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趙麗的墓地後,我打電話給之前的隊友,要到了林軍的家庭地址,順手把導航地設置成了林軍的家鄉。
陳浩不解的看了我兩眼,沒有多問,還是踩下了油門。
經過兩個多小時的奔坡,車子開上了連綿不絕的山路。
繞過山路十八彎後,到達一個名爲“殺豬嶺”的小山村。
將車停在村口,我們下車沿着坑坑窪窪的小道往村裡走。
村口兩位婦女正磕着瓜子在聊天。
我上前打聽林軍家。
兩人搖頭不語。
陳浩見狀,從口袋裡掏出四張人民幣,各遞上兩百。
兩人對望一眼,警惕着不伸手來接。
其中一位微胖女人問:“你們是來追債的嗎?”
我忙解釋:“不是不是,我是林軍以前在運動隊的隊友!”
“林軍好久沒回村裡了,聽說出去躲債啦!”
“沒有沒有,林軍在外面的債都還清了,我受他之託,回來看望他的家人!”
兩位婦女聽到這才放鬆了警惕,低頭瞅了瞅陳浩手上的錢,嘴裡說着“不用不用”,手卻誠實得伸出來接過了錢。
微胖女人轉身招手:“跟我來吧!”
繼續往前步行幾十米後,微胖女人停下腳步,手指向了不遠處一座低矮的土坯房。
這座土坯房的牆面已被雨水沖刷得凹凸不平,兩扇木門早已褪去了原本光鮮的顏色。
只有屋頂上冒出的縷縷輕煙,才勉強襯托着這座房子裡還有一點人氣。
我走過去敲開了房門:“這是林軍家嗎?”
開門的是一個頭發半白、身材瘦小的大媽。
見到我的那一刻,大媽滿面驚恐得扭頭衝屋裡喊:“孩他爹!又有人上門來啦!”
不一會,從裡屋一搖一晃得走出一位六十多歲的大爺。
定睛一看,大爺是個瘸子,一見到我就如臨大敵得喊着:“我們家軍兒不在家呀!”
看着大爺大媽的驚弓之鳥狀,就能猜到他們肯定經歷了被人上門逼債。
趕忙自我介紹:“我是林軍在運動隊的隊友!”
兩人的緊張之情稍緩,相互對視了一眼後,大爺疑惑得問道:“軍兒不是因爲賭博給運動隊開除了嗎?他現在人在哪兒?”
我安慰大爺:“林軍雖然一時糊塗犯了點錯,但事情都已經解決啦!”
大爺眉心依然不展:“他哪來這麼多錢還債呀?前段時間還有人上門說軍兒欠下一百多萬。”
沉默片刻,我使勁得擠出笑臉,大聲告訴他們:“真的解決啦,你們放心吧!林軍被國外一個搏擊俱樂部看中啦!”
“真的?”
“真的!”
“解決了就好呀!要不然把我們兩老的骨頭磨成粉也還不上一百多萬吶!”
大爺大媽瞬間就老淚縱橫,抱頭痛哭。
半響,大爺突然意識到什麼,忙擦了擦眼淚招呼我們進屋坐。
走進堂屋,一股黴味撲鼻而來。
放眼一圈,真正明白了什麼叫“家徒四壁”。
大媽小跑着去找椅子給我們坐,結果一圈找下來也只搬出了兩張完整的椅子。
正在大媽爲難時,珠珠一把將我按在椅子上,自己轉身就坐到了我大腿上。 大媽盯着珠珠仔細得瞅了瞅後問我:“這是你女朋友嗎?”
“是的!”,珠珠搶答。
“不是!”,我否認。
“你信不信我咬你啊?”
“你屬狗了不起嗎?快起來!”
看着我和珠珠吵嘴,大媽卻樂開了花:“我們家軍兒啥時候也能帶個女朋友回來就好咯!”
我撒謊:“林軍交女朋友了,真的!”
大媽笑問:“真的?那他咋沒告訴過我們呢?”
話剛說完,大媽的笑容突然僵住,自言自語道:“可能軍兒也是怕姑娘知道家裡窮吧?”
說話間,一個小號的林軍從房間裡走出來接話:“肯定是沒時間唄,大哥那麼能幹,家裡窮點人家有什麼好嫌棄的?”
我指着小夥問大媽:“這位是弟弟嗎?”
“嗯!下半年就要上大學咯!還指望着林軍好好打比賽,多賺點錢供他弟弟上學呢!”,大媽說完又皺起眉頭問我:“聽說要娶城裡姑娘彩禮很貴是嗎?”
我從口袋裡掏出準備好的銀行卡遞給大媽:“您就別操心啦,國外的俱樂部簽了林軍五年,錢都先支付啦!”
“真的?”,大媽笑眯眯得接過銀行卡問道:“有多少錢?”
“卡里有五十萬,林軍讓您把房子好好翻修一下!”
大媽瞪大眼睛驚問:“還了一百多萬債,還有五十萬餘啊?有這麼多錢嗎?”
“是的,您收着就是啦。國外都是商業比賽,比國內掙錢多啦。”
大媽小心翼翼得將銀行卡揣進懷裡,嘴裡喃喃着:“軍兒出息啦!軍兒出息啦!”
小弟疑惑着上前來問:“大哥即然要去國外了,爲何不回家看望一下?”
“時間匆忙,他……他已經到國外開始封閉訓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