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莫苦苦一笑,看了看玉瑩之後,低下頭沒有說話。他心裡真的很是一番苦澀。因爲,在男營當,三屆之內就沒有一個突破君主巔峰的。三屆以上的人倒不是沒有,在外圍的兩萬座崗哨要塞,就有不下十人達到了這個境界。不過,那都是經過二十多年磨礪的老人。
“四姐,我看你是下了大本錢吧?”老六李朝歌笑着說道。
“要你管?”玉瑩狠狠地瞪了一眼李朝歌,讓後者頓時有些語憋。
正如李朝歌所說,培養出一個君主巔峰,需要的可不是一點半點。龐大的財力購買丹『藥』,然後投入人力和物力來助其修煉,這些可都不是輕易能夠做到的。
“外圍有幾座崗哨遭到妖獸圍攻?”刑墨天擡頭看向下方的年男子,語氣威嚴地說道。
“督軍大人,一共是三百十六座,其傷亡較大的有二十七座。其它的兩百多座哨所都在遭受着不同程度的攻擊。”那人恭敬地說道。
“女營抽調兩千人,支援一百座哨所。另外的兩百十六座,你直接從營地徵召人員過去,務必不能讓一頭妖獸闖過我們的防線。”刑墨天沉聲說道。
“是!”那人恭敬地點頭,然後領着一隊人離開了大殿。
玉瑩輕咳一聲,朝着女營的那隊人說道:“紫靈,按照刑督軍的話去做吧!記住,讓下面的丫頭們都注意安全,我可不希望到時候幫他們收屍。”
“得令!”那叫做紫靈的女子滿臉英氣,眼眸帶着興奮,倒是有種巾幗不讓鬚眉的女豪傑氣勢。
兩隊人馬都離開了大殿,整個空曠的大殿就只剩下刑墨天七兄妹。
“二哥,目前的形勢有些吃緊,我們是不是先和傭兵工會的人談談?”老三潘千辰出口問道。
算上老大陸滄溟在內,在他們兄妹七人當,潘千辰的心『性』是最富心計的一個。無論做事還是說話,都是算無遺漏,是個智囊級別的人物。
“不用了。”刑墨天揮了揮手,說道:“我們大家都很清楚,如果那林澤義真的已經突破到了王主境界的話,那這個督衛城就是他的天下了。憑藉着絕對的實力,他有改朝換代的能力。我們,阻止不了。”
刑墨天的臉上帶着擔憂,若是將大哥一手給凝聚起來的督衛營敗掉,他即便是死也愧對那個男人。
“大哥,你說功績殿裡的那位大人會不會『插』手管這件事。我的意思是,我們邀請他幫我們鎮住林澤義,讓他不敢『亂』動。”潘千辰提議道。
刑墨天點點頭,“可以一試,不過希望應該不大。那位大人,掌管的是生死五煞關,雖然他的實力可以說是驚天動地,但我想他應該不會來管我們這些閒事。除非在這三年之期內發生一場大的爭鬥,否則他不會『插』手。”
“這個就可以了。”潘千辰淡然一笑,說道:“只要他『插』手了,林澤義定然不敢太過放肆。別忘了,那位大人始終是我們這邊的人,他不會見死不救的。”
“不錯,他是裡面的人,與我們算是同流,目的也是爲了守護大陸,他絕對不會看着我們督衛營被傭兵工會滅掉。”玉瑩眼波流轉,點頭附和道。
刑墨天沉默了片刻,說道:“那就試試吧!不管成不成,對我們來說不會有比死更大的壞處了。”
六人點了點頭,然後各自離開。他們之間有種默契,各自去佈置應該佈置的東西。無論做什麼,他們都能夠第一時間領會對方眼的意思。
傭兵工會的大殿,林澤義和林澤飛兄弟正滿臉笑意地交談着。相比於緊張的督衛營,他們兄弟根本沒有將這件事放在心上。
林澤義,一個突破了王主的強者,在整個督衛城就近乎是無敵般的存在。刑墨天六兄妹,他根本沒放在眼裡。所以,傭兵工會上下也沒有一人緊張。因爲在這羣暴徒的眼,老會長就是無敵的。
“大哥,離五煞關開關還有一年,這一年我都有些等不及了。”林澤飛拿起桌上的酒杯,朝着林澤義揚手說道。
“呵呵!”微微一笑,林澤義乾枯的臉上帶着一抹厲『色』道:“刑墨天他們六個,我倒是不放在眼裡。可是那個人,我卻不得不重視。你派去陸風城的人有沒有送消息回來?”
林澤飛點了點頭:“大哥,那人一般都呆在自己的府邸之,不輕易『露』面。不過一年多前的時候,好像是督衛營那邊把兩個丫頭給送了回去了。”
“什麼!”林澤義神情一怒,說道:“怎麼不攔下來?”
隨即,他的眉宇又是一皺,說道:“怎麼會有兩個丫頭?前些前,不是隻來了一個丫頭麼?”
林澤飛:“這個我也不清楚。大哥,你知道,女營那邊我們『插』不進人手。以前埋進去的暗樁,也都被玉瑩那個臭女人給除掉了,至今我們都沒能安『插』人進去。”
“哼!”林澤義冷哼一聲,“等着吧!等到我將刑墨天等人都滅掉之後,就把那臭女人給抓來,用她來『逼』迫那個人。”
林澤飛也是一臉陰狠地點了點頭。
“對了,消息有沒有說那人突破了沒有。我只怕這些年,他也突破到了王主,那樣就麻煩了。”
搖了搖頭,林澤飛回到:“這個不能確定。因爲在這幾十年,那人始終都沒有出過手。所以我們的人根本不能肯定,他是不是突破了。”就在這時,他恍然想起一事,便再次說道:“哦!還有一點,消息說那人剛剛收了一個徒弟,同是陸風城的人。現在,那個少年已經在督衛營裡面。”
“讓人查查,那小子現在何處。如果可以,暗除掉吧!和他有關係的人,也一併都除掉。只要是和那人有一點點瓜葛的,我都要他們死。”林澤義一臉陰沉,顯然他與陸滄溟之間有着永遠無法化解的仇恨。
“聽說,現在裡面的獸『潮』不斷?”林澤義想起了獸『潮』,臉上頓時帶着擔憂。不論他屬於什麼勢力,終究是不希望人類的領土被妖獸踐踏。何況,他的頭頂還有一個使命壓着他,讓他不敢任意妄爲。
“嗯。昨天傳來消息,三百多座崗哨告急。督衛營那邊已經派人過去,連女營那邊都抽調了兩千人。”林澤飛回到。
眼閃過一道狠戾,林澤義擡頭說道:“吩咐下去,叫蠻荒裡面的那些高級傭兵都儘量地給我殺。不要留手,乘這個機會,拿下他們的哨所。”
利益的誘『惑』,驅使林澤義『迷』失了方向。當他回醒的時候,定然會爲自己今日所下的命令而後悔。
督衛營掌管的蠻荒兩萬座崗哨,靠近東部邊緣的一座高牆前,一道黑『色』的身形正冷冷地掃視着下方的獸羣。
在高牆之下的另一面,蠻荒的妖獸成羣結隊向高牆衝來,巨大的衝擊力與撞擊聲引起了陣陣巨響與地動山搖。
站在高牆上的青年,眉宇皺起,臉上有化解不開的憂愁。青年不是別人,正是蒼玄庭的大哥,蒼玄峰。
從陸風城過來這裡,差不多已經過了整整三年。在這三年當,蒼玄峰也真正地成長了起來。此時,他的修爲已經達到了六品靈元師的境界,兩年多的蠻荒駐守,讓他突破了整整四個等階,這樣的進境在督衛營雖然算不上頂尖,可絕對是少有的。
濃眉大眼,面容充滿了陽剛,蒼玄峰整個人的氣勢給人的感覺就是一頭野獸,一頭隨時能張開獠牙撕人的野獸。
不知不覺,他發出了一聲嘆息。回頭看了眼跟在自己身後的十幾人,眼帶着一絲絲不捨之情。這一切,都是因爲他要離開了。
三年之期已到,他該走了。
雖然他很想留下來,可是萬事總有無奈。陸風城的蒼家,一直是老爺子在苦苦地撐着。如果自己不回去,實在不放心。而且,除了老爺子,他還有父親,還有新婚燕爾就被留在家的妻子,思念齊至,導致他更加迫切地想要回家。
“蒼大哥,真的決定走了嗎?”一個青年走上前來,眼神帶着不捨。
蒼玄峰,有着自己的小隊,這隊人就是他身後的十多人。十幾個人,全部都是與他一屆來的新人。在那一屆人,一千多人到達督衛營,到現在活着的還不到一半,這裡的殘酷讓他們的所有人都活得非常艱辛。
幸好,蒼玄峰帶着自己的隊伍挺過來了。
他的這隊人,實力普遍都達到了四品靈元師的境界,應對眼下的小獸『潮』應該不在話下。所以,他準備離開了。
“好了,都提起精神來。無論如何,都不要讓任何一頭畜生闖過我們的哨所。要讓他們知道,我們7002哨所是銅牆鐵壁,堅不可摧。”蒼玄峰拍了拍這羣兄弟的肩膀,眼眶有些微微的紅潤。
7002,這就是這個哨所的編號。督衛營兩萬哨所,每一座都有它的編號。數字編號正是最簡單易記的稱呼。
在兩萬座崗哨,7002的戰績非常地優異。不但阻止了數十波小獸『潮』的攻擊,而且還主動出擊獵殺妖獸,到現在他們7002崗哨的十七個隊員,每一人的功績點都達到了數萬。通過獵殺妖獸來賺取功績,幾乎每個人都獵殺了不下數百頭。
“蒼大哥,我送你。”見蒼玄峰去意已決,一個青年面帶淚光走了過來。此一去,很可能就永無再見之日。這羣生死兄弟,此刻正是真情流『露』。
“不用了。”蒼玄峰別過頭,將眼眶的淚水巧妙地拭去,然後強裝起肅容,說道:“下面獸『潮』爲患,你們的任務就是駐守。我一個人走,又不會『迷』路。”
“老大……”
邊上幾人剛想說話,他連忙揮手,說道:“做你們該做的,我走了。”說完,蒼玄峰便頭也不回地躍下了高牆,朝着督衛城方向狂奔。
淚水從臉頰流下,他忍不住嘆道:“孃的,這羣傢伙就是在這裡騙老子的眼淚,又不是什麼生離死別,要搞得這麼傷感。”
雖然嘴上這樣說,其實他心很清楚。或許,這真的是生離死別。在這片兇險的區域,生死不是兩重天,而只是一線之差。
三月之後,督衛城漸漸變得熱鬧了起來。新人入營,新鮮的血『液』又開始注入迫切需要人才的督衛營。
一隊隊狼狽的少年開始進入城,直到活着的人都差不多到齊之後,新一屆的新人擂臺比賽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