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我不顧衆人勸阻,執意與珠珠一起回到內地。
當我出現在陳浩面前時,他似乎已經猜到我想要問些什麼,二話不說就領着我和珠珠來到趙麗墳前。
眼前的景象讓我心裡翻江倒海不是滋味。
墳前燒過的紙錢,被亂風吹得七零八落;
冰涼的墓碑前,一朵朵菊花已經失去了往日的嬌豔;
墳頭上擺放的花圈,似乎在向我訴說着淒涼;
新添的墳土,彷彿在告訴別人,又一段歲月和故事被掩埋。
伴隨着烏鴉的幾聲“啞”叫,一陣悲傷涌上心頭。
趙麗生前光豔無比,死後卻是這般模樣。
看着陳浩默默地擺好祭品,我上前添上一道祭酒。
“把你瞭解的趙麗告訴我吧!”
陳浩淡淡地回道:“她很偉大!”
如果是在平時,也許我又開始指責陳浩沒有立場。
但今天不會,我想拋開所有成見,徹底得重新認識一遍趙麗。
我堅定得告訴陳浩:“請讓我瞭解她的偉大!”
陳浩看了看我:“你對她的成見,是從她跟了侯哥開始嗎?”
“不!應該是她做別人小三開始!”
“我還是從她爲什麼做大嫂開始說吧,記得我揍過金牙的事嗎?”
“記得!這事和趙麗有關嗎?”
陳浩嘴裡說的金牙是李春的貼身小弟。
多年前,陳浩莫名其妙打斷金牙一根肋骨,導致李春和侯哥之間有了最初的隔閡。
當時我問過陳浩原因,他也只說是看不慣。
今天重提這件事,肯定是另有隱情。
我耐着性子,洗耳恭聽。
陳浩點頭承認:“那段時間是李春在糾纏趙麗,他派金牙要把趙麗接走,我便給了李春一個警告!”
“爲何不告訴我?”
“告訴你會怎麼樣?”
“幹李春!”
“這就是趙麗擔心會發生的事!那段時間侯哥也在追她。”
“知道!”
“侯哥不像李春,很尊重趙麗的選擇。”
“瞭解!”
“趙麗心裡清楚,跟了侯哥就能擺脫李春的糾纏,她一直遲遲不答應是因爲心裡有你!”
“後來爲什麼又答應了?”
“趙麗答應侯哥的前一天,差一點被李春QJ,應該是受驚了!”
聽陳浩說到這,我猛然回憶起來。
當時趙麗還住在我家,有一晚回來就不停得哭,臉上還有擦傷。
當時問她原因,她說是摔的。
粗心的我竟然信了。
第二天,趙麗就來問我,是不是一直把她當姐姐。
可笑的是我還以爲自己很幽默,回了她一句:“不當姐姐難道當媽呀?”
現在看來,那陣子她應該是撐不下去了。
我問陳浩:“既然跟了侯哥,爲何她又會去當別人小三呢?”
陳浩的心情略顯沉重,半響纔回我:“你知道那人就是魏老闆的後臺嗎?”
“知道,他有權有勢有鈔票!”
“你知道那時候侯哥剛拒絕幫魏老闆賣藥嗎?”
“知道,拒絕就拒絕了唄,有啥關係?”
“你覺得魏老闆是一個不達目的能善罷甘休的人嗎?”
“不是後來也沒怎樣嗎?”
“是嗎?”
陳浩停頓下來,直直得看着我的眼睛。
我的心裡“咯噔”一下,似乎想到了一些事。
“你的意思是導致侯哥入獄的那一場火拼,是魏老闆的圈套?”
陳浩點了點頭。
我接着推測:“魏老闆故意派侯哥去幹,出了事正好被抓,他就可以扶持新的勢力?”
陳浩再次點了點頭。
我感動震驚。
都說江湖險惡,其實是人心險惡。
侯哥爲魏老闆出生入死,只要有一件事不願幹,就會遭來算計。
難怪俗話說:商人重利輕離別!
我再問陳浩:“你是什麼時候知道這些事?”
“就在趙麗做了小三之後!”
突然之間我懂了,鼓足勇氣纔敢推測下去:“趙麗是爲了保我們平安,才越過魏老闆找了他的後臺,是嗎?”
“是的!”
原來如此!
心臟就像被人狠狠地捏了一把,痛得不像話。
曾經因爲這事鄙視趙麗,卻沒想到她有如此苦衷。
我責怪陳浩:“這些事你爲何不告訴我呀?”
陳浩又一次反問我:“告訴你會怎麼樣?”
被問得無言以對,我想到了後果。
依着自己的性子,我一定會找魏老闆報仇,也會去把趙麗搶回來。
但結果必然是侯哥無法輕判,而兄弟們也都將入獄。
腦袋裡突然崩出藍曉莉說過的一句話:這操蛋的人生!
當年發生在郊區後山上,曾導致一人死亡多人重傷的一場大火拼,我和陳浩去橫店躲幾天就沒事了,還以爲是魏老闆的能量大,原來是一個弱女子犧牲自己換來的平安。
陳浩講到這,後面的事情就不難推測了。
侯哥僅被判三年還能減刑半年,魏老闆想扶持的新勢力根本擡不起頭。
所以等侯哥出來以後,還是有人想法設法要除掉他。
得手以後,我又跳出來嚷嚷着報仇。
所以我也就成了他們的目標。
這些事都想明白了。
我追問陳浩:“你懷疑趙麗老公也牽涉其中是什麼原因?”
“首先他和魏老闆本就是一夥,其次他更恨侯哥!”
“爲何恨?”
“他的原配不孕,爲了要孩子選擇離婚娶趙麗,資產被原配分走了一半。後來卻發現生下的孩子是侯哥的!”
“我還是沒有想通,趙麗爲何要同意嫁給他?”
“趙麗是爲了你!”
“爲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