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雲看得驚駭莫名,心中的恐懼強烈到了極點,此時不待多想便彈身而起,向着通道的方向掠去。
然而他的雙腳纔剛剛離開地面,一片與法陣圖形毫無二致的金色圖案便轟然落下,將他重重的砸在了地面上。
羅雲氣血翻滾,劇痛涌遍周身,心念疾轉之下猛催青木訣試圖抵抗那道金光。
便在此時,一道威壓驀然降臨,將他剛剛凝聚起來的真元一鎮而散。他仰躺在地,眼睜睜看着洞頂的金色圖案再一次投射而下。然而這一次,組成那片圖案的卻不再只是一片金光,而是彼此相連的一片金色雷電!
羅雲目眥欲裂,甚至來不及發出半記驚呼慘叫,便被那面電網狠狠的罩在了地面上。
金色雷電持續不斷衝擊而下,覆蓋了石洞中的整個地面。
這一次,羅雲再也無法承受這恐怖的威能,非但意識喪失而且還吐血不止,就連他的丹田都出現了道道細微的裂紋。金色雷電循着那些裂紋進入他的丹田之中,將內中的真元攪得翻滾不定,轉瞬之後,大量的真元從裂紋之中散逸而出,在他的氣海之中狂奔亂竄,幾乎就要將他的肉身撕裂開來。
洞頂的法陣還在瘋狂的運轉着,低沉的嗡鳴已然演變成了恐怖的轟響,金色雷電不斷轟擊着地面,將洞內積存的山水盡數化作了蒸汽。
然而,這般恐怖的雷電卻並未對石洞盡頭的巨花造成任何傷害,巨花表面閃爍着一層紅色晶光,將落在花瓣上的雷電盡數吸進了花蕊之中。
羅雲周身劇顫,口鼻中狂噴而出的鮮血將胸前的衣衫都染成了血紅色,看樣子已然是危在旦夕了。
金色雷電再次落下,重重地轟在他的前胸和腰間,羅雲大口一張噴出一股鮮血之後,便聲息漸弱。
便在此時,他的身前突生異象!
一道幽藍色的纖細光芒在他的胸前魚遊而出。完全無視那些狂暴的雷電,不疾不緩的來到他的面門處,在眉心上方盤旋片刻,隨即一衝而下,轉瞬之後便隱沒不見。
這道藍色幽芒先是在他的神府之中盤旋片刻,將雷電掀起的靈覺風暴一掃而空,隨後便魚遊而下。經過臟腑來到了氣海之中。
藍色幽芒在氣海之中歡快的游來游去,看上去像是在玩耍一般。在圍着乾坤靈泉盤旋數週之後,輕而易舉便將狂奔亂竄的真元壓制下來。隨後便通體藍光一盛,一頭衝進了丹田之中。
羅雲不再吐血,轉眼便安靜下來,周身緩緩亮起一層淡藍色靈光,將洞頂落下的雷電一排而開。
片刻之後,不可思議的一幕出現了!
淡藍色靈光在一陣流轉之後,竟將落在羅雲身上的雷電引到了他的面門處,並在他的眉心上方積聚起來。片刻之後。這些雷電在藍光包裹之中向着他的眉心緩緩落去,並漸漸融入了其中。與此同時,羅雲眉心處那道閃電留下的痕跡開始亮起微微的金光,並變得閃爍不定起來。
半個時辰過後,雷電徹底消散,石洞中只餘一片狼籍,只有那些巨花仍然是完好無損。似乎還變得更加精神了。
羅雲自昏迷中緩緩醒來,發現自己受創並不太嚴重,想起金色法陣那恐怖的威勢,不禁有些疑惑和恍惚。他記得自己在昏迷之前就已經受到了嚴重的創傷,爲何此時醒來卻跟沒事兒人似的?
他微皺眉頭凝神自察,並未發現丹田有什麼異樣。反而感覺神府之中像是多了什麼東西,凝神感受卻又是無法捉摸,不禁大感困惑。他運轉青木訣,催動真元在體內流轉片刻,也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不過,剛纔他畢竟失血有些多,此時氣血虧損自然是難免的事情。當即從懷中掏出一顆凝血丹,就地盤膝而坐,閉目煉化起來。
……
半個時辰之後,羅雲來到洞外,發現天色已經開始放亮。
小山上方的漩渦已然消失不見,烏雲正在緩緩退散,不過天空中還在下着雨,並未出現轉晴的跡象。
此刻,他的心頭才稍稍放鬆了些,不過內心卻仍是頗感鬱悶。像這般接連目睹種種異象,並且還身在其中屢屢受創,想來無論換作是誰都很難高興得起來吧。
浩蕩的天威一次又一次地令羅雲認識到了自己的渺小,也讓他在迷茫之餘,深刻認識到了修行者與天爭命的種種艱辛。
在洞口呆立片刻,平復了一下內心的思緒,待得鬱悶稍解,他便又走回石洞之中。
雖然數次修行都一再被意外打斷,但羅雲的頭腦還是非常的清醒。此處山洞就算能給他一個庇護,供他暫時藏身,卻終究不是久留之地。目前的當務之急,還是儘快提升自己的修爲,讓自己儘可能的強大起來,以應對那些不期而至的危機。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要儘快走出龍魂境這片秘地。
羅雲走回內間的石洞,自然而然便被那片晶光閃耀,亮麗無比的巨花再一次吸引了目光。
他微微一愣,隨即便快行幾步,來到曾經被他吸噬過花蕊的那朵巨花前,駐足觀看。不料這一看之下,他內心中的疑惑非但沒有消解,反而更加的濃重起來。
眼前那朵巨花的花蕊不知何時已然恢復了生機,不再是一副萎靡的樣子,而是重新變作兒臂粗細,通體亮着耀目的金光。他甚至覺得,這朵巨花比之最初的時候似乎還要精神一些。
這可真是大爲奇怪的事情!
羅雲向着旁邊那些巨花望去,面色又是一呆,那些巨花也是如此,在雷電的轟擊之下非但沒有受到任何損傷,反而又精神了很多。
他當然不知道,這些巨花有吸噬雷電的奇異能力,因爲那個時候他還處在抽搐昏迷之中,哪裡會知道這些。
羅雲後退幾步,藉着巨花晶光的照耀,將石洞內的情形仔細掃視一遍。
鐘乳石基本沒什麼變化,此時又被山水浸溼,水滴落下來後又匯成了細流,流進了角落的低窪處。變化最大的,便是地面上原本排列得異常規整的石頭,已然被震得凌亂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