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瓦胡一聲招呼,二十多個貼心手下瞄着腰,順着灌木的輪廓,跟着瓦胡向前大門摸過去,另有三十多個傭兵打扮的戰士已經在後門潛伏,在圍牆低矮處還安排了近衛。
指揮前門摸哨的軍官是湯森的老班底,帶頭的軍官諢名豬頭小隊長,真名亞達。參軍前原是市井地痞出身,短弓匕首都玩得出神入化,最近還學會了吹箭。他帶了六個近衛,要同時幹掉大門口的三個衛兵——說起來簡單,可這卻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幹的活。
這六個近衛中,最大的老頭子四十六歲,最小的光頭才十三歲,都是湯森慧眼識珠、親手訓練的近衛,主攻潛伏刺殺。在大門處三人嘰嘰呱呱的閒談聲中,七個人分三個方向靠近到大約二十米外,用蟲鳴聲相互提醒——已經到位,可以開始。
前門的道路比較寬,左右的路基上都長有一些灌木,最靠近門口越低矮稀疏。門口衛兵們的目光越過這些灌木,掃視着遠遠近近的情況,從半夜站到現在,他們已經很疲憊了。
一條黃綠色的小蛇,吐着蛇信,興致昂然的爬上了灌木頂端。在嫩綠的葉片中,它的彩色鱗片十分顯眼,也惹得三個衛兵注意——後者大喜,精神瞬間就振奮起來。
“男人蛇,是男人蛇!”有個衛兵小聲嚷嚷:“上次長老們都沒買到。”
“什麼?”看到自己的同伴一臉興奮,有不懂的人問:“這是什麼蛇?”
“男人蛇……磨成粉就是最好的春藥。”立即有人拿了長矛去挑,其他兩個人在後面垂涎三尺。
在衛兵同時轉移目光的那一瞬間,右側灌木中飛出一根無聲無息的吹箭,射中最後面衛兵的脖子,他邊扭頭邊用手去摸,剛剛摸到箭尾的時候,接着飛起的一支弩箭已經插進他的喉結——金屬箭頭扁而闊,精準的插進皮肉並深入頸椎後,完全剝奪了他發聲的權利!
這種箭頭根本就不是西海岸的風格!
衛兵雙眼凸出,一臉不甘的倒退着,他的腳步變得極其沉重,搖搖擺擺的退了三步後就兩眼翻白倒下去了——倒地聲不大,但驚動了另一個看戲的衛兵,在轉頭的時候他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臉上甚至還帶着點貪婪和驚喜的笑容。
轉動的目光沒來得及發現是什麼東西出聲,他就看見三點寒冷的光亮飛到!
“噗噗噗!”的細微悶響中,三根弩箭全部插在他的脖子上。中空的箭桿“嗤嗤”的放着血,衛兵卻似乎沒有反應過來,他還下意識的伸手去堵飛濺的血液,但這肯定是徒勞的,他看着噴濺的血跡,做了一件沒人想到的事情。
他轉過身,睜着絕望的雙眼,去拍拿長矛的衛兵的肩——完全擋住了其他人的攻擊路線,近衛們頓時又驚又怒,好在亞達一箭射中他的背心,於是他抓到同伴肩膀的手變得軟綿無力。
“別搗亂!”拿長矛的衛兵頭子不賴煩的晃着肩:“這就是金子,到手了會分給你的。”
脖子插着三根弩箭,背心插着一支羽箭的衛兵“嘶——嘶——”的吸着氣,雙眼中滿是迷惘和悲憤,他緩緩的跪下了,一顆腦袋越垂越低,後頸上,三根射穿脖子的金屬箭簇直衝着天。
在衛兵緩緩跪下的同時,讓出了通道,一心一意手拿長矛要逮蛇的衛兵頭子也中招了,剛剛被驚嚇過的近衛們不分主攻預備,在他身上傾注了所有火力——兩枚吹箭,四根弩箭還有一隻羽箭全插在他身上,結果,這倒黴蛋哼都沒哼就倒下去。
“你們在幹嘛?”大門內側傳來一個聲音:“抓到什麼東西了?”
這聲音不大,卻讓近衛們嚇得面無人色,大家手上的武器已經用過,沒時間準備!
亞達臉色從蒼白變成潮紅,他二話不說就躍起,身體前衝時、回手從皮套裡抽出一隻短標槍投出,衝到第三步時又投出一根,那人剛剛從牆後跨出來,還沒看清外面的場景就被標槍射中面門——老頭子眼疾手快,從地上抄起長矛就給他來了個透心涼!
另一個趕來配合的近衛跳過十米的距離,彎刀化成瑰麗亮光掃過這人的脖子!
終於結束了漏洞百出的摸哨行動。但七個人不敢怠慢,趕緊上前守住大門各個方位,然後才發出後續了信號。在瓦胡殺氣騰騰的衝進前門時,亞達和六個近衛長出一口氣,他們都汗溼了內衣!
“跌跌撞撞,拖泥帶水。”遠處的湯森輕聲說:“記下來,近衛隊還需要加大訓練量。”
聽到湯森的話,他身邊蹲着的兩排小副官齊刷刷的低下頭,在手上的本子上記錄起來。
依託完善的指揮體系,圍牆低矮處的近衛們在前門打響的同時開始翻牆。
翻牆的人兩手抱住一根長木棒的頂端,一躍而起把兩腳搭上牆,後面兩個人抱着後端發力一推,於是前面那人“蹭蹭蹭”的踏着牆越跑越高,接近四米的圍牆完全不是問題——只是有人越牆之後掉的不是地方,“砰”的一聲就是成功,“啪嚓”一聲算是及格,“嘩啦啦”亂響算怎麼回事?
村子裡的叫罵聲頓時大了點,好在這時候前後門都被控制,根本不怕被人發現——瓦胡完全依照湯森的吩咐,帶着人直衝奴隸關押地點。他們的推進速度極快,幾乎是腳不沾地,路上遇到的幾個馬奇人全是一棒砸翻,後面有人專門補刀。
“殺人啦!”終於有人喊出了這一聲,而且嗓子很尖:“外面死人啦!”
在早晨,戛然而止的尖叫實在有點刺耳——但尖叫聲造成的效果卻幾近於無。
“外面喊什麼?”在關押奴隸的柵欄外,幾個衛兵正在吃早飯:“那兩口子又打架啦?”
“來來來,賭一把這回誰贏。”衛兵頭子拍着手說:“我賭女人贏!”
“每回都是女人贏!這麼能這樣?”衛兵們紛紛反對。
“老子說話快,怎麼樣?不服氣啊?算你們都賭男人贏。”衛兵頭子搖頭晃腦的往外走:“我得去看看——你們記得買酒啊!”
“孃的!又是這樣。”被欺負的衛兵回頭對同伴說:“拖幾個女的出來瀉火吧。”
衛兵頭子哈哈笑着拐過牆根,笑聲卻被一聲悶響給掐斷。衆衛兵驚訝回頭,只看見自己的頭兒是打橫飛回來的——他的身體在空中旋轉,而且還向周圍甩着一些零碎的小東西。
來不及躲閃,幾個衛兵的臉上都濺上了一些。
“啥?”有人一抹臉:“這是血?”
“啪”的一聲,頭兒的身體掉下地,他的一張臉已經完全爛掉了,像是先被什麼玩意給拍的內凹、再用鐵刷子颳了幾遍似的。
“血——啊!”衛兵們一起尖叫:“頭兒死啦!”
在他們驚恐的叫喊聲中,一羣凶神惡煞的部落戰士已經衝過牆角,直接撞進他們的視野。
打頭的人身材魁梧,身穿一副金黃色鎧甲,手裡握着一根加強版狼牙棒,臉上繪製着瓦胡部落特有的戰鬥紋身,跟在他身後的人全穿着瓦胡部落的特殊服飾——隨着他們邁進的步伐、手臂高舉,赤裸皮膚上那些古樸的圖騰猶如活過來一樣!
“瓦胡部——啊!”警示聲還沒來得及喊完,叫喊的人又被瓦胡一棒砸飛!其慘狀令後面的人一起發出慘叫,卻軟綿綿的連刀都抽不出來——長達半年的和平可不是一件好事,足以養出一羣軟蛋。
“殺!殺!”瓦胡部落的人不會客氣,他們已經知道自己的族人是怎麼被虐殺的,村子中間的祭壇上還繃着人皮!大家刀槍齊出,瞬間就把幾個衛兵砍成了肉醬!
“部落的兄弟們!我是瓦胡!我是你們的酋長!”瓦胡脫下頭盔,用狼牙棒打掉柵欄上的鐵鏈鎖頭,威武的身軀往門口一站:“我們殺回來了!瓦胡部落的男人,都給我站出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