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之意,屬下有些不明白。”在座的有六個人,說話的,是其中一個。而另外五個人,則是一臉的若有所悟。
“一般來說,這樣的官員才應該升職獎勵纔對。但這位楚閻王,就是抓住了這一點。不僅他知道這樣的事,我們同樣知道。所以我們安排的內線,都是一個個表現的既有能力,忠心耿耿,又不貪,然後造勢,才讓他們步步走上高位,才能爲我們創造最大的利益!”
解釋的不是第五輕柔,而是坐在他身邊的人:“做內線,要先爲對方做事,獲得對方的信任和在對方那裡自己的地位。才能在關鍵時刻,發揮最大的作用。我們這麼想了,也這麼做了,但,這個楚閻王,也這麼想了。”
“所以我們的人,在鐵雲才如此的損失慘重!”另一人沉沉的道。這人的臉,就像是被刀削出來的,瘦的就像一根竹竿。就算他是在坐着,也是一根竹竿!
“但我們的人若是不這樣,如何能在鐵雲獲得提升?”先前那個面目粗豪的漢子急急的道:“這不是斷絕了……”
“未必!”另一留着山羊鬍的中年文士微微一笑:“他縱然能查出來,也總不會都查出來。有些人,他縱然懷疑也不敢動的。”
“他未必就不敢動!”說話的是第五輕柔,這個一代梟雄,此刻臉上多出了幾分憂慮之色,他沉思着,低沉地道:“這個楚閻王,在補天閣出手一次,殺出來了九個內線!在鐵雲官場出手六次,目標明確,心狠手辣,所有線索,一概不會放過。這個人……是身在鐵雲地人最大的威脅!”
“而且,據悉,這位楚閻王在鐵雲補天閣清洗的時候,曾經說過一句名言。”第五輕柔臉上露出一股欣賞:“我不需要證據,只需要懷疑就能殺人!”
“這個人果決兇殘,而且做事不走常規,往往劍走偏鋒,不可小覷!”第五輕柔一錘定音:“此人的潛在危險性,未必在鐵補天之下!”
第五輕柔霍然轉身,背對衆人,沉沉道:“在接到這個消息的第一時間,我已經讓人準備無形隼,傳訊一號,若是發現事情不對,什麼都不必顧忌,立即撤回來!”
“啊?!”衆人一陣愕然。難道事情能真的嚴重到這種地步?他們已經儘量往事態嚴重處去想,卻還沒有想到,第五輕柔居然會做出這樣嚴峻的反應。
“另外,金馬騎士堂出動一位王座,帶幾個高手前去鐵雲!若是一號沒事,那就殺了這個楚陽,再回來。若是一號處境危險,那就殺了楚陽,帶一號回來!令在鐵雲的黑馬騎士與鐵馬騎士全力配合!”
“這個計劃,就叫做‘屠陽’!”第五輕柔毫不猶豫,一連串的下了命令。眼中掠過一絲殺機。
鐵補天,你以爲這個楚閻王幫你,你就能長上翅膀不成?看我先將你這位閻王廢掉!
“相爺,那可是我們花了十三年的時間,耗費了大量的資源才……難道就這麼放棄?”山羊鬍子中年文士有些不甘心。
“但願我是多慮。”第五輕柔臉色陰沉,道:“但,現在不是你們質疑的時候,立即按照我說的做。同時,北方五大軍團,同時往前推進……一百里!”
“一百里?”衆人又是一陣愕然,難道相爺要開戰?推進一百里,可就是鐵雲的版圖!雖然那裡並無村鎮,但,鐵雲軍人也絕對不能忍受了。
“按照我說的做!”第五輕柔揹着身子,目中一片沉重;緩緩閉上眼睛,心中默默的道:但願,還來得及!
突然睜開眼睛,急促的道:“不管是誰去,都千萬別碰鐵補天!”
衆人魚貫退去,第五輕柔回過身,目中帶着深深地思考之色,精光閃爍,卻是露出一股期望的神色,喃喃地道:“若你是一個對手,那麼,我出招了。就看你,接不接的下來!”
說完,輕輕地搖了搖頭;微微的笑了笑,眼神越過窗子,看向藍天。那,是鐵雲的方向。
第五輕柔就這麼看着,悠然神往。良久才道:“將天外樓這段時間的情況資料給我拿來。”
……
第五輕柔的丞相府之中猛地騰起一隻白色的鳥兒,不過一個巴掌大,但卻是速度奇快無比,在上空一個盤旋,就似乎隱入了青天空氣之中,無影無蹤。
無形隼。乃是九重天大陸的奇物,它可以隨着白天黑夜的轉換,身上的羽毛也隨之變換顏色,隱入蒼穹之中,乃是最高級的傳訊靈物!而且,飛行之速,比雄鷹還要快上三倍!而且,耐力持久,能夠不吃不喝全速飛行一晝夜!
以這種無形隼的飛行速度,只需要一個白天半個晚上,就能從大趙都城飛到鐵雲城!
半個時辰之後,大趙都城北門大門,三騎漆黑色的駿馬,潑刺刺奔出,三名騎士在馬背上猛揮一鞭,蹄聲如雷,轉眼間從城門處就只看見一縷遠去的煙塵!
千里寶馬,整個大陸能有幾匹?卻被當做了短程衝刺的工具一般,絲毫不惜馬力的狂馳!
目標,鐵雲城!
………
此刻,楚陽這位暗夜挑戰者,正剛剛打完了一場,從流星武館之中出來,隨便找個地方,恢復了自己的容貌,讓那位幾乎在鐵雲城臭了大街的“暗夜挑戰者”消失掉,才走上大街。心中有些淡淡的遺憾。
這位流星武館的館主,若是能在他的“流星力”上再高一點點造詣,自己在他的壓力之下,就能將水之柔力初步融進九重天神功。
目前,已經到了臨界點。楚陽能夠感覺到,這種即將突破近在咫尺的感覺!但卻始終是差了一條線。
就只剩下一張紙的厚度,卻是遲遲不能突破進去!這樣的感覺,才讓人鬱悶之極。
這樣的功力細微體悟,對手功力高出自己一大截不行,低了更不行。需要保持一定的壓力,但又不能太高;否則,也體會不到。
還要有一種生於死的煞氣壓迫,才能達到這種壓力。而與自己人切磋,顯然不會有這種煞氣;煞氣,由心生;心中無殺意,便無殺氣。
這便是楚陽的無奈之處了。幸虧自己現在境界不高,這種旗鼓相當的對手還能找得到,若是真的到了巔峰卻遇到了這樣的瓶頸的話……還真是困難之極。
巔峰的寂寞……楚陽現在有一點點體味到了。
對手難求啊!
沒有壓力就沒有突破;但壓力,還要在那種最自己能夠保住命的前提下,從容的體味……難怪那些巔峰高手們苦悶呢,這樣的對手,條件太苛刻。
若只是單純的生死交戰,那就容易得多。但要在對敵的同時,完成這樣的感悟……那……做夢去吧!
到了真正的巔峰,就算是生死之仇也找不到了……到哪裡去找這樣的對手?
心中想着,楚陽慢慢地走出了大街;看看時間還早,心道不如先去流翠湖看看。轉過身軀,向着南門流翠湖的方向走去。
想到流翠湖,當然免不了要想起顧獨行。已經過去了二十多天,這個傢伙,也該回來了吧?
不知道當他回來的時候,看到自己在這短短的二十多天裡,竟然從武士六品,提升到了武士九品巔峰,會有什麼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