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爲父鳴冤不懼強敵,殺叔報仇身受萬夫指。兆光帝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少年,甚至覺得……凌雲若是皇家子弟該有多好。
如果齊臨嶽知道皇爺爺心裡這麼想,肯定會氣吐血的。兆光帝是什麼樣的人物,穩坐大乾江山幾十年,哪會看不出太子那點小把戲。
起初還覺得齊臨嶽懂得借刀殺人,剷除十二皇孫身邊的護道者,可親眼見過凌雲之後,便覺得這個皇孫太幼稚,兩兩相比高下立判。
當然,兆光帝不會把這些情緒表現出來,甚至還散發出命盤大圓滿的強橫力量,席天卷地向凌雲撲頭蓋下。
“哼!”凌雲悶哼一聲,差點被這突如其來的力量壓彎膝蓋。第八層心法立刻運轉,除了心界之力沒有使用,剛剛融匯強大的逆天劍意也被他充斥在脊椎,艱難抵抗這恐怖壓力。
齊臨嶽眼中滿是得意之色,還以爲是自己剛纔的挑撥見效,哪裡知道這不過是皇爺爺的考驗與試探。兆光帝喜愛太子不假,事關皇族傳承和大乾江山,當然要慎重對待。
“如果凌雲這樣的少年,能輔佐太子最好,跟着玉兒……可惜了……”兆光帝纔不在乎凌雲與秦國凌家的關係,正因爲凌雲修煉逆天之道,肯定對沒有相處過的親情十分冷淡。既然從小在大乾長大,兆光帝不會懷疑凌雲的忠誠問題。
將信州凌家滿門抄斬,何嘗不是賣凌雲一個好呢?
安熙帝眉頭微皺,本想阻止卻隱隱覺得事情沒有這麼簡單……父皇不是心胸狹窄的人,怎會因爲嶽兒的挑撥動怒?
“嘎嘣……”
凌雲的脊椎發出細微的斷裂聲,就算如此膝蓋也沒有彎曲。倔強的他不會屈服,正是之前完全依靠自己的力量斬殺凌朝風,才深入領會逆天之道,此時絕不能跪。
事已至此不用試探了,兆光帝已經知道凌雲是什麼樣的人。
“有人說,你和凌朝風的生死鬥是陰謀,目的是將我大乾各族
修士集結在一起,從而方便秦國暗衣衛行事……朕給你自辯的機會。”兆光帝的語氣淡然,無喜無悲沒有任何情緒在內,讓人猜不透他的真實想法。
當恐怖壓力消失,凌雲才微微鬆口氣。《萬物普生訣》自主運轉,修復剛剛抵抗壓力受到的暗傷。雖然額頭滿是汗水,臉上卻依然平靜。
“晚輩不知道是哪個蠢貨這麼想,如果是陰謀,信州凌家就不會這麼快暴露。我有必要爲了殺父之仇,與凌朝風上演苦肉計?甚至一心去遠古遺蹟尋死?不得不說……這個人不是居心叵測,就是智商堪憂。”
凌雲的反擊十分犀利,直覺告訴他表現越強硬,活下去的機會就越大。
此言一出,齊臨嶽的臉立刻成了豬肝色,毫無疑問,在兆光帝面前嚼舌根的就是他,偏偏凌雲句句在理無從反駁。他不是笨蛋,明白凌雲表現越好,就襯托出他的無能。
眼見父皇和皇爺爺都沒有呵斥凌雲的意思,齊臨嶽的心頓時哇涼哇涼,大概這就是聰明反被聰明誤的真實寫照。
“那你如何證明,與秦國狼抱水凌家斷了關係?”這纔是兆光帝關心的問題,身爲大乾的真正主宰,他有信心掌控凌雲,就算凌雲是暗衣衛當代凌宵的親孫子,也全然不懼。
“這個……不需要證明,如果晚輩能從遠古遺蹟中活着出來,再說吧。”凌雲的意思很明顯,任何解釋都是蒼白的。不管他和暗衣衛有沒有勾結,活下來纔有解釋的必要。
正是他對家族的淡漠以及仇恨,才讓兆光帝產生誤解,以爲凌雲對遠在秦國的狼抱水凌家持同樣態度。所以,兆光帝不再糾結這個問題,正如凌雲說的那樣,能活下來再說吧。
不過……自古以來,沒有幾人能從遠古遺蹟中活着出來。就算僥倖生還的人,也活不了幾天,彷彿中了必死的詛咒。
“凌雲,世人只知你的父親是凌朝陽,卻不知道你的母親是誰。十八年前凌朝陽將你帶入凌家,人人皆知凌朝陽和落寧
霜是戀人,怎麼可能未婚生子,你的來歷大有問題!”
齊臨嶽突然起身質問,哪怕抓不到把柄也要添亂,絕對不能讓皇爺爺再對凌雲產生賞識之情,否則再想剷除凌雲就很難了。
“軒明,怎麼沒有聽你說過此事?”兆光帝轉首問道,是人都能感覺凜冽之意,那是被欺瞞的憤怒。身爲太上皇,他絕對不允許任何人隱瞞任何事!
凌雲目光直視安熙帝,他也想聽聽解釋,找出關於身世的蛛絲馬跡。可惜的是,他只見安熙帝滿面無奈動動嘴皮,接下來兆光帝勃然大怒,毫不掩飾爆發滔天殺意。
這道殺意針對凌雲,誰都不知道安熙帝給兆光帝說了什麼,讓太上皇情緒突變,明明很想殺了凌雲,卻顧忌什麼不敢動手,氣得手指頭都在發抖……堂堂命盤大圓滿修士被氣成這個樣子,可見安熙帝所說一定是潑天大事。
“軒明,你太讓朕失望了,難道非要把我大乾江山葬送,纔會滿意嗎?你對得起我齊氏列祖列宗嗎!”兆光帝的話很重,數十年來,誰都沒見過太上皇發這麼大的火。
安熙帝立刻跪在地上,父皇訓話,身爲人子不能不跪。但眼中依然充滿堅定之色,不認爲自己的選擇有什麼錯誤……腐朽的大乾朝,難道不需要改變嗎?
“皇爺爺息怒,父皇爲大乾勞心勞力,操持國事不曾懈怠,孫臣以爲,不管父皇做什麼,都是爲我大乾江山千秋萬載。”齊臨嶽審時度勢跟着跪下,嘴上這麼說,心裡卻樂壞了。
他沒想到無心添亂之舉,竟會收到這麼好的效果。同時,他也很想知道,父皇到底給皇爺爺說了什麼。
“嶽兒你起來,此事與你無關……”兆光帝怒氣不減,說出一句震驚朝野的話來:“從現在開始,由嶽兒操持國事,朕來監國,你去東進殿閉關思過!”
滿朝文武心頭巨震,東進殿那是冷宮啊……堂堂一國之君,竟然開天闢地被打入冷宮!到底聖上說了什麼,才激怒太上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