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辛木又吃了兩顆紅磷丹,練了半天也不見什麼效果,他便倚在柴草上看天上的月亮,那是一輪殘月,卻散發着不遜色於滿月的光輝。
辛木突然想起了那張破獸皮,還沒看看上面是什麼武學,閒着沒事正好可以練練。他從懷裡摸出來,淡淡的月光下,破獸皮竟然微微發着白光,獸皮上的文字好像是用一種夜光的東西寫成,字跡粗野潦草,隱約可以辨認,右手邊寫着“碎空格”三個大字,往左是四招刀法,只是第四招在最邊上,已經爛掉了,只剩半句話。
雖然是個殘本,辛木心中還是一喜,畢竟是個刀法。可當他拿起斬木刀試着練那三招時,才發現根本不行,每招都由毫無關係的三四刀組成,和劈柴刀法一樣,無法連續施展,就像一個孩子異想天開胡亂的拼湊。
按照獸皮上的刀訣緩慢的走了一遍,如同一個瘋子毫無節奏的舞蹈。“什麼破刀法,一看名字就知道不入流!”辛木嘆了口氣,覺得自己好笑,一個贈品怎麼可能是個好東西。
“破百泉鋪!死胖老頭!騙子!奸商!”辛木將破獸皮一扔,對着百泉鋪的方向開罵,什麼難聽罵什麼,罵什麼解氣罵什麼。
罵了一會,自覺無聊,辛木重新拿起斬木刀,抱着試試看的心裡,練起破獸皮上的刀法,突然,拇指上的指環微微一亮,急速傳出三股力量,催動着辛木的手瞬間砍出三刀,白光閃閃,凌空出現了一個“之”字形的刀光,“唰唰唰!”割裂柴房裡的昏暗。
手中的斬木刀差點脫手而出,辛木看着消失的刀光,這就是破獸皮上《碎空格》的第一招?怎麼會有如此大的威力!他滿心疑惑着,再次砍出那三個毫不相干的橫削、斜劈和斜削,指環再次發出力量,帶動着辛木的手,飛速使出三刀,疾若飄風,快如閃電,快的他自己都看不清楚,看不明白,“咯嘣!”近處的幾根乾柴被削斷。
無與倫比的快,直接忽略了三刀之間的不連貫,讓毫無關聯的三刀近乎同時發出,產生了奇妙的聯繫,一個“之”字形刀光破空飛出,氣勢不凡。
“快!這個刀法的秘訣就是快!”辛木恍然大悟,這個刀法就是以無與倫比的快,消弭每刀之間的空隙,將沒有聯繫的幾刀連接起來。原來如此簡單的刀法,以極快的速度施展出來,也是威力無窮,辛木如獲至寶,激動的一夜無眠。
清晨,南荒門檀樹林裡,南荒河邊,虎笑笑的世外小桃園中,辛木正飛快的舞動手中的刀,刀光翻飛,打破寂靜。
一個大眼睛的小姑娘,悄悄走出樹林,躡手躡腳的靠近,直到還有十幾步的距離,她突然嬌呵一聲,“接招!”手中鎏金刀急砍而出。
辛木一聽聲音,便知道是虎笑笑來了,身體往前一躍躲開後者的偷襲,轉身就是一個“之”字形刀光,飛閃而出。虎笑笑揮刀去擋,卻發現三道刀光是相互獨立的三刀,卻又不分先後的同時攻來,以她自己的速度最多隻能擋下兩道,她細眉一皺,慌忙抽身後退,可還是稍稍慢了一點,“噹噹!哧!”虎笑笑的漂亮衣服被當胸削出一道口子,露出一道嫩白的肌膚。
“你!”虎笑笑小臉羞的通紅,趕緊用手護住胸口。辛木也是一驚,沒想到虎笑笑竟然擋不下來,急忙問道,“師妹,你沒事吧?受傷了嗎?”
虎笑笑氣的直跺腳,“你好厲害!才幾天不見,就學會欺負人了!”
“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辛木剛剛開始練這個《碎空格》,對速度和力量的拿捏,還很不到位,很不成熟。“不理你了!還有幾天就門比了,我要回去練功了。”虎笑笑哼了一聲,轉身跑了。
“哎……”辛木滿臉無辜。他看了看手中的斬木刀,眉頭一皺,“馬上就門比了,得換把好點的刀。”
辛木再一次朝着幼爛山出發了。整個幼爛山,大部分都已經被他翻了一個遍,只有一個地方沒有去,那就是他上次遇見黑林曳的那個山谷。
山谷中一條細細的小溪蜿蜒曲折的流淌着,草深林密,荊棘叢生,辛木深一腳淺一腳的小心前行,目光四處打量,忽見不遠處石縫中一株朱莖藍葉的藥草,隨風輕動,閃爍着點點藍光,辛木心中大喜,這是藥草譜上記載的三品雨晶草,他疾步過去,剛要附身去挖。
“哇~”瘮人的慘叫,來自腳下,讓人不寒而慄。辛木低頭一看,自己竟然踩到了一隻黑林曳的尾巴,驚醒了它的好夢。如此近距離的接觸,辛木看清了黑林曳的真面目。如狼一般大小的身體,黑毛直硬就像個大刺蝟,兩隻眼睛散發着森森綠光,大嘴裂開露出兩根尖利的黃牙。
“哇~哇~”慘叫聲四起,整個山谷草木搖曳,四面八方黑影涌動,棲息在這裡的幾千只黑林曳從睡夢中醒來,晃晃悠悠的站起來,看着闖入的不速之客,一片綠幽幽的眼睛,如同黑夜裡的鬼火,跳動着死亡的火芒。
辛木目瞪口呆的環視了一圈,心頭微顫,這場面有點超出了他的預料,“各位繼續睡!我這就走。”他咧嘴一笑,一隻手擡起示意他們趴下。
“哇~”一聲淒厲的尖叫,像是一聲號角,拉開了黑林曳進攻的序幕。被踩的黑林曳一躍而起,呲牙咧嘴,撲向辛木。
“之”字形刀光閃過,腥血飛濺,三塊黑色的碎獸體,掉落地上。
整個山谷頓時躁動起來,幾千只黑林曳蜂擁而來,綠草失色,山川震動,如同一股黑色的洪流,洶涌浩蕩,瞬間淹沒山谷。只剩一星刀光頻頻閃爍,激起鮮血四濺,血肉橫飛,黑潮中滿身是猩紅的辛木顯露出來,他手中斬木刀狂舞,將《破空格》的三招刀法使了一遍一遍又一遍……
這個人跡罕至的山谷,變成了一個大型的屠宰場,黑林曳的碎肢殘體遍地,鮮血將小溪變成了血河。人獸大戰整整持續了一個上午,最後幾十只黑林曳終於生出害怕之意,四散逃跑。
此時,辛木也已經精疲力盡,用手擦了把臉上的腥血,身體一軟坐在地上,空氣中飄蕩着讓人噁心的腥臭氣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