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儘快想個辦法,把這畜生殺死!”對這個世界還知道不多的蕭易暫且強按下心中的驚奇,得趕緊處理捕獵這一眼前最要緊的大事。
韓奎已經清醒過來,他已經明白髮生了什麼,那野鬃豬竟然被蕭易給打瞎了!
“小易,身體怎麼樣,還好麼?”韓奎迎上前去,扶住蕭易,看着那肩膀上白布滲出的鮮紅血跡,不由口中直抽冷氣,心中自責不已。
“一點小傷,沒事!”蕭易隨口道,可是剛纔因爲失血,臉色有些蒼白,加之一場大戰後神色看上去很是疲憊。
蕭易手指着遠處那已經撞得累了,正在聲嘶力竭厲聲嚎叫的野鬃豬,說道:“這大傢伙的確很不好對付,皮太厚了,我沒力氣再繼續殺它了!”
“小易,以後千萬別再莽撞了!要記住啊!不然我怎麼向恩人交代啊!”韓奎心有餘悸地對着蕭易說道。
那青袍老者曾救過韓奎性命,韓奎也絕不願意辜負老者所託,他已經決定,以後再也不帶這孩子出來了。
只是,讓韓奎十分驚異的是,這孩子也不一般,不愧是恩人的親人,竟然也這麼厲害,一定是傳說中的武者。
“韓叔,我知道了!”蕭易說道,心裡卻想着,下次自己可不會再這樣傻了吧唧的和這樣難纏的畜生硬碰硬了!
“好了,小易,你先在這裡歇會兒,剩下的就交給我,我來收拾這個大傢伙!”韓奎說着,拿起自己的一干裝備,向那野鬃豬的方向而去。
在距離野鬃豬一百丈遠的地方,韓奎小心翼翼地停了下來。
只見韓奎拿出一個鐵杴,只用了不到小半個時辰,就挖了一個大深坑,他累得頭上直冒氣,簡單地佈置了一個狩獵的陷阱。
而此刻,那野鬃豬在樹林裡還是不停地亂撞着,發出陣陣淒厲的咆哮聲。野鬃豬的速度慢慢減弱了下來,但它卻繼續撞着,也許只有這樣一直撞着,它才能找到一絲的安全感!
韓奎歇了片刻,手中抓緊了自己的弓箭,向着野鬃豬的所在靠近過去。
在距離那大傢伙七十步時,韓奎便一箭射去,那野鬃豬的耳朵被洞穿。
野鬃豬迅速的轉過身,那已經瞎了的雙目裡滿是紫黑色的凝固了的血跡,此刻,更顯猙獰。
野鬃豬立刻再次厲聲咆哮起來,就向着箭矢飛來之處衝去,它的方向感很強,嗅覺在五六丈範圍也很是靈敏。
韓奎不斷地變換着方向,一箭又一箭的射向野鬃豬,終於,將這大傢伙引向了陷坑之處。
“噗通!”野鬃豬終於掉進了陷坑,不甘地在深深地坑底裡拱着,撞着,卻是絲毫不管用,陣陣的咆哮聲,也轉爲恐懼的嚎叫聲。
蕭易將剛纔韓奎“引豬入坑”的手段看的真切,面上一直緊繃的神情終於放鬆下來,興奮地對着韓奎大聲喊道:“韓叔!我們成功了!”
韓奎滿頭大汗,也傻笑着,在遠處對着蕭易揮了揮手,心下也是萬分高興!
這頭野鬃豬體格龐大,一看就和普通野鬃豬不一樣,拿到鎮上去買,最少也可得20金龍幣,可兌換成200銀龍幣,20000銅龍幣!這下真是發了一筆小財!
野鬃豬肉質有嚼勁,不過最值錢的是他的皮和獠牙、尖角,最終要怎麼處置,韓奎還要再問一問蕭易,要不是蕭易,根本就殺不了這頭很罕見的野鬃豬。
在之前這段時間裡,蕭易偷偷看了看肩膀上傷口,竟然不流血了,那些肉芽又長大了一點。
隨後,蕭易便合上白布,快步向那陷坑處走去,好好去瞧瞧這野鬃豬怎麼死。
看着那掉入陷坑,在裡面四處亂撞的大傢伙,蕭易和韓奎相視着笑了起來。
韓奎把自己處置這野鬃豬的想法給蕭易說了下。
蕭易笑着道:“韓叔,您看這樣行不行,留些許豬肉夠吃個三五天就行,剩下的都拿去換成錢,以後就多買點大米、麥子什麼好點的吃食,讓大虎和二妞,還有嬸子和咱們天天吃好些!”
“哎,聽你的!這些肉起碼能買個200銀龍,這些錢,夠咱們吃兩年了,呵呵呵...”韓奎樂得合不攏嘴,蕭易這孩子,雖然平時不言語,沒想到對他們一家人還是很關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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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易在一旁隨意坐在一灌木上休息,韓奎則拿起弓箭,開始一箭箭地射向野鬃豬的眼睛,因爲那裡是最脆弱的地方。
“噗!噗!噗!”
一箭比一箭射的準,射的狠,這個大傢伙將頭部向坑牆處藏去,去因爲碰到坑壁,那滿眼孔的箭矢被插入更深。
“嗷嗷嗷...”野鬃豬一時間淒厲無比的悲慘嚎叫起來,鮮血不住的從那兩個爆裂的眼孔裡流出來。
韓奎的弓箭卻是絲毫不停,換着角度射野鬃豬的耳朵眼、射稍薄弱的肚腹處。
野鬃豬慘嚎着,不停地徒勞的閃避着,可是這種掙扎徒勞無力。
蕭易就在旁邊靜靜地看着,這就是弱肉強食的法則,一旦失敗,即使再不想死,再掙扎,不過是生命的本能而已,終究逃脫不了死亡的代價。
就這樣,過了不到一個時辰,這大傢伙終於血流乾盡了,躺在那裡只有進氣沒出氣,眼看是終於快死了。
蕭易此刻想到了老者和自己當時擊殺那頭冰雪暴熊的情景。
在那之前,他蕭易對任何生命都有一絲惻隱之情,因爲從小到大的環境一直再灌輸他:與人爲善、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吃虧是福、自強不息、厚德載物...
可是,蕭易活了三十年,他越來越不快樂,不開心,他不知道爲什麼!
要是他成功了,是不是就能知道答案了呢?
可是,他卻來到了這個完全陌生的世界。
直到他爲了堅守自己最後那點尊嚴底線,硬着頭皮,豁出一切,去殺死龐大的冰雪暴熊之時,他渾身是血,在那一刻,蕭易才明白,他是那樣的開心,那樣的自信!
在那一刻,他就是主宰!主宰了自己的命運,主宰了那頭冰雪暴熊的命運!
而此刻,蕭易再一次主宰了自己的命運!這都因爲自己已經擁有了武者的實力!實力,纔是一切!
沒有實力的男人,果然,卑微如狗!
回想起前世的學生時代、打工生涯,蕭易忽然頓悟,原來如此!
怪不得,自己既不吃喝嫖賭抽,也不吭蒙拐騙偷,十足的好男子一枚,結果竟然找不到一個稱心如意的女朋友!還被胖主管強迫經常熬夜加班!這都是因爲,他沒有主宰自己命運的實力!
“變強,才該是自己一生的追求!”幸好,現在已經不是被洗腦而渾渾噩噩的三十歲,而是經過苦修苦練知道自己要去那裡的未來可期的十歲!
“嗯!突破了!”
蕭易當下手掌試着凝聚真氣,整個掌心微微浮現出幾絲環繞流動的純白色氣勁。
“這,一下子就從真境級高等九階晉級到了巔峰九階!不是說每進一階都很難麼?《密宗元氣訣》果然厲害!不愧至高築基秘典!”心中暗自感嘆,蕭易嘴角一彎,頓時覺得,今天的陽光和天氣特別好!
韓奎忙着將陷坑重新僞裝好,在上面搭上樹枝、浮草,最後再蓋上厚厚的雪,把周圍的痕跡一一抹掉,一點也看不出這裡會有一個陷阱。
看着逐漸暗淡的天色,韓奎肚子也有些餓了,說道:“小易,我們回去,明天多找些人來幫忙拉回去!”
這麼一頭大傢伙,靠韓奎和蕭易兩個人可弄不回去。
蕭易點了點頭,便和韓奎當即歸去。
而之前那大槐樹旁得青袍老者早已不見,只剩下樹旁那一雙腳印被風雪漸漸遮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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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韓奎家的木屋內,韓奎和蕭易在一張桌子上吃飯。
昨天回來的已經大半夜了,兩人隨便對付了一點,加上確實太累,韓奎就早早睡了,而蕭易則是披着皮襖閉目靜坐在牀上修煉內功,什麼時候睡着的也不知道。
今早起來,蕭易肚子就餓得咕咕叫,隨後大虎和二妞就過來叫他吃飯。
今天的飯菜是白米飯和紅辣椒炒肉,在韓奎家,這可是很難吃上的,肉偶爾還可以吃到,那大米卻是很貴的,是不久前韓奎到鎮上買的,說是留着過年了吃的。
韓奎吃了口飯,又說道:“蕭易,多吃些,今早我請了村裡16個人今天去幫忙,到時候,那野鬃豬的肉得給他們一些,給你說一下。”
蕭易吃完一塊肉,笑着道:“韓叔,以後關於這豬還有其他的事兒,你自己做主就行了,我吃完飯還得練功去,真沒時間管這些事兒的。”
“呃,那好吧,你正事要緊!”既然蕭易不願搭理這些瑣事,韓奎也就沒話說了,這孩子不是一般人,這些瑣事本來就該他來收拾的。
吃飽喝足,蕭易放下碗筷,伸了伸懶腰,幸好他吃飯不挑剔,不然,吃過靈食、喝過靈泉的人,再吃這家常便飯,恐怕難以下嚥了。
看到韓奎吃的比較慢,蕭易便道:“韓叔,我吃飽了,我出去了。”
“嗯,去吧。”韓奎看着蕭易走了後,把白米飯立刻放下,從懷裡拿出幾個粗糧大餅狼吞虎嚥地啃了起來,其實是他捨不得吃這白米飯。
蕭易剛來第一次吃飯時,爲了蕭易能吃好點,就單獨讓蕭易一個人在正屋裡吃,給蕭易吃的是白麪做的餅子和麪條。
幾天後,蕭易就怎麼也不吃了,問了以後才知道,這孩子要和大家一塊吃飯,說什麼:“你們吃什麼我就要吃什麼!”
要大家一起來吃,這怎麼行,這僅有的白麪饅頭也不夠一家人吃的啊,再說韓奎也捨不得,最後,他讓了一步,自己陪蕭易一起吃。
這就搞得韓奎每次吃飯只能慢下來,好把吃剩的白麪餅子留下來給孩子們吃,他再偷偷吃些黑麪餅和粗糧。
蕭易早就發現不對勁了,第一次吃飯時,韓奎吃的可是可勁的猛快,在自己那次堅持要吃一樣的飯之後,韓奎明顯吃得慢了,這怎麼能瞞得過他。
幾天後,他就明白了,因爲每天他都要帶着大虎和二妞玩耍一會,一問便什麼都明白了。
可是,現在要讓大家都吃的一樣,那就得把老者當初留的錢拿出來相當一部分,那韓奎是肯定不會答應的,這就是蕭易爲什麼非要跟着出去捕獵的原因了。
蕭易出了屋子,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氣,感覺神清氣爽,上午的陽光照在身上,十分愜意。
這時旁邊的廚房裡卻傳來一陣哭鬧聲,大虎對着媽媽發着脾氣:“娘,我也要吃白米飯,我也要吃白米飯!”
“有肉吃就不錯了,你這孩子,真是沒完了!看等會你爹來不揭了你的皮!”韓嬸一個指頭戳在大虎的腦門上。
雖然她也疼愛大虎和二妞,可是,她明白一個道理,要是沒有那個老者從猛虎口中救下孩他爹,此時,這兩個小子估計得捱餓,更不要說今天還有肉吃。
蕭易聽到這裡,一時有些心酸,記得,小時候家裡窮,看見伯父家吃着白米飯和大魚大肉,自己饞的緊。
回去就問爸媽討要,當時,父親的眼眶有些紅,母親無聲地掉着眼淚,嚇得自己當場就哭了,那時自己才四歲不到吧!
今天,得把這事給辦了!不然,蕭易覺得自己心裡這口氣順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