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三天楚陽與鐵補天離別的時候,在九重天闕之上,也正在上演一場送行。
看着紫邪情白衣白袍,在妖皇宮的侍衛的護送下,一路遠去向南,妖后的目光凝重。
“想不到,如此殘酷的脫胎換骨,她竟然撐了下來。”一邊的白衣美婦目光中有着敬佩:“當年,我只在分魂臺的八十一次分魂中,熬過了六次,就強行要求了終止……”
妖后森然的鳳目看了看自己的妹妹,道:“這是你心中根本不堅定,談什麼褪妖成人?”
白衣美婦一陣慚愧,道:“不過,這也說明了這個紫邪情對她愛的人的心意之堅,驚天動地,如今,總算是完成了心願,我現在也很安慰,很欣慰;只希望她能夠與她所愛的人長相廝守,幸福快樂吧。”
“哈哈哈……”妖后竟然少見的大笑起來。
一邊笑,一邊戲謔地看着自己的妹妹:“夢夢,你果然還在做夢……和你年輕時候一樣的單純。真是笑死我了,你真以爲,這個紫邪情是爲了男人,才經受這樣的痛苦的?”
白衣美婦頓時大大的一怔:“此言何意?難道她不是爲了她的男人?”
“或者有一部分原因,但……卻絕不是主要原因!”妖后目光深沉:“本後也只能說,這個女子,將來會是一個很可怕的人。”
“分魂臺九九八十一次分魂;碎心泉九九八十一次心臟破裂;鍛妖窟九九八十一次滅妖雷鍛打……”
妖后淡淡的一笑:“不簡單啊不簡單。”
白衣美婦大惑不解的問道:“大姐,難道這裡面還有什麼天機不成?”
“當然有!”妖后深沉的道:“你也修煉過天妖秘典,應該還記得天妖秘典的第一句話。”
“第一句話,我當然記得。”白衣美婦不假思索:“天妖本無法,乾坤便是家;若要登絕頂,需做度世筏!”
“對的,就是度世筏這三個字!”妖后目光閃爍了一下。
“不明白;而且我也一直認爲這幾句話沒什麼用處。”白衣美婦皺着秀美的眉毛:“而且,筏,乃是用於水中的東西,登絕頂,卻是往高處走,根本不通,或者是前人爲了押韻胡亂寫上去的!”
“胡說八道!”妖后怒斥一聲:“先賢經過了數千代的探索積累,才創出了天妖秘典。裡面沒有一個字是沒有意義的!”
“若要登絕頂,需做度世筏!”妖后沉聲道:“曾經有一位大能說過:紅塵人世,本是一輪苦海。每個人,都在其中浮浮沉沉。無有例外。”
“你明白了吧?”妖后淡淡道:“度世筏,便是人身!”
“你我妖族爲何在修煉之初需要化形成人?而且這化形還是最爲緊要的一關?”妖后道:“所有人都在這苦海中掙扎,但也唯有在苦海中掙扎的人,才能到達苦海的彼岸!”
“這便是度世筏的來歷!”
“就算是我們天妖一族,想要達到最後那成爲至高無上的存在,也要先化身爲人!才能衝擊最高層次。”妖后眼瞼下垂,漠然的說道。
“若要登絕頂,需做度世筏。就是這個意思!”
白衣美婦震驚的瞪大了眼睛:“可是……這是天妖秘典之中的,天妖秘典在九重天闕,也只有我們一家才能修煉,若是紫邪情真的是這樣的……那麼她是如何得知?”
妖后沉思着:“我也奇怪;不過,紫邪情跟我們是不同的。我們是到了最後一步,才能夠去做這度世筏;而且要經歷無邊的兇險,但她卻是在中途,甚至還未到,就已經開始……”
妖后轉頭看着自己妹妹,道:“夢夢,你若是沒有事情,與紫邪情又是這麼投緣,如今她剛剛經歷了滅妖成人,正是虛弱期間,不如你去保護她一段時間。如何?”
白衣美婦點點頭,道:“好!”
姐妹二人會意一笑。
“母后,不如,我去保護紫姑娘吧。”隨着聲音,身後一個白衣青年突然現身而出,丰神俊朗,玉樹臨風。
“你去?不行!”妖后皺了皺眉:“紫邪情雖然不完全是爲了男人,但其中也定然有這樣的原因。你若去,定然會引起反感。反而會將事情變得無法收拾。”
那少年眼中的光芒一閃,微笑道:“我若是將她變成了您的兒媳婦……豈不是一切更加方便嗎?”
妖后怒道:“放屁!你七萬年前糾纏了人家那麼久,人家那時候還沒有男人,卻也沒有接受你;現在心有所屬,你以爲,你會成功?”
少年頹然道:“可是……試試總是好的。”
妖后怒道:“你試了多少次了?被女人打都不知道還手,我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兒子……”
“美人打乃是一種享受……”少年弱弱的解釋:“最後再試一次。”
妖后轉頭不理:“夢夢,這事兒,就交給你了。”
少年轉頭懇求:“姑姑多爲我說幾句好話,有空我就過去。”
白衣美婦苦笑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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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三天。
那神秘的洞窟中。
兄弟們閉關已經很久,久到了連莫天機也無法計算天數的地步。
不得不說這樣的日子是枯燥的,也是難以忍受的。
大家都是血氣方剛的少年人,一開始還好,現在看到那天地元氣化成的巨龍慢慢的縮小,慢慢的接近沒有,大家的心也開始浮躁了起來。
這一天,也終於出了事情。
練功的時間當然要練功,但閒暇下來,大家也是無所不談。
冷麪冷臉的顧獨行與顧妙齡的羅曼史,已經在衆兄弟的逼迫下,翻來覆去的講了七遍;紀墨的羅曼史,更是已經翻來覆去的講了幾十遍。
尤其是對於呼延傲波虐待紀墨的事情,大家更是百聽不厭。
至於傲邪雲和謝丹瓊,大家更是將他們兩個包括從小時候就開始上樹掏鳥窩開始之後的也一切事情……都套了出來。
說到後來,話題也逐漸的越來越是沉重。
說到了世家紛爭,兄弟反目,大家同聲嘆息。
唯有紀墨很是快活,道:“這有啥,不就打一場麼……本人表示毫無壓力。”
這句話一出來,大家同時鄙視。
紀墨與紀鑄兩人也是爲了家主位子打架,不過這兩個懶貨都是在爲了自己不當家主而打,卻不是爲了爭權奪利。
兄弟兩人個頂個的懶骨頭……
相對於其他幾家,簡直是天上地下。
顧獨行感受稍差一些,而現在,也真正地感受到了楚陽出手殺死顧家兄弟二人給自己帶來的好處:心中不是那樣的糾結。
傲邪雲更是跟堂兄弟們競爭,而且,大部分被現在這些兄弟們殺了,還有些被父親處決。
羅克敵跟洛克無根本沒發展到那一地步。
謝丹瓊則是從小欽定,也沒人跟他競爭什麼,反而是最輕鬆的。
這其中,最難受的一個,就是莫天機。
莫天機,曾經與莫天雲你死我活的鬥爭很長時間。
這裡空間封閉,遠離紅塵繁華,莫天機的心神,也逐漸的變得沉靜,沉靜中,思考着一生的事情,思考着一切的……令自己悲愁歡喜的事情。
想起當年年幼時,莫天雲對自己的照顧……
自己吃了虧,幼年的莫天雲總是挺身而出:誰敢欺負我二弟?!
那時候……自己是多麼的安全,多麼的依賴……但,從什麼時候開始,兄弟兩人就那麼變得你死我活……
雖然到最後,莫天雲被證實只是一個野種,不是嫡系血脈,但……
莫天機心中想起來,念茲在茲的,還是當年的那個大哥。
他終究是死了,在與自己鬥爭之中死了。自己曾經很高興,曾經因爲他的死很輕鬆;但是現在,往事歷歷而來,心中那一股悵惘爲何居然是揮之不去?
若是當年,他沒有產生變化,自己根本不會與他搶的!但他爲何變了!
越是聰明人,有時候就越容易鑽牛角尖。
莫天機的掌握天下神功要求的是冰雪心胸,亙古恆定。最忌心亂。
心一亂,竟然不可遏制!
這一天……
衆兄弟正在練功時,突然聽見一聲嘶聲大叫:“大哥!你爲何變成這樣子?”
衆人悚然驚醒,就見莫天機一口鮮血噴了出來,緊接着連連吐血,身子也轟的倒了下去。
衆兄弟大驚失色。
現在大家已經是超越了聖級。那龐大的固體的天地元氣,已經盡數被衆人吸收;在這樣的緊要關口,如此高深修爲的時候,莫天機竟然會走火入魔,這真是衆人都想不到的事情。
顧獨行第一個反應過來,閃身到了莫天機身體後面,用手抵住他的背心,源源不斷的全力輸入元氣;卻覺得莫天機的體內經脈亂成一團,顧獨行的力量竟然不能遏制住。
“都過來!”顧獨行一聲吼。
紀墨羅克敵謝丹瓊立即過來支援。
“他體內亂掉了神龍之氣。”只是一瞬間,顧獨行臉上已經冒出了汗:“這種情況……真是糟糕!”
早在剛剛閉關的時刻,莫天機就曾經告誡顧獨行:這麼多年輕力壯的大小夥子悶在這裡閉關,時間久了,一定會出問題。
所以兩人爲了這個可能還準備了許久,商議了不少對策。
一直沒有出現問題,顧獨行已經有些放心,但卻萬萬沒有想到,如今出現問題的,居然是最不應該出現問題的莫天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