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方,那仙靈氣遮蔽的空地之上,有桌椅矗立,一道身着灰色長袍的身影,此時正端坐那處,顯得極爲淡然,他戴着白骨面具,看起來有股森然冷冽之氣,雖然收斂起來,卻依然使人感到冰寒徹骨。
這個男子,戴着白骨面具,長髮披散垂地,此時正極爲淡然的注視前方。
在其身前,還有一方玉臺矗立,玉臺之上,靈氣蒸騰,虛空中好似有朵朵道蓮悄然綻放,那些仙靈氣交織,使得其上顯化出淺淡的形體,好似白衣仙,端坐玉臺,撫琴如流水,面容恬靜,氣韻悠然。
這樣的畫面,極爲詭異,卻又給人一種極致和諧的感覺。
“我於遠古末年通靈,隕於上古,褪去肉身,以殘軀重生,我走過歲月時光,飛仙閣主的確是萬古之間,唯一的淡雅之色,昔日,我曾經見他成道於此,玉臺道蓮,撫琴流水,而後登臨九天,可惜,時間彈指,歲月流逝,飛仙不在了,神魔共尊不在了,但我卻依然長存。”
灰衣男子回首,望向沈念三人,輕聲問道。
“你們可知爲何?”
他話音輕緩,但是卻給人一種極爲冷冽的感覺,好似有寒氣悄然瀰漫,霜凍萬物,那股無形的威壓,雖然內斂,卻依然恐怖。
“哼,生不如生,死不如死,你這樣也算是得到長生?”蒼玄冷哼道。
灰衣男子擡眸望向蒼玄。
“永生不死,除了禁忌海那頭垂眸這方天地的存在,又有誰能夠枉談長生?你我不都只是棋子?蒼玄,自上代聖主之後,你的確是最有青十四風骨的弟子,但是實際上又能如何,天命如鎖,你掙不脫的,更何況,他青十四歷經歲月,不也只能以遂古大道經,重演天地,以求超脫出去麼。”
他眸光淡然,就如同在顯化家長一般。
沈念好奇的注視着灰衣男子,他心中感到極爲驚訝。
骨尊那般猙獰恐怖的生靈,顯化出人形,竟然會化作這樣一個冷冽的男子,雖然帶着白骨面具,但是話語從容,沒有絲毫的戾氣顯露而出,與記憶中的形象,如同有天差地別。
“天地間,人分三等,知不可爲而不爲,是聰明人,知可爲而爲,是常人,還有一種人,最爲蠢笨,明知不可爲而爲之,青十四是,我也是,但是無論聰明也好,春被也好,天命如鎖也好,生於世間,若是不能自掌命運,即便受命於天,又與傀儡有何意義?”
蒼玄冷冷的看向灰衣男子,“我們與你終究不同。”
“你是逆天而出,由屍通靈,卻要順應天命,呵,你不覺得可笑麼?”
聽到蒼玄的話,骨尊並未動怒。
他注視蒼玄,依然淡定從容,“我問你我爲何能夠長生於世,哪怕神魔共尊隕落,哪怕驕傲如飛仙,同樣消逝於歲月,但是我依然長存,究其原因,便是於此,我順應天意,受命於天,天地不滅,我自不毀,古往今來,我見過太多如你,如青十四這般的人。”
骨尊其身,雙手後負。
他探手一揮,在其身前,那蓮臺之上的淺淡身姿,被輕風吹拂,頓時潰散開來。
“他們想要拜託天命,但是結果如何?萬古神魔共尊隕落,天地同悲,萬靈託棺,終究塵封歲月,昔日的飛仙,何等驚豔?共尊之後第一人,但是又能如何?也不過如這煙雲,揮手即散。”
骨尊凝實沈念三人。
“你們的父輩,或者追尋天地至理,或者想要窺看世間真相,但是終究逃不過那些垂眸天地的眼,自尋絕路,萬古以來都是如此,有什麼意義?”他看着三人,話語輕緩,就如同與好友相互交談一般。
“意義?”
蒼玄漠然不語。
“生於世間,自懵懂中來,不就是爲了不斷的探尋與發覺世間的真相麼,生而有靈,這就是意義。”
沈念沉聲開口。
骨尊的話,牽連數個時代,他存活得太過久遠了,雖然肉身消亡過,但是自身終究不滅,歷經歲月,成就過至強,也跌落過低谷,自其口中透露而出的消息,太過駁雜而且龐大。
九天世間流傳而下的天命,還有禁忌海,這些種種,都太過玄妙,暗藏無盡的隱秘。
而且,骨尊口中,那禁忌海之外,還有生靈,是真正的恐怖,垂眸天地間,能夠觀世間萬象,指掌天地,這樣的存在,讓人自心底感到恐懼。
“亙古匆匆,許多東西,你們都看不到,如果這就是你們存在的意義,那麼簡直可悲,正好相反,我存在的意義,便是撥亂反正,在我眼中,你們終究是在霍亂天地道理,違反天命。”骨尊話音轉冷。
“我知道你們也想殺我。”
“可惜,你們殺不了我!”
骨尊雙手後負,轉身面向三人,聲音中充斥着自信,望向蒼玄等人,同樣沒有絲毫的懼色,他雖然被困在這飛仙境中,自身受到了壓制,但是其修爲本就高深,根本不是眼前的三人能夠與之相比的。
這也是爲何他從始至終,都從容不迫,與三人交談的原因。
這是絕對的自信,還有對於自身實力的認可。
亙古長存,任憑歲月流逝,輾轉無數的機緣時代,神魔共尊隕落了,諸強隕落了,連同飛仙等人都隕落了,但是其身幾經波折,卻終究亙古不滅,骨尊,同樣擁有自己的驕傲,自負。
“與你們閒談這般久,這個話題也該結束了。”
他輕吐一氣,好似有些不耐煩一般,自其周身,一股冰冷的寒意迸發而出。
在鳳落棲時,骨尊的實力並未恢復多少,但是已經能夠與血殺不相上下,極爲恐怖,如今,他的實力徹底的恢復,雖然受制此地,但是遠超半聖境界的恐怖威壓綻放出來,依然勢不可擋。
如同萬物封禁,霜凍萬物,這仙境祥和的景象中,陡然間,好似被冰川覆蓋,瞬息之間,入目之中,唯有冰山疊起。
“我知道你能夠引動因果,亙古諸強,早已滅的乾淨,本尊也很期待,你們能夠喚出昔日,誰的的身姿!”
骨尊踱步長空,步伐落下,便是冰封萬里,他話語從容,有凌然的寒氣,如同龍捲,瞬間涌向沈念三人,他知曉蒼玄擁有奇異的手段,但是從始至終,卻根本沒有將其放在眼中,對於自己的實力他有絕對的自信,絲毫不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