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二十六章 尋蹤
“少爺,咱們怎麼找?”獨孤戰熊站在一處丘陵上,八百青袍全都下馬。
最開始每個青袍都在想,怎麼說他們都是八百人,來這裡後挨個尋找也能找到。但真的站在這裡,才知道自己的想法是多麼可笑。
這裡面積廣袤,到處都是塌陷的大礦場,每個礦場都佈滿無數密密麻麻的礦洞。每個礦洞緊挨着地面,在山壁上,雜亂無章的分佈。就算是有天大本事,都別想能短時間內找到。
而最關鍵的是秦朗現在最缺的就是時間。
半個時辰後就要開始帝都大考,這說的是在元帥府時是半個時辰。從帝都出來到這裡,時間每分每秒都在流逝,如果說不能夠在一刻鐘內將人找到,秦朗再有通天本事都不可能及時趕到文華殿堂。
該死的算計。
歹毒的陰謀。
陽光照射着西山礦場,密集的礦洞就像是蜂巢上的洞眼般,讓秦朗他們感到一種撲面而來的壓力。
一陣陣風颳過來,在礦洞中發出刺耳難聽的尖銳聲音,那種鬼哭狼嚎的感覺彷彿是在嘲笑衆人的不自量力般。
將地牢建在這種地方,真的是夠神秘。
換做別人遇到這種事情,只能夠挨個尋找。但秦朗是誰,那是曾經的仙人,神識無與倫比雄厚。別說是這座西山礦場,就算是面積更大的帝都,只要他想,神識都能佈滿。
嗡嗡。
秦朗一系剎那白袍站在丘陵最前面,微風吹來刮動袍角飛舞,少年堅毅面龐在陽光中是那樣執着。他雖然沒有動,但神識卻是已經宛如漣漪般擴散開來。一圈圈神識閃電般衝進礦洞。
如今時間有限,秦朗是不會在這裡過多停留,所以眨眼間這西山礦場便處於他的神識覆蓋中。
找到了!
僅僅只是三分鐘過後,秦朗嘴角便勾起來,那封信箋的確是沒有說謊,在西山礦場中的一個礦洞中確實是有一處地牢。此時此刻裡面是有一羣人被禁錮,雖然秦朗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要尋找
的,但整座礦場只有那裡有人,相信是不會出錯。
“咦?”
就在秦朗剛要收回神識的時候,卻是突然驚訝的喊出聲來,隨後眼神便變的陰冷起來。
真的是夠歹毒。
之前秦朗在心底還存有一線希望,認爲那封信箋的主人可能是處於好心纔來報信,但現在看起來真的像是商袖分析的那樣。這分明就是個陷阱,因爲那個地牢的每處竟然都布有禁制。
而這種禁制竟然是隱藏類的,倘若沒有留意到,只要有一個人邁出地牢,那麼整座礦洞就會塌陷。簡單說地牢中的每個人都是隱藏禁制觸發的鑰匙,別管是誰,只要敢走出地牢,這座自爆禁制就會發動。
“這是想要將我們全殲。”秦朗不屑道。
這種禁制儘管佈置的非常巧妙,但說到底也不過只是靈階陣法,連玄階陣法都算不上,又怎麼能夠入了秦朗法眼。想要破解掉這個隱藏禁制,都不用秦朗動手,神魔帝蝶便成。
“小蝶,你去將那個禁制毀掉,我稍後就過去。”
“好。”神魔帝蝶咻的就翩然而起,瞬息間便消失在丘陵上。
“跟我來。”秦朗帶隊前進,衆人很快就衝進礦洞,很快就出現在地牢前面。
腐爛。
陰冷。
腥臭。
當秦朗他們站在地牢邊緣時,看着眼前這座精鐵構結成的牢籠,迎面而來的便是這種氣息衝擊。
無數火把照耀中,將這座地牢的真實面目呈現出來。
這座地牢不小,是不規則棱形建築。就算地牢不是通道口處,也都深插着一根根精鐵。這些精鐵全都經過特殊手法煉製,原本就堅固,再加上隱藏在這裡的禁制,更是形成一座不可摧毀的禁錮牢籠。
地牢中橫七豎八的坐着一羣人,他們全都衣衫襤褸,一條條衣服遮掩袒露在外的身軀,因爲長時間缺乏陽光照耀,每一個人的身體都呈現出一種病態的蒼白。
肌膚灰白是其次,關鍵是每個人的精神狀態都很差,面黃肌
瘦,身體瘦弱的像是一根根麻桿,只要一陣風吹過來都能吹倒一大片。
但他們的骨架卻很大。擁有本應該魁梧健碩的身軀,現在卻宛如麻桿,這要遭受何等折磨纔會變成這樣。
身上的破爛就夠刺眼,但更加觸目驚心的是一雙雙眼睛。他們看到秦朗這羣人闖進來後,沒有誰流露出任何想要屈服的意思,哪怕被折磨成這樣,哪怕被羞辱成這樣,他們的眼神仍然固執,仍然執着,仍然堅持。
每個人都在極度疲憊的狀態下,釋放出傲然不屈的眼神。
那種像是能夠洞穿人心的精光,在這地牢中成爲最奪目的珍珠。
誰都知道這是他們能夠在這地牢中活下去的惟一信仰,誰都知道這是他們這支傷兵團隊直到現在都沒有減員的惟一支柱。倘若眼神中的那種執着和固執消失,沒有誰敢想象,等待他們的將是何等悲慘結局。
即便秦朗他們這麼多人出現在眼前,這羣被禁錮在地牢中的人,卻沒有誰想要正眼瞧下的意思,全都保持漠然。在他們心中,有說話的功夫,還不如沉默節省體力。
只有一個人例外。
“怎麼個意思?你們這麼多人進來,難不成是終於要撕破面具,想要將我們全都殺死在這裡嗎?來吧,既然動手,就給老子個利索點的,老子要是皺下眉頭就跟你們這羣王八蛋姓。”一個就算如此疲憊,聲音都像是洪鐘般的老者,披頭散髮般的吼叫,隱藏在長髮中的雙眼,迸射出來的是兩道不屑光芒。
當這道聲音在張頜耳邊響起的剎那,他從邁進這裡就開始控制的情緒,終於再也無法壓制,神情癡呆的盯着地牢開口說話的老者,雙腳木訥向前走去,邊走眼眶中邊向下滑落淚水。
當晶瑩透徹的淚滴掉落在陰暗潮溼洞底的瞬間,張頜再也堅持不住。
這個在八百青袍眼中從來都是儒雅鎮定,遇事不慌不亂的老管家,此刻竟然像是一個孩子似的,滿臉佈滿淚水。沒有任何遲疑,轟然間單膝跪地的老管家,腦袋高高揚起,嘴脣哆嗦,泣不成聲。
(本章完)