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的心思卻全然都在法陣之上,似乎並沒有想這許多,見羅雲躲到了遠處,便收回目光開始擺弄身前的材料和器物。
片刻之後,她將那些繁雜的物件在身旁一一擺好,隨後盤膝而坐,雙手結印向着面前的鼎爐重重一點。
一道藍芒在其指尖飛射而出,正正擊在鼎爐的腹部,鼎身隨即通體泛起一層藍瑩瑩的靈光,與此同時鼎爐之門也一打而開。
她拿起一塊殘缺的陣腳輕輕拋進了鼎爐之中,再次輕點手指將鼎門閉合,隨後又將一塊火元石拋進鼎爐下方的火竈之中,擡手打出一道藍色靈光將其點燃。
做完這些之後,她又拿起幾個瓶瓶罐罐,將幾種顏色各異的粉末先後倒了進去,再次向着鼎爐打出一道靈光之後,便雙手結印,開始凝神催動火竈中的靈火。
火元石赤芒大放之下,一股強烈的高溫在火竈之中升騰而起,不過在鼎爐周身的藍色靈光繚繞守護之下,這股熱浪雖然十分威猛卻也無法外泄。
鼎爐中的粉末瞬間便被融化,各色流光開始在鼎腹之中游離不定。如意全神貫注催動着火元石,謹慎地操控着道道赤焰,不時向着鼎腹之中打出道道法訣,面色變得凝重之極,心中再也沒有任何雜念……
羅雲在龍魂殿中游蕩許久並未找到任何意外收穫,他停下腳步看着遠處正在凝神施法的如意,心中不禁有些緊張。
祭煉那些陣腳和陣盤也不知道究竟需要多久的時間,他自然不能這般乾等下去,便尋了一處僻靜的所在盤膝坐下,拿出幾顆丹藥吞服而下,凝神煉化起來。
……
十日過後,凝神修煉的羅雲緩緩睜開了雙目。
他向着法陣的方向前行片刻,發現前方還是一片藍光閃耀,如意仍然在凝神操控着那座鼎爐,看樣子第一塊陣腳仍然還未修復。
羅雲的眉頭緊緊皺了起來,面色變得無比凝重,他着實沒想到單是修復一個陣腳便要如此麻煩費時。這般算下來,若要將所有陣腳和陣盤完全修復祭煉完畢,真不知要耗費多少時日了。
“沒想到竟會如此麻煩!”他面色深沉的喃喃自語着,內心卻在默默思考着下一步的打算。
思索片刻之後,他已然心有定計,卻並未急着投入修煉。
這一日的功夫下來,他發現如意並非是一動不動的操控鼎爐,而是不時的拿出那塊玉牌貼在額頭凝神察看。顯然事實正像她說的那樣,她對陣法並不是太過精通,需要時不時的參看典籍,現學現賣。
羅雲收回目光,默默點了點頭,隨後便回到了先前盤坐之處,凝神靜意全身心地投入了修煉之中。
兩人這般各行其事,只是偶爾趁着休整調息的空隙稍作交流,大部分的時間則都在自顧自的忙碌着。
所謂萬事開頭難,對於第一塊陣腳的修復,如意用足了萬分的小心和謹慎,幾乎可以說是如履薄冰。
饒是如此,在修復過程中她還是碰到了數次難以預料的棘手情形,不過好在她及時查閱玉牌中的典籍,加上心思聰慧反應機警,一路下來總算是有驚無險。
在足足耗費了將近兩個月的功夫之後,這塊陣腳終於被她修復成功。
接下來,她只是稍稍休息了一下,便開始了第二塊陣腳的修復。
這段時日以來羅雲也在刻苦修煉着,此時他已將疊雲掌的驅雲術修煉到了小成境界,並開始參研起了青弦刀訣。
最近這數日的功夫,他已經初步掌握了青弦刀訣的入門法訣,因爲沒有真正的兵刃在手,他只得以掌代刀進行修習演練。
這幾天的修行下來,他發現這青弦刀訣似乎並不像自己想象的那般威力強大,反而只是簡簡單單的幾個劈、砍和橫掃之類的招式,除了感覺略有些霸道氣勢之外,似乎並無其他特別之處。
這種狀況令他感到十分的鬱悶,沉思許久之後,只當是入門法訣本身比較簡單,後續功法應該會大有精進纔對。
不過,當他翻閱後續法訣的時候,卻發現那些內容十分的玄奧古怪,一時之間根本就無法領悟。
他的心頭不由得泛起一絲沮喪的感覺,無奈之下只得耐着性子一遍又一遍地演練起了入門法訣,經過無數次的反覆演練之後,他的腦海之中隱約生出了些許微妙的感悟。
他發現這青弦刀訣的入門法訣似乎與青木訣有着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神秘聯繫,此時他才漸漸明白過來,爲何修煉青弦刀訣必須具備青木訣五層以上的修爲。
他清醒的認識到,如果修爲不夠,即使硬着頭皮修煉青弦刀訣也根本不會產生這些感悟,至於後續的法訣那更是想都不用想了。
青木訣的入門法訣名稱極爲簡單,只有一個“引”字。
此時他已有所明悟,這個“引”字,似乎正隱隱指向了青木訣。
以青木訣爲引,使之與青弦刀訣相互融合,如此方能達到圓融貫通如臂使指的境界。
道理雖然如此,但實際修煉起來卻無法一蹴而就。按照入門法訣所說,只有經過無數次的反覆演煉,將這幾種招式和法訣修煉到近乎本能的地步,方纔算是真正的入門。
此時此刻,羅雲忽然醒覺過來,這青弦刀訣與青木訣有着如此深刻的內在聯繫,豈不是說只有修煉過青木訣的人才能修行這種刀訣?
他的腦海之中思緒飛轉,忽然想到了一種可能,這種功法或許是宗門裡的某位前輩高人所創,其功法本原或許就是出自於青木訣。
當然,這種想法也只是一種推測,眼下他身陷龍魂殿根本就無法求證,種種疑惑,也只能等回到青木谷時再向師尊雲璣子請教了。
不過,他在反覆演練入門法訣和那幾個簡單招式的時候,總有種做夢般的恍然之感。
這種修行方式與修煉內外家功法幾乎相差無幾,像極了早年在雲城白家練習基礎刀法的感覺,若非他已經領悟到“引”字訣的微妙之處,又認識到了兩種法訣的神秘聯繫,幾乎就要失去了耐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