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章 過往是你,此時也是你

葬地的昔日,是無上的聖境,充斥祥和之氣,如同仙靈洞天,道韻淵源,難怪白鹿會守護此地,但是隨着白狐躍出,那宮裝少女緊隨其後,沈念徹底的愣住,如遭雷劈,一時無法反應過來。

這顯化而出的昔日盛景之中,那少女低眉,與白狐嬉戲打鬧,在他們身後,還有一隻個子不大的白鹿,與一個少年模樣的男子緊緊跟隨。

不知爲何,少年的容貌,如同被天地抹去,看不清楚,也無法得知,但是卻可以感知到,他面帶笑容,顯得極爲開懷。

少年白鹿,少女白狐,這樣奇異的組合,卻顯得唯美至極。

而最讓沈念震撼的是那少女的容貌,像,太像了,宮裝的少女,就如同那躺在沈念識海內,冰棺之中的女子一般,傾國傾城,秋水爲神玉爲骨,竟然是洛神!

“洛神,怎麼可能,歲月之前,洛神年輕之時,曾經在此地?是冰棺內的洛神?可是,洛神不是上古之時的神祗麼,這是遠古,還是遂古之初?歲月之前,這究竟發生了什麼?”沈念越發的茫然起來。

白鹿見到他的模樣,微微臨近,輕輕的碰觸了沈念一下,將他驚醒過來。

“鹿兄,你讓我看見,是想表達什麼?”沈念頓時反應過來,輕聲問道。

白鹿盯着沈念良久,而後輕輕搖頭,微微邁步,眼前的景象再度變換,那仙靈洞天般的盛景不復存在,長空之上,無數的神魔在仰天嘶吼,而後隕落,還有無數的至強者在征戰,與未知的存在征戰,好似跨越天地,在星空之上。

此地被鮮血渲染,仙靈氣息消弭。

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屍氣死氣,在長空中,有哀鳴傳出,無數的神魔在怒吼,一道王座,縱橫天地,其上一尊偉岸的身軀,氣機好似流逝殆盡,在其懷中,依然是洛神,不過相較於先前,洛神的模樣與冰棺之中一模一樣。

又是洛神。

“過往是你,如今也是你,洛神,你究竟是何等來歷?那男子,如果我沒有猜錯,應當便是小天地中,所見的,那尊萬古神魔共尊?”

“他隕落了,你也隕落了,天地同悲,神魔怒號,此地也化作了葬地,可是,究竟是爲什麼?這樣的至強者,也會隕落嗎?那你呢,你究竟是上古的洛神,還是遂古之初,那萬古神魔共尊的男子,懷中的洛神?”

沈念望向長空,心中翻滾,甚至茫然無比。

天空中,神魔怒號,擡着神座,劃破天地,而後遁空而去,這裡,也化作了葬地,不復昔日的仙靈景象,白狐也消亡了,唯有白鹿,守護此地,在紫金寒水潭邊,亙古長存,守候至今。

“鹿兄,這就是爲什麼?”沈念問道。

白鹿眼眸微微黯淡,它搖了搖頭,追溯本源的景象,徹底的消散了,而後它望向沈念,輕聲低鳴。

“你想見洛神?”沈念再度問道。

白鹿輕鳴,堅毅的點頭。

沈念見狀無奈的輕嘆,眉心開闔,將白鹿收攝其中,在紫府之中,白鹿行進到冰棺所在,雙眸流露出哀傷的神色。

而後它一臉溫柔,看向冰棺內,洛神身旁,那隻極小的白狐,昔日沈念並未發覺,此時才知曉,這頭白狐,竟然就是歲月之前,跟隨洛神的那隻,白鹿見到白狐,親暱的碰觸其身,而後發出低鳴。

唔。

聲音充滿哀傷,而後它終身躍起,健碩的身軀,陡然一邊,化作那景象之中大小,一如從前,而後它沒入冰棺之內,與那白狐臨近,雙目閉合,體內的生機,竟然悄然流逝。

“你,自絕修爲,就爲了與之同眠?”

沈念一臉驚駭,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了,白鹿散去自身的修爲,而後徹底的逝去,安詳的閉着雙眸,與那隻白狐同眠而去,徹底的死去。

這樣一尊強大的靈獸,存活不知多少歲月,守候如此之久,但是此時,竟然會以這樣的方式落幕,與那隻自幼相識的白狐同眠,消亡而去。

“唉。”

沈念發出嘆息。

他心中雖然疑惑,但是卻也無法出口,白鹿自己想要消亡,即便自己也無法救助過來。

或許這頭白鹿,之所以現身,就是因爲,感知到了自己識海內,盛放着洛神屍身的冰棺的氣息?而它鎮守此地萬古,就是想要擁有這樣的機會麼?

沈念神色有些黯淡。

可是,洛神究竟是個怎麼樣的人?

東荒禁地中,消亡的洛神,是洛神,那冰棺中的存在呢?也是洛神,毫無差異,可是爲何會跨越萬古的歲月,一個在遂古之初,一個在上古之時。

歲月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還有那萬古神魔共尊,他爲何會隕落?

這方天地太大,歲月太過悠久,其中隱藏的秘密太多了,隨着自身的修爲增長,沈念越發的發覺,世界太大,而他太過弱小,太多的隱秘,自己都無從得知,無法窺見真相,如同層層的迷霧遮蔽,無法看清。

“終究是自己太過弱小,遂古之初,遠古,上古,如今,且不說東荒禁地,除此之外,僅僅我所見的,鳳落棲,落神澗,等等,都充滿了無盡的隱秘,那神秘的鎮封之獸,骨尊,鳳落棲的血殺,鳳凰。太多的隱秘,我都沒有資格前去探索。”

“對,還有鬼王,白衣鬼王驚才絕豔,明明是鬼道強者,卻如同仙人在世,那樣的修爲,便是洛神都自愧不如。”

沈念嘆息,有些失落。

在他身旁,衆少年同樣一臉不解。

“老師,那頭白鹿呢?”

“這發生了什麼?怎麼轉眼之間,它就不見了蹤影?”

風無季等人疑惑的詢問道。

沈念微微搖頭,不願回答此事,先前白鹿追溯本源,使得過往的景象展現而出,卻也只讓沈念一人看到,故此這羣少年,並不知曉發生了什麼。

而沈念,也不願讓他們知曉,這些隱秘,牽扯太多,知道的越多,對這羣少年而言,危險越大。

他隱隱間能夠感應到,他所知道的東西,其背後所牽連的大網,恐怖至極,連亙諸古歲月,橫架無數至強者,昔日的天地諸強,神魔共尊,這其中的分量,太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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