎麼還錢吧!”
陳浩盯着我看了一眼,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偷笑,緩緩放下了高舉的右手。
老婦見陳浩停下手,忙止住哭聲抹了一把眼淚,掉頭對老漢說道:“咱把房子賣了吧!”。
老漢顫抖着雙脣,老淚縱橫着問:“房子賣了,以後咱倆住哪?”
老婦被這麼煽情得一問,又是“哇”得一聲大哭起來。
“還想什麼以後呀?兒子總要先保住呀?”
老漢的情緒徹底失控,捶胸頓足着仰天長嘯:“我本份做人一輩子,到頭來卻要落得無家可歸的地步,到底是造了什麼孽呀?”
喊罷,老夫婦抱頭痛哭,好不痛快!
TM的,此情此景整得我也跟着心痛,真不知道自己以後會不會也生出個孽子來氣我。
默默得等待半分鐘後,老漢擡手擦了擦眼淚向陳浩哀求道:“小兄弟,給我們三天時間,我們賣了房子就給你錢!”
陳浩擡起踩在胡亮臉上的腳,回道:“不行,最多一天時間!”
“一天時間我來不及處理啊”
我向老漢疑問:“你還有工廠,爲什麼要賣房子啊?”
老漢臉上泛起一陣苦澀:“工廠有貸款不好處理的,廠子裡的那點收入只能維持生計而已”。
不知道該再說些什麼,扭頭看看地上半死不活的胡亮,越發覺得他可惡。
突然想到了玲玲父親,記得他交待過我,有資產出讓就找他。
我趕忙掏出手機撥打通了玲爸爸電話。
將這裡的情況如實講述後,玲爸爸答應次日趕來會面。
掛下電話後,我安慰老夫婦:“兩老先彆着急,明早有個老闆會來和你們碰面,情況或許沒有到賣房子這麼嚴重!”
老夫婦半晌沒有吭聲,半信半疑得盯着我看了老一陣子,看得讓人渾身不自在。
我拍拍老漢的肩膀再次安慰:“你們留個聯繫方式就先回去吧,答應你們不打胡亮好嗎?”
老婦向我確認:“你們能說話算話?”
我鄭重得向老婦點點頭:“算話!放心先回吧!”
老婦還不放心,上前說道:“小兄弟,我們爲人父母,兒子再不孝,你們打他,我們心裡總是不好受。錢的事,我們就先回去想辦法,求你……”。
“哎呀!放心先回去吧!”
看着老夫婦相互攙扶着往外走去的背影,心中挺不是滋味。
猛一回頭,見陳浩正衝着我笑。
“笑屁呀?”
“難怪趙麗說你不適合吃社會飯!”
“你跟誰一夥的?咋她說啥就當是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